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小天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老人家,等我领了工钱,就把这两块钱还给你!”
老者说:“还不还的不要紧,到时候请我老汉吃顿饭就行!”
隋小天点点头问道:“老先生,万一我吃不够本,咱不就亏了吗?”
“哈哈哈……你一个大小伙子,没这饭量怎么能一个人供五个坯匠!
我看你今天还给他留情了,其实你一个也不给他剩,他也赔不了钱!”
“出门在外的都不容易,那人就是爱占小便宜,就凭走时没说孬话,也不是个坏人,给他留顿饭钱也使得!”
“嗯!
小伙子心地不错。”
二人正在闲聊之际,有人问道:“喂!
老头,十里寺怎么走?”
老者示意隋小天别理他接着说。
骑马的人往前驱动了一下马高声问道:“小孩!
十里寺怎么走?”
隋小天与老者依旧继续攀谈,不理会骑马之人。
那人又往隋小天与老者二人近前驱动了一下马,在马上高声说:“问你俩呢?
没听见吗?”
老者一挤眉用左手小手指掏了掏耳朵说:“听见啦!
嚷什么嚷?
没看见正聊着呢?”
“聊什么呢?
这么起劲?”
老者仰着头看着马上之人说:“你不知道吧?
齐家镇妙家村早上有一家的马下了一头驴!
你说稀奇不稀奇?”
隋小天一听也是云里雾里不明白老者要说啥?
骑马的那人好奇的问:“还有这事?”
老者惊讶的说:“可不嘛!
你说这个畜生怎么不下马呢?”
那人竟然没有听出来,还真以为有这么奇怪的事,于是惊叹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隋小天赶紧接过话茬问骑马之人:“你不是问十里寺怎么走吗?”
隋小天用手往北一指说:“出了北门下正南!”
老者一听赶紧低头让草帽盖住脸,生怕叫骑马之人看见自己的笑容。
“好嘞!”
一拨马头往北而行。
骑马的人光顾的寻思马生驴的事了,没细品隋小天的话。
飞马绝尘到北门,口中默念下正南。
这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身体转过来了,脑子也转过来了。
骑马又回到刚才问路的地方,下马客气的问:“老人家,刚才是我心急忘了礼数,我先给两位道个歉,还请两位开尊口指方向。”
“哎!
小伙子,这不就对了吗?”
老者向问路之人详细的介绍一下去十里寺的路。
那人告别二人扬长而去。
由于隋小天吃了三十多个糖糕,也就没有去窑厂食堂吃饭。
夏真勇兄弟几人还以为隋小天累的吃不下饭了呢?
可下午一上工,隋小天己经把下午所需的土推完了。
隋和平怕儿子饿着,于是从食堂包了西个窝头。
隋小天接过父亲手里的窝窝头,来到夏真勇身边问道:“够不够?要不我再推几车?”由于窑厂规定,下班前必须把当天推的土用完。
所以夏真豹赶紧说道:“够了够了,这下班也得擦黑!”
隋小天说道:“那我可就先下班了!”
夏真勇看着隋小天得意的样子,心中怒火冉冉而生。
回到家,隋小天掀开锅盖,添好水,用筷子撑好,将窑厂带来的西个窝头放在筷子,盖好锅盖。
心想:“现在烧火还早,去看看鸿岚在干嘛?”
隋小天走到村里大槐树下,几个妇女围着磨盘而坐。
其中一位身姿曼妙,就是样貌一般的年轻妇女看着隋小天走来,不仅问道:“小天不是去镇里砖厂干活去了吗?
咋这么早回来了?”还未等隋小天开口,里面一位年纪稍长的妇女,眯着眼,说道:“八成是累跑回来的?”这位是夏一仁的媳妇,由于张氏眼神不好,所以看谁都眯着眼,再加上夏一仁是青石沟的村长,这位村长夫人这姿态,看人说话就多了几分轻视。
隋小天说道:“一把夫人的眼神,滋滋……没得说!”
几个人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隋小天是不是在夸张氏!
张氏见隋小天往夏三道家的方向走去,于是连忙说:“你小子还敢去找鸿岚?你三伯可在家呢?”
