臣肃刚踏进穆家庄园,便被强制推进浴室洗澡换衣服。期间他一直在强调自己前天半夜刚在公园湖水里洗过了,衣服也洗过了,可管家一听,直说少爷怎么可以在湖里洗澡,赶紧多洗几遍!
干净清爽地从房间出来,穆北东将他叫进书房,上来就给他一个台阶下。
“听说你这几天反省了?”
臣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小情儿,我都给你遣散了,要是再敢去找他们,我就打断你的腿!”
“哦。”臣肃无所谓。
见他没什么过激的反应,穆北东很满意,也顺势往下说:“既然如此,那就跟思乐好好处,我想了一下,你们订婚后接触的机会太少了,所以安排你今天下午和思乐一起去桉林,也好借着这个机会培养一下感情。”
臣肃茫然问道:“桉林是哪儿?去那儿干嘛?”
穆北东皱眉盯了他好一会儿,道:“你是真不记得了?桉林是我们和乔家合作拿下,正施工的一个景区啊。辰宿,你跟爸说实话,你到底是真失忆了,还是装的。只要你说实话,爸都不怪你了还不行吗?”
臣肃摸摸鼻子,说:“我真忘了些东西。”
穆北东一听,猛的站起来,刚要开口,却因着急只咳个不停,根本说不出话。
“哎,您别着急啊。”臣肃上前拍打他的背。
他自己也有老爹,知道这人一上了岁数,身体毛病就多,更不能情绪激动。以前他犯了错,老爹骂他,他从不敢顶嘴,拿棍子打他他也不跑,老实挨揍,就怕把老爹那枯叶一样的身体气出个好歹来。就算穆北东不是他亲爹,可若是因为他的任性让别人病重,也是大罪过。
臣肃想着,横竖等下个月十五,他就可以趁着月圆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也就还有二十来天,他就顶着穆辰宿的脸配合这一阵子又能如何?
只要是不破坏他守穷的规矩,爱怎样就怎样吧。
于是他道:“我只是暂时忘了,应该还能想起来的。这几天在外面我就偶尔能想起些事来,只是有些模糊罢了,您再给我些时间。”
老爷子你再忍几天,下个月十五你儿子就能回来了。
穆北东听了,情绪果真稳定不少。觉得儿子失忆以后,似乎听话了很多,不顶嘴了,也不叛逆了,说起话来还有商有量的。福祸相依,也不说定这是个儿子长大成熟的好机会呢。
“等你从桉林回来,要是还想不起来,就再去医院检查检查。”
臣肃想,真希望从桉林一直待到下个月十五。
下午,他被司机送到机场,在助理的帮助下登上飞机。
一路上他都在心里默念无量天尊。打听到坐飞机的价格后,他内心是拒绝的,这太超标了!可要是不坐飞机骑他的自行车去,需要好几天不说,还有可能把穆北东给气吐血。御剑飞行倒是快,可惜他只有魂魄穿过来,佩剑不在手上。
掂量一下,他暗道:“和尚还有时候自念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呢,我为了别人的健康坐次飞机,冥王应该不会怪罪我吧。”
头等舱里,他旁边就是乔思乐的位置,不过人刚冷着脸过来,极不情愿地坐在臣肃身边。
臣肃小声自言自语道:“还说各自回去说服父母,看来他也没成功啊。”
要是成功了,还能听从安排去桉林?
“你在说什么?”乔思乐没能说服父亲,还被推出来与穆辰宿一起出差,本来气就不顺,听到他嘟囔,更是来气。
臣肃很识相地摇头:“没什么,我是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如随遇而安万事空。”
乔思乐白了他一眼,暗道:神经病。
飞机起飞,平稳飞行。
乔思乐越想越气,忍不住问道:“你昨天不是说退婚没意见吗?是反悔了还是又失忆了?”
臣肃从飞机快还是御剑快的思绪中回过神,挠挠眉毛,打着商量问:“退婚的事……能不能过阵子再说?”
等真正的穆辰宿回来再折腾这事儿成吗?到时候别说退婚了,你就是和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也没意见。
反正穆北东不能被我气死,倒是可以被他儿子气死。
乔思乐问:“过阵子是多久?”
“二十四天。”臣肃回答的干脆又精确。
乔思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这二十四天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是当下他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二十四天之后穆辰宿还是不同意退婚,大不了他再离家出走,给父亲玩失踪。
“好,你说的……”他刚要与穆辰宿说什么,却发现这人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左前方,乔思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一身材窈窕的空姐正弯着腰帮一乘客系安全带。这个角度看过去,更显线条凹凸,婀娜多姿。
狗改不了吃屎,若不是顾及我在这里,他肯定早就忍不住上去撩人了吧,乔思乐想。
“跟我一起出差,肯定特愁吧?”乔思乐冷笑着问他。
臣肃眼睛依旧盯着那个方向,心不在焉道:“嗯,什么?”
