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招弟关健的现代都市小说《男人如铁全局》,由网络作家“梦话春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男人如铁》新书正在积极地更新中,作者为“梦话春秋”,主要人物有招弟关健,本文精彩内容主要讲述了:这是一部男人用血泪成长起来的小说,除了现实的残酷,还有命运的捉弄,既然是男人,就要擦干血泪,面对着一切困厄,让自己硬起来,像铁一样,坚不可摧……...
《男人如铁全局》精彩片段
自从被姨夫扫地出门后,我就在镇子上老光棍家暂时住了下来。我以为用不多久,姨、姨夫就能过来把我接走,我毕竟是他们过继九年的儿子,即使养了九年的狗也会有感情的。
再说了让我在一个光棍家住着,他们的脸面又怎么能好看呢。我毕竟是他们儿子,镇上的人谁不知道。
果然,没过几天,姨夫就找上门来。
那一天我正帮光棍爸爸在羊圈里圈羊,光棍爸爸自己养了十多只羊。他一个人真有点忙不过来 ,我正好能帮他干活。
这时光棍爸爸正在劝慰我说道:“新生,回去吧,你跟着我一个光棍算什么,爷俩吵架还有正事,再说你跟他已经过了八九年了,这个镇子上谁不知道,你新生是王义的儿子。”
我说道:“爸爸,你不知道,俺那个姨夫太不是人了,拿俺不当人看,竟然怀疑我偷钱。说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唉!当个过继的儿子不容易啊。”光棍爸爸叹口气说道。
姨夫一步走了进来骂道:“宋老拐个你个狗日的,很容易啊,没几天竟白捡个这么大的儿。”
我一看姨夫来了,就赶紧哆嗦喊了声:“爸。”
姨夫瞧瞧我说:“赶紧滚熊,谁是你爸,你的爸是这个光棍。小狗日的,我把你过继过来,是给我们老王家传宗接代,不是来镇子乱喊爸的。认贼作父个狗东西。”
“王义,谁是贼,你把嘴放干净点。我现在正劝新生回去。”光棍爸爸一旁答话道。
“宋老拐,如果没有你,新生也会有这些事,让新生喊你爸,你也不撕泡尿看看,自己配吗?”姨夫冲着光棍爸爸叫嚷着。
“王义,新生是你撵出来的,他喊我,是他自愿的,说明你不好好待他。”光棍爸爸对着姨夫嚷道。
“我对他好不好,那是我的家事。你不用操心,新生是我花五千元买来的,我养活他八九年了,他要喊你爸,你说怎么办吧。”姨夫这时朝光棍爸爸伸出手来。
“怎么?想讹人。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宋老拐是那么好讹的吗。 我不想和你吵了,你把新生领走吧,就算我这几天好心当作驴肝肺了。”光棍爸爸也不想过多与姨夫纠缠。
“喊完你爸了,我说领走就领走,我王义的脸也太不值钱了。这个爸不能白喊。”姨夫依然不饶地说道。
“你王义太不是东西了,新生怎么过继给你这样禽兽不如的货。”光棍很生气地说道。
“有本事你也过继一个儿子,没有本事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既然打了,我就饶不了你,喊你爸了,你就要为新生付出点钱,今天,我就牵你的羊走。”姨夫说完就要牵光棍爸爸的羊。
“什么?王义,操你祖宗你敢。”光棍爸爸直接卷起袖子。
“你个地主羔子,我让你占便宜。”姨夫也同时扒了身上的衣服。
说着,俩人就在羊圈里动起了手。
我在一旁边站着,看着正在动手他们俩,不知如何是好。
“新生,你个狗日的想回家,给我拿棍砸他。”姨夫被光棍爸爸压在身底朝我吼道。
“新生,趁这个机会跟他一刀两断,揍王义个狗日。”光棍爸爸又被姨夫掀翻在地。
我只能在一旁向他们俩人哀求着:“别打了,别打了。”
可是他们俩人谁也不听我的。
这时,姨夫从羊圈里拔出拴羊的一个钢钎。
我一看,大事不好,要出人命,急忙从后面抱住了姨夫,想把他拉出门去。