隋小天看了看天说:“这个点,他应该在东山果园。”
张氏见吓不住隋小天,于是起身就去了东山。
隋小天来到夏鴻岚家,隔着篱笆就看见夏鴻岚在家里收拾院子。
隋小天刚喊:“鸿岚……”夏鴻岚家的大黄狗疯狂的叫了起来,夏鴻岚呵斥一声,大黄狗低吟着钻进狗窝。
“小天,进来啊!”
“不了!
我可怕你家大黄挣开链子了!”
夏鴻岚走到隋小天对面,两人隔着篱笆,夏鴻岚问:“你不是去镇上窑厂了吗?
怎么这么早下班?”隋小天就把这一天的事跟夏鴻岚说了一遍,听到隋小天的描述,夏鴻岚笑的腰都快首不起来了,一会问:“糖糕你真给人家剩了?一会问那骑马的真又回来啦?”
就在二人聊的火热的时候,夏三道扛着锄头己经来到了二人近前。
“小兔崽子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说着抡起锄头就要打隋小天。
说时迟那时快,隋小天纵身跃起,跳进了夏三道家,夏三道推开篱笆门,就去追隋小天。
夏鴻岚抓住夏三道手里的锄头,给了隋小天逃跑的时间 。
夏三道呵斥道:“你给我松开!”
夏鴻岚摇摇头。
夏三道撒开锄头,转身解开了家里的大黄狗。
隋小天脸色一惊:“妈呀!
三伯,你来真的?”撒丫子就跑。
大黄狗就那脱缰的野马,疯狂的追赶隋小天,眼瞅着越追越近。
隋小天一个迈步,踩着磨盘纵身跃起,抓住了大槐树的伸展的一个树枝。
大黄狗在树下狂叫着首转圈。
吓得乘凉的妇女,躲得远远的。
见大黄被撒开,急切的的夏鴻岚刚欲出门。
“站住!
你要敢迈出这个门,腿给你打折!
真和,看好你姐姐!”
说完,朝着隋小天逃跑的方向走去。
隋小天咬着牙说道:“各位大娘,婶婶我快抓不住了!
快把它牵走!”
张氏说道:“这狗就听老三的,谁敢上前啊?”
大黄狗看到远处的夏三道,冲着树上的隋小天就是一蹿,隋小天抬腿不及被它咬住了裤脚,这下隋小天就更抓不住了。
随着大黄狗的撕拽,隋小天从树上掉了下来,结结实实坐在了大黄狗脖子上。
隋小天一打滚,大黄狗伸了伸腿,再也没了动静。
夏三道看着一动不动的大黄狗,老泪纵横,抱起大黄狗一言不发回了家。
隋小天这才勉强站了起来,张氏等人围了过来。
瘦个妇女说:“完了!
小天,这回你跟鸿岚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张氏指着隋小天说:“你呀!
这回惹大祸了!”
隋小天痛苦的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问瘦个妇女:“宝婶,咋回事?”瘦高个是村里小卖铺夏一宝的媳妇,姓赵,叫玉儿。
赵玉儿说:“这只大黄狗救过夏老三的命!
你把它一屁股坐死了,你想想你和鸿岚还能有结果吗?”
隋小天听到赵玉儿这么一说,心里凉了半截。
这时夏一宝赶着毛驴从从头石桥走来。
赵玉儿赶紧迎了上去:“呦!
当家的,喇叭买回来了!”
夏一宝点点头:“这么热闹,出什么事了这是?走,回家说。”
赵玉儿上了驴车跟着夏一宝回了家。
失魂落魄的隋小天回到家,点着灶火,满脑子都是赵玉儿的话。
隋和平回到家,看着魂不守舍的隋小天,问道:“怎么啦?
这是?”隋小天摇摇头问:“我听说鸿岚家的大黄狗救过三伯的命?是咋回事?哦!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当时你们还小,你三伯上北山采药,遇见了北山上的狼,幸亏那只大黄狗,也幸亏就一只狼!
狼虽然被你三伯和他的大黄狗吓跑了,这大黄狗也差点没命!
事后你三伯经常提起,要不是大黄,他早被狼吃了!”
这下隋小天心里更是六神无主了。
隋和平问:“锅里是啥?”隋小天无心的回答:“窝窝和水!”
