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回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目之所及,光线昏暗,窗帘随风轻轻飘动,恍惚可以看见一束萎靡的郁金香。
空气中隐约有消毒水的气味,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渐渐袭来。
鸣笛声,惊吓声,喊叫声,人们惊慌失措的声音,嘈杂纷乱,甚至一度出现耳鸣。
眼前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她闭上眼,鼻尖似乎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身体异常沉重,仿佛失去操控。
等视线恢复清晰,如幻灯片般出现灰蒙蒙的天空,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滴在脸上,她好像听见了雷声,一片杂乱中,有人紧紧抱着她,哭声嘶哑。
“阿芝,不要睡!”
是谁在说话?
周瑗芝想扭头看看,奈何头疼的厉害,复又闭上了眼。
“阿芝!
别睡!
求你,再坚持一下!”
重影交叠,灵魂好像要被从躯干里抽出。
“林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尽管心里非常担忧焦急,姜疏意还是极力控制着语气平和问道。
“没有其他问题,等她退烧醒过来就好了。”
“谢谢你!
林医生。”
“姜太太客气了!
那么我先走了。”
林任收拾好东西,和梁牧森一起走了出去。
“阿任,辛苦你跑一趟。”
“你小子说什么胡话呢?
行了别送了,回去好好照顾嫂子,改天有时间咱们再聚!”
“好。”
目送他驱车离开,梁牧森回到房间,只剩周泽渊守在床边。
“哥,我想守着阿芝。”
周泽渊盯了他几秒,把手里的湿毛巾放到他伸过来的手上。
“照顾好她。”
说完拍拍他的肩膀,离开房间。
周瑗芝歪着头,看着男人耐心细致地拧着湿毛巾敷在躺着的女人额头上,接着擦洗她的手臂,手指,锁骨,脖子和脸。
咦?
那张脸怎么那么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总算退烧了,阿芝。”
男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墨眸布满红血丝,眼底泛青,胡子拉碴的显然几天没睡好了。
“阿芝,这几天你高烧反反复复,爸和妈都要担心坏了,你肯定不舍得他们忧心,所以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男人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周瑗芝总觉得他不像是会说这么多话的人,看到他抓着女人的手贴着脸颊,有些颓废的样子,心里突然泛酸,忍不住扑过去道。
“她会没事的!
会醒过来的!”
才发现她的手穿过来了他的身体,她根本触摸不到任何东西。
“怎么会……”正疑惑,男人手机响了,他看了眼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奶奶,我在照顾我的妻子,等她醒了我自然会回去。
““别说了,我主意己定,公司有的是人,如果我离开就无法运转,不如首接破产。
“手机被扔到一旁,男人描摹着女人的轮廓,压着声音,似在低喃。
“周瑗芝,你说过会一首陪着我的……”呆愣一旁的周瑗芝闻言猛地转头,梳妆台镜子里的脸和床上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应该说,就是同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