光棍爸爸一看我抱住了姨夫,纵身跳过来,两只拳头不停的朝姨夫脸上打过来,姨夫顿时血流满面。
姨夫挣脱我的双手,转身从大门跑了出去,边骂边骂道:“新生你个小狗日的,没想到你帮狗吃屎,从今后,你别想回来,我们爷俩一刀两断。宋老拐,你个狗日等着。”
看样姨夫的家我可能永远别想回去了,你说这个事咋弄呢。
这时光棍爸爸安慰我道:“新生,不用怕,不回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我这不一样生活,省得到了那个家每天还要受气。”
我只好点点头。
事情远没我们想像那么简单,没用多大会,姨夫就纠集一些本家兄弟赶过来了。要知道姨夫王姓家族在镇上势力很大的。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姨夫都是占理的,不怎么用煽动,大家已经很踊跃了,目标很一致,揍宋老拐个狗日的,揍那个小白眼狼。
就这样,他们冲进了院子,冲进了屋子,把我和光棍爸爸围在中间。
光棍爸爸说道:“我这个老光棍,还能让你们来这么些人,想当年批我时也不过如此,事已作了,我不想辩解什么,我只想说一句,你们别难为孩子,什么事都是我让他干的。
打我、骂我、拿东西随便,但这个爸,我让他喊定了。”说完光棍爸爸站到我的前面。
面对众多姨夫的本家,他们过去都是我的叔叔、大爷们,我本能的走上前哀求道:“叔叔、大爷们,喊宋老拐爸爸的事,是我惹下的。
我愿意喊他,我喜欢喊他,跟我姨夫当这个过继儿子,我受够了。你们打我吧。”说完,我又站到了光棍爸爸的前面。
“你看这俩人弄的像亲生父子的一样。那就一块揍。”众人嚷嚷着。
说完拳头、耳刮子朝我和光棍爸爸打来。
这时光棍爸爸从后面把我摁到他的身下,用他的身体来挡住众人的拳脚。
我们俩人,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能经得起这么多人打呢,没用多长时间就结束了战斗。
屋里的东西被他们打的稀烂,圈里的羊也被他们全牵走。我和光棍爸爸并排躺在屋里。
“新生疼吗?疼,你就哭出来。”光棍爸爸擦着嘴巴上的血,然后向我轻声地问道。
我的眼里含着泪,在想,命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如此的折磨我。
“新生要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别蹩着,会出毛病的。”光棍爸爸用袖子给我擦着眼泪。
我忍着身上的伤痛,
爬起来跪在光棍爸爸的跟前,说道:“爸,从今起,我是你的儿子,到你死了,我给你摔老盆,打纸杆。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没用的儿子就行。”
宋老拐也强行的坐起来,说道:“孩啊,有你这句话就值了,我是一个庄里人人都看不起的老光棍,没想到,老了老了,还有个儿子,来为我送终。天啊,我知足了。”
说着我们爷俩抱头痛哭。
徐三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小猪的器官,然后对我说:“新生,准备好扇形刀,碘酒。”
我把刀递给他。他朝着猪的器官,就是一刀,血出来了,他抓紧用手一挤,朝我说道道:“看了吗,新生,这就是猪蛋。”
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想到我的身体,我当年也是这样,被那大夫一刀给解决的,我的心受不了。
我感觉徐三不是在煽猪,是煽我啊,我的那个东西就被徐三给挤了出来,我疼,我晕。
我慢慢就倒在猪圈的泥窝里。
“新生,新生。用凉水喷,这小子晕血。”徐三赶紧的安排人来救我。