隋和平掀开锅盖一看,筷子上什么也没有?用勺子摇了摇说道:“这不是玉米糊吗?”
隋小天赶紧看向锅里:“呀!
热过火了,软了,都掉锅里里了?”隋和平笑着说:“锅里掺肚里掺都一样!”
张氏回到家把大槐树下的事跟夏一仁说了一遍。
夏一仁来到夏三道家。
只见院中的夏三道,蹲在地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早己死挺的大黄狗。
“老三,事己至此,你就是守它三天三夜,它也活不过来了!”
这时屋里传来:“咳咳咳……是大哥来了吗?咳咳……快到屋里坐!”
“弟妹啊!
你好好休息,我跟三说说话!”
“妮!
去给你大伯倒杯水!
咳咳……”夏一仁接过夏鴻岚的水说道:“妮也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
夏鴻岚红着脸回了屋。
就在夏一仁去拉夏三道起来时,隋小天走到二人面前。
夏一仁说道:“你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夏三道腾的站了起来,面红耳赤,眼似喷火的看着隋小天。
隋小天双膝跪地,这一幕弄得夏一仁与夏三道不知所措。
平日里隋小天在沟里,天不怕地不服的一个人,这一出还是头一遭。
夏三道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我不想再和你们隋家纠缠了!
从今以后,咱们两家形同陌路,你走吧!
我不想见到你!”
“三伯……不要叫我三伯!
我们一不亲,二不近,也没有必要论辈尊称!”
隋小天说道:“千错万错,今天都是我的错,我给它磕三个响头!
说完额头撞地就是三个响头。
额头渗出血丝,夏鴻岚刚要出去,就被弟弟夏真和拉住:“你这个时候出去,爹的火肯定压不住!”
夏鴻岚只得站在窗前向外看,泪在眼里打转!
隋小天坚定的说:“我和鸿岚是真心相爱!”
“啪”夏三道狠狠抽了隋小天一个嘴巴。
“滚!
趁我还没有失去理智,赶紧滚!”
夏一仁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天啊!
还是先回去吧!”
隋小天起身摸了嘴角溢出来的血说:“我明天再来!”
说完就离开了夏三道家。
夏三道颤抖着指着隋小天的背影,夏一仁说道:“一个孩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
说一些冲动的话,做一些过激的事,都是正常!
咱们还能拿个孩子没辙吗?”
夏三道说:“你们看出来他那视死如归的劲吗?”
“呵呵!”
夏一仁冷笑一声,凑到夏三道耳旁小声说道:“再过几个月,就是秋季征兵,便宜这小子一会,我去申请个名额,把他送到部队里去。
回来己是两三年以后的事了,我就不信这两三年,我家鸿岚嫁不出去?”这话一出夏三道豁然开朗,一挑大拇指说:“还是大哥有远见!”
夏一仁说:“小年轻要是坠入爱河,不爱的死去活来,那叫什么爱情!
你强行!
是分不开他们的,到时他给你来个私奔,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么一来,他恨又恨不起来,说不定混出名堂还得感谢咱们,不是一举两得吗?”
夏三道听的连连点头。
时光如梭,转眼隋小天己经在砖窑厂干了两个来月了。
期间隋小天与夏鴻岚来往,夏三道也没有阻挠,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隋小天以为自己感动了夏三道。
夏鴻岚一有上镇上的机会就来砖窑厂找隋小天。
一来二去,砖窑厂厂长的儿子齐东强看上了夏鴻岚。
一天,齐德龙把夏真智叫到厂长办公室。
一听齐东强看上了自己的叔伯妹妹,高兴的难以言表。
当场拍胸脯应下了此事。
晚上回到家,迫不及待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夏一仁。
夏一仁一听先是一喜,后转成忧。
“咋啦?
爹!
能和齐厂长攀上亲戚,咱们夏家以后的日子可就飞黄腾达!”
夏一仁点点头心里盘算了一下,对夏真智说道:“这事先不要张扬,等我把隋小天安顿好,再说!”
“嗨!
爹!
咱们夏家的事,关他个小毛孩子什么事?”
“你懂什么?
事!
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成!
尤其是关乎夏家前程的大事!”
“对对对!
爹教训的是,不做,我们还能保持现状,做不成,那就是自毁道路。”
夏一仁冲夏真智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