乔思乐不屑道:“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逛青楼。”
说完,戴上眼罩休息了,眼不见为净。
臣肃没多想,他用意念传音,冲那个方向叫了一声:“老白!”
白无常一惊,回头,盯着穆辰宿这张陌生的脸,直接穿过空姐的身体缓缓走过来。一般人可看不到他,能传音,还认识他的一般都是渡灵师。他一脸茫然地凑过去,都快怼到臣肃脸上了,还是没认出来。
臣肃见了亲人一般,激动对他传音:“是我,臣肃!”
“臣肃?你啷个变成这个模样了嘛?”白无常操着浓重的巴蜀方言问道。
这可是臣肃的老熟人啊!虽然是一人一鬼,但他们同在冥界当职,算是同事。臣肃和老爹在人间捉到的孤魂野鬼邪祟凶灵,大多都是要交给黑白无常或者他们手下的冥兵带回去处理的。一来二去,两人早就熟识了。
碍于有旁人在,臣肃不能开口也不能乱动,只能继续传音道:“唉,说来话长,那日我和老爹捉鬼时,正值圆月,也许是月精华吸收过剩,魂魄突然就穿过来了,还成了一个有钱人。”
老白哈哈大笑:“恁个样子咋瓜兮兮的撒?你要成了有钱人,啷个还不是犯戒嘛?让你老汉晓得了,直接给你准备棺材板板好喽!”
臣肃无奈道:“我这几天可是一点都不敢超标啊,除了坐这个飞机,顶着他人的身份实属无奈。若是冥王知道了,要治我的罪,你可一定要替我作证!”
“好嘛,晓得了,”老白答应着,仔细看他的脸,说道:“勒个没有你的脸好看撒,你那个脸长得才巴适呢。”
臣肃扶额:“这是计较谁好看的时候吗?诶,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黑白无常出没的地方,必有人死,而他此时竟在飞机上,难道……
臣肃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白道:“工作撒,这个飞机要坠下去了,飞机上的人全都要嘎嘎喽。”
臣肃:!!!
他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之前在战场上渡灵,曾领成万的兵将魂魄去黄泉,内心也无多大波澜。这个飞机上也不过几十人而已,照之前的场面可差远了。
“名单中可有乔思乐?”臣肃指着身边的人问。
老白拿出一个本子,道:“你等一哈,我查一哈本本。嗯……没有撒,不晓得是不是搞错了,一边说飞机上的人都要收,一边又出现没有名单的人,让我好难做哦。对了,你现在叫啷个嘛,我看看有没有你的名字。”
“穆辰宿。”
老白笑道:“臣肃,穆辰宿。也就多个姓撒,还挺好记的嘛。咦,也没你的名字嗷,啷个搞得嘛?不晓得是不是脑壳坏掉了。”
这时,经济舱传来几声婴儿啼哭,臣肃问道:“那个孩子也在名单中吗?”
老白听后,神神秘秘地告诉他:“啷个娃娃……是老黑辣个麻瓜。”
臣肃一惊:“是老黑?黑无常?”
老白点头:“他个瓜娃犯了错,被冥王罚了三世。他投胎前求了我半天,让我帮他搞快点结束三生。我也是瞒着冥王,自作主张才把他安排给这对短命夫妻滴。”
臣肃问:“他那么严谨的人也会犯错?犯了什么错?”
“唉,说来话长。”老白突然道:“呀,要到时间喽,下次再聊天天吧。对了,你们两个不用死,要我帮忙不要?”
臣肃看着乔思乐眼罩下的半张小脸,想了想,说道:“不劳烦你了,只需借我把无主灵剑,你忙你的就成。”
“要得。”老白很仗义,随即拿了一把剑递给臣肃。
臣肃接过,又道:“老白,你回去后能不能帮我个忙?”
“啥子忙嘛?”
“帮我查一下乔思乐的生死簿,他的精气和魂魄都与常人不同。”
“这个……”老白很为难,“现在管生死簿的那个瓜娃子换了,他个仙人板板难交得很,不好说话……”
臣肃将简易的鹿皮锁魂袋拿出来,冲他晃晃,学着老白的巴蜀口音说道:“十几年的孤魂野鬼儿,给你冲一下业绩撒。”
老白立刻眉开眼笑,伸手接过来:“要得要得,我回去给你查一哈嘛。”
臣肃在乔思乐耳边打了个响指,乔思乐即刻昏睡过去,脑袋靠在了臣肃肩上。
他解开两人的安全带,拿上自己和乔思乐的包包,一把将乔思乐打横抱起。
臣肃的举动引得头等舱所有乘客纷纷侧目,空姐也过来询问:“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这位先生他怎么了?”
“不需要,谢谢。”臣肃说完,唤出剑。
乘客与空姐只觉得眼前一闪,再次睁眼时,刚刚的两位先生已经不见了,而透过小窗户竟看到他们已在飞机舱外,站在一把剑上,以惊人的速度远去!
“御……御剑飞行!!!”一看过修仙小说的人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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