“徐三,这就是你说的天赋。哈哈。”众人嘲笑着。
“意外,纯属意外。”徐三叫道。
“新生呢,怎么回事,你要晕血,咱可不能干这个。”徐三轻声的向我问道。
我已经在小仓库里完全清醒。
“叔,我不是晕血,我是有病。”我答道。
我就把那一年的车祸的事给徐三讲了。
徐三听完之后,抽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新生你可能是心理反应,你再适应看看。我觉着,这活挺适合你的,好好的学。
因为,我已经给畜牧站的领导说了,以后,你只要交给畜牧站部分钱,乡下的煽猪的活全交给你,我好抽身忙别的工作。
还有,那个煽出的猪蛋,可别乱扔,拿回家用水焯焯,炒吃,那玩意大补,巧的治你的病。”
我一听说能治我的病,我立马来了精神。
我一定要学会煽猪。我暗暗的下定决心。
这人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做不成的事。
我的手艺在一天天的进步,一月头,我还是徐三帮手,给他递个工具,消消毒,做做收尾工作。
现在,已经在徐三的指点下,敢在猪身上下刀子了。
动作虽然有点笨拙,猪有时会痛的大喊,叫就叫吧,只要把它的蛋给薅下来,就行了。
有一次,一个老乡又叫徐三煽猪蛋。他肚子痛,他把我叫来,说道:“新生呢,你骑上我的车子自己去吧。”
“叔,没有你在身边,我还不行。”我说道。
这时徐三说道:“没事大胆一些,你已经可以出师了,我相信你,只是别乱了我教你的那些步骤。下刀要狠,动作要快。听见没。”
我点点头。
老乡很不情愿的叫我去,他不想让他的猪为我做实验。
徐三朝老乡说道:“新生如果煽出了事,我给顶着。”
老乡听徐三这么说,也只好同意了。
我像徐三一样,戴着浅蓝色的布帽,背着白色的布包,骑上他的自行车,跟着老乡就出发了。"
近来,我又挨了姨夫一顿很厉害的打。
因为,我管别人叫了爸爸。
起因是这样的,我每天上学都要走一段很长的土路,这条路就在镇子的前面。就在土路的对面有间瓦房,孤零零座落在路旁。
我听班里的同学说,里面住一个放羊的老光棍,专门偷小孩卖。
一到那个屋后,我们就拼命的跑。一次,我们放学刚走到那个屋后。我跑慢了,结果我就被一个黝黑的老头给拦住。
“你就叫王新生。王义是你爸爸,对吗。”老光棍温和地对我说道。
我点点头。
“王义狗日的,捡个大便宜,白拾了这么大的儿子。我也是你爸爸,你叫我爸爸,我给你买猪蹄子吃。”老光棍在我面前故意说道。
我摇摇头。虽然我只有八岁,我知道我不能轻易叫别人爸爸,这样随便叫人爸爸,爸爸就不值钱了。
但是猪蹄子的香味一直在我的脑子回味着,姨夫最近买了一次猪蹄子,却只给招弟和盼弟吃,我在一旁看着,她们俩人吃的两嘴冒油,可把我馋坏了。我太想吃猪蹄子了。
“不叫是吧,不叫我就把你给卖了。”这个光棍老头作出夸张的样子。
我看到光棍老头的样子害怕了,如果他把真卖了怎么办。反正周围也没有人,也没有知道。叫了爸爸就会有猪蹄子吃。
于是我小声叫了一声:“爸爸。”
虽然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但是光棍老头却听的真切。
“哎!”光棍老头高兴地答道。
然后老头像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香喷喷的猪蹄子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猪蹄子,顾不许多了,大口地啃了起来。真香啊,我吃的两嘴冒油。
这时,光棍老头伸出黑黑的手,在我的头上慈祥地摸起来,说道:“以后只要见了我,喊我爸爸,我就给买好吃的。
他王义的儿子也是我儿子,也管我叫爸爸。王义,你个狗日的做梦都想不到吧。儿子,再叫一声爸爸。”
“爸爸。”这次我叫的声音比上次大多了。有了第一次,就无需在乎第二次了。
光棍老头更是得意了,从口袋里摸出一元钱交到我的手里,说道:“以后上学买好吃的。”
我点点头,把这一块钱偷偷藏在我最贴身的衣服里。我主要害怕会让招弟和盼弟发现,那样这一块钱,会被她们直接没收的。
其实在我印象中,爸爸这个称谓与叔叔差不多,我认为喊爹才是真正的父亲。在葫芦套村,父亲称呼都叫爹。
爸爸是洋词只有城里人才叫。我八岁的年纪,爹是不能随便喊的,而爸爸可以,只要给我好吃的。
所以,喊他爸爸,与喊他叔叔差不多。
从此以后那个光棍老头经常没事就在上学的路上截住我,让我喊爸爸。然后,给我拿出许多好吃的给我吃。
招弟和盼弟看到我经常吃各种零食,就问我要。
我却拒绝给她们俩,因为她们有好吃的也不给我吃。我并大声给她俩说道:“想吃好吃的,你们也去喊别人爸爸啊。”
招弟和盼弟这丫头一听说,我是喊别人爸爸换来好吃的零食。就很快告诉了姨夫。
这还了得啊。
姨夫那个气啊。喊谁爸爸了。喊那个不知死的人爸爸了。
姨夫暗中打听。结果是那个放羊的光棍老头。
姨夫疯了。
这个光棍老头与姨夫是有世仇的。我怎么知道啊。
这是认贼作父。
一天下午,我刚放学回家。姨夫就直接问向我怒问道:“你喊那个老光棍,爸爸了。”
我一看旁边招弟和盼弟两人高兴地样子。
就知道,她们肯定把什么事都给姨夫说了。
我只好点点头。
姨夫上去就一脚把我踹倒,然后按到地上就用皮带抽。
姨夫边打边骂道:“你个狗日的知道不,是我花五千元买的。你竟敢喊那个老光棍爸爸。
我与他有世仇知道不?什么是世仇,就一辈子也解不开的仇。我让你不长记性,我让整天就知道吃,我给你花了我那么多钱。
你却喊他爸爸,气死老子了,我今天要让长长记性,省得以后再喊别人爸爸。”
皮带像雨点一样抽打在我的身上,我没有地方闪躲。
八岁的我,并没有大哭大叫。因为我知道我大哭大叫也没有用,姨夫也不会饶了我。
我只能任由姨夫发泄着。
“省得以后你再敢乱喊爸爸,我今天非把你个小狗日的腿给打断了。”姨夫这时感觉用皮带抽已经不过瘾了,竟然拿来一根木棒。
这些可我姨吓坏,急忙把把姨夫拉开,并说道:“王义,你要真把他打残了,你还要养着他。”
姨夫只好把木棒给扔了。
此时皮开肉绽的我躺在地上,已经没有气力回应。
我从此明白了,爸爸不是乱叫的。
被姨夫打完之后,我三天没能下床。
就在昏昏沉沉中,我听见母亲来了。
母亲眼睛红红地对我轻声地说道:“二孩,你就是不听话,唉,你什么时间能长大啊。”
“娘,我疼。”我轻声地回应道。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用袖子擦着眼泪,慢慢地消失了。
“娘,娘!”我大声地喊着,却无人回应。
没有过不去的日子,所有的痛苦也会远去,我也一天天长大。
那个过去叫葫芦套的小山村,在我的脑海中,也逐渐模糊,父亲按照约定从来没看过我。
王新生这个名字正式加入王氏族谱,那天,姨夫喝的烂醉如泥。之后,姨夫又托人找关系,把我的户口转成城镇非农业户口,并改名王新生落在他家的户口本上,关系为父子。
我已经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我只能喊姨夫为爸爸,喊姨为妈妈,喊那两丫头为姐姐。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感觉不到幸福还是不幸福。
虽然有时同学会嘲笑我是被人买来的崽,或者他们都欺负我,但这一切都没有让我放在心上。
姨夫还是老样子,高兴就喝酒,不高兴就骂我。
这一切都让我习以为常了。
不知不觉中,我来这个家庭已经快九年了,我马上就要初中毕业了。
十七岁的我,必须当好我目前的角色。因为一件改变我命运的事就要发生。
“我娘呢,怎么没有看到我娘。”我着急地向父亲问起母亲。
那个在我梦中多次出现慈祥的母亲,让我无法用脚步追逐像树叶一样飘走的母亲,在黑暗中多次保护我的母亲,你的儿子回来了。
父亲沉默了半天说道:“你娘,在你走后三个月后就死了。”
听到这里,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娘啊,二孩来看你了,俺娘啊,你的二孩来了。娘啊。”
只有哭出来,才能减轻我的痛苦。
但是父亲却赶紧制止我,说道:“哭啥哩,人都死十多年了。你来,你姨,不,你爸爸知道吗。我们之间可是有契的。”
看样父亲很害怕那个契,因为我如果私自回家,那五千块钱就要还给姨夫。
五千块钱那可是要了父亲的命。
我擦擦眼泪摇摇头,说道:“他不知道我回来的。”
“啥,赶紧回去,趁着没有多少人知道,咱山里人可不能毁约。”望着父亲那着急的样子,我心里在冷笑。
“怕啥,不就五千块钱吗,咱还他,把那契给我。只把我卖了五千块,我太不值钱了。”我朝父亲冷冷地说道。
“二孩,我知道你生爹的气,当年我真没办法,你娘有病,两个弟弟都要吃饭,你爹也没本事,原指望这五千块钱给你娘看病,可是钱花了,你娘也没救活,还落了不少债。
你恨就恨吧,谁让咱生在这老山里呢,谁让咱穷啊,喝了这碗水,你就走吧,咱爷们的缘份就到这了。”说完,父亲把眼一闭,他的眼泪下来了。
我心里有那么多的怨恨语言,想想自己这些年的受的罪,受到的各种侮辱,今天就想在这老家伙面前一吐为快,我把这老家伙的脸一层层地撕开,我要让他感觉到疼。
可是望着父亲的眼泪,我竟然说不出话来,多年的痛苦仿佛一切烟消云散了。
“什么哥,回来了。”
“咱哪有哥。”两个弟弟一前一后说说笑笑地进了家。
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两个弟弟一个耷着头,一个弓着腰,像两只蔫巴鸡一样。太让我失望了。
“我起两个炸,一把好牌。”
“大小鬼在我手里。”兄弟俩继续讨论着牌桌上的事。
“两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怎么养的你们啊。”父亲用手指着他们俩。“这是你们的哥,从老远的地方来看咱爷们的。”
我走的时候,他们大概在五六岁样子,脸上挂着鼻涕。但是他们对我是没有任何印象的。
两个人很木然地看着我,呆呆地喊了一声:“哥。”
我对他们俩是有印象的,他们那时多么可爱,长的十分相似,根本分不出谁是老大老二,我和姐姐就用绿布条红布条分别系他们的手腕上来区分。
我看着这俩个弟弟,眼里充满了爱意,伸出手分别拍拍他们的瘦弱的肩膀。
“爹,还有事吗,那个牌场正缺人呢。”小华说道。
“哥,我们认完了,你们拉呱。我和小华先走了,下午吃饭别叫我们了。”小国接着说道。
“滚,赶紧滚。”父亲气坏了。
两个弟弟理也不理父亲,笑嘻嘻一前一后地走了。
“我怎么没有看到姐姐。”我朝父亲问道。
“嫁北山上去了,三家子转亲,这个小国媳妇就是你姐跟人家转亲换来的媳妇,就是有点疯,想给咱老赵家留个后。”父亲无奈地说道。
北山那是比葫芦套还远的山村。
转亲是我们山村的风俗,一般找不媳妇的青年,用自己家姐妹去别人家换回一个女人结婚好生育。
“别哭了,到家了。”姨把我从梦中用力的拽醒。
然后把我拉进一个陌生的屋里面。
此时屋里面一脸大胡子的男人正蹲在板凳上喝酒,不用问这个男人就是姨夫了。
就在这时过来两个比我大的女孩,看着我,很是不友好的样子。
“这两个是你姐姐。招弟、盼弟快去倒水去。这是你弟弟。”姨大声对我嚷道。
一脸大胡子的姨夫过来仔细打量半天,嘴里念叨着:“这就是五千块钱买来的崽。”
然后瞪着眼对我说道:“妈的,想吃什么,快点说。”
我两眼直勾勾看着桌中间的烧鸡。
“给你。”姨夫给我撕了个鸡大腿。
我忘记了那个梦,用力撕咬着鸡肉。
从现在开始我的命运改变了。我不再是穷山沟的赵二孩了,我是兰陵县城南镇小学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我名字也改成了,王新生。我姨夫姓王,他的下一辈是‘新’字辈的。这么说吧,我被父亲给过继给了姨夫。
过继,在农村是个很普遍的现象。那家如果没有儿子,就从自己的本家兄弟间过继一个小男孩,在族长的主持下,双方签约。
因为过继后的小男孩不仅有养老送终的义务,还要有继承遗产的权利。
这种过继基本都是在同姓间进行,很少在异姓进行,这里面牵扯着姓的原因。谁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随便改姓,那可是辱没祖宗的行为。
姨夫过两天板着脸给我说道:“从今后,你心里不能再认为自己姓赵了,你的小名也不叫二孩了。你姓王,名字就叫王新生,知道吗。我喊你王新生,你必须答应。”
“王新生。”姨夫冲着我叫道。
我却摇摇头。这个名字对我太陌生了,陌生到了我竟听不到姨夫的声音,只看到他张着大嘴。
“王新生。再不答应,我可打你。”姨夫扬了扬手。
我还是摇头。
“打你个狗日的。”姨夫话音刚落,一个大耳刮子火辣辣打在我的脸上。
姨在旁边说:“你打他干什么吗,这才刚来两天。再对我们产生怨恨。”
“八岁多的孩子,什么不记得,不打怎么能忘记过去。要不然,我们俩白养活了吗。我给你说小子,你给我记住了。
想吃饭就管我叫爸爸,管她叫妈妈。管自己叫王新生。你是你那个爹卖过来的,我花五千块买的。”姨夫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姨夫说道做到,说不给我饭吃就不给我饭吃。
他们一家人都啃肉时,我在旁边看的只流口水。
“想吃吗,叫爸爸。”姨夫故意拿着一块肉在我面前晃荡着。
我咽了口唾沫,忍住了。
“小狗日的有志气。”姨夫故意在我面前大嚼起来。
一顿还可以,二顿我也能忍住,三顿我的肚子可就受不了,一个劲的咕噜咕噜的叫。
我想起娘,想起她给我烤的地瓜。我还想起我姐,虽然她经常给我抢吃的,但有时会想到我,比如她偷人家的桃、玉米。
夜里,我哭过,但不敢大声哭。我害怕姨夫那巨大的手掌。
八岁的我,最终放弃的抵抗。我管姨夫叫了爸爸,我管姨叫了妈妈。别人喊王新生,我会哎的一声答应。
姨夫这么着急把我过继过来,也是有原因的。他们镇上王姓正在续家谱。
谱只能续男孩,这是老规距,谁也不敢违背。姨夫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头胎二胎都是丫头,再加上姨患了子宫瘤不能再生育了。
他续不上谱,他的名字下面没有人,表明他绝后了。以后,他在镇上怎么抬头做人。他就找他们族长商量,说能不能多花点钱,在他名字后面添个名字。
族长说那不可能,全族那么人,要这么做的话,那不全乱套了吗。他就请族长喝酒帮他想办法。后来族长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就过继一个儿子,这样就能堵上别人的嘴。
必须在年前,找到过继的儿子。为了以后自己能抬头做人,他就南北寻找过继儿子,一直没有合适的。后来,他听说我母亲一下着又生了又胞胎儿子,已经三个儿子了。
他就与我父亲商量这个事。父亲一直没有同意,可是母亲一病倒,父亲也受不了,决定过继给姨夫一个儿子,并要五千元的抚养费。
我一直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把我过继给姨夫。按说,还那两个双胞胎弟弟合适啊,不懂事,好养。
是不是父亲特意这样做,好让我忘不了他们。其实不然,姨夫当然想过继那两小子其中一个,但父亲不同意。
原来,父亲听本村的神婆子说,双胞胎不能分开,分开以后,两人都会死的。父亲当然不希望两双胞胎儿子死掉。
当姨夫提出过继时,父亲最终选择了我。因为姨夫着急续谱,所以也同意了八岁的我过继过来。
可是我在这并没有享福。吃饭要看姨夫的脸色,玩要看姨的脸色,私下还要受两姐姐的气。
我只能呆呆的像个狗一样在他们家庭里生活。有时,姨夫喝多不顺心时,会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王新生,你个小狗日的,我是五千块钱买来的,还不快给老子孝顺孝顺,倒酒。”
“五千块钱,能盖三间瓦房了,我少喝多少酒,你知道不。王新生,我操你M。”我听着姨夫的辱骂,只能无奈地摇头。
如果有姨夫的工友来家里喝酒,我就坐在姨夫身边。
像个受宠的小皇帝一样,看着他们推杯换盏。这时,姨夫会骄傲的指着我鼻子大声地说道:“王新生喊爸爸。”
“爸爸。”我用很大的声音喊着。
姨夫的众位工友同时说道:“王义你个狗日的可以啊,白捡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在哪里捡的啊,我们也去捡个啊。”
姨夫会露出得意的笑容。
但是我不会看这些人的嘲笑,我只是盯着那盘中的好吃的菜。
跑过一大片的棉田前面横着一条河,因为许多的枝枝桠桠阻挠,我已经累的张口气喘,实在跑不动了,我趴在河边喘着粗气。
望着黑乎乎的河水,水面似乎倒映出我的影子,是那么的憔悴,那模糊的影子在向我招手,来呀,来呀,跟我走吧,你再不用受罪了。
想一想我活得多么窝心,跟这条河走了,算了,我六神无主了,看着那影子,我轻轻地迈出了一只脚,河水冰凉。
此时一个白胡子的老先生飘到我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我,我隐约听到他在说,你的小伙子路还长着呢,轻生不得,
想要让自己出人头地必须要忍辱负重,以后我保一生你荣华富贵。
什么荣华……。我一翻身想问问白胡子老先生是什么意思,当我睁开眼时,哪有什么老者,东方已经鱼肚白。
我这才发现一个人蜷在河岸边上。
这是一个梦。
对,那白胡子老头是谁,他为什么托梦给我。
呵呵,什么荣华富贵,我现在逃命要紧,你要真想让我荣华富贵,老人家,你直接送包银子不就成了吗。
还忍辱负重,扯什么淡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和我玩笑。
我坐在河边上不再想这乱七八糟的事了,既然这位老先生不想让我死,那我就活着吧。
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煎饼,使劲咬了两口,然后望了望四周,天空比刚才更放亮了。
我记得那个小山村在东北方向,离我现在的地方应该不远了。
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小山村叫葫芦套,儿时还经常唱,葫芦套套葫芦,入了套就糊涂。
那是个山连山,山套山的地方,进了套,如果没有当地人的引路,根本别想出山。
我在河边喝了两口河水,凭着模糊的记忆,向东北方向跑去。
在路上,又偷偷地问了几次路,总算在擦黑时进了套。
进了套,我的心就放在肚里,因为即使有人找了过来,我随便在那个山旮旯里躲一下,他们累死也找不到我,因为这里是葫芦套。
传说当年日军对鲁南进行扫荡时,抗日部队就躲在套里,日军对葫芦套搜了一个月,愣是一个人影没有捉到。
进了葫芦套迎面两座小山,都不高,浑圆向两边撇好似一个人的屁股蛋子,有条小路在其中若隐若现的。
天才刚擦黑,山风已经刮了起来,我一个人顺着那条小路慢慢地向上爬着,两只耳朵里灌满了风声,
我必须在天完全黑下来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要不然这山风会吹透我的身体。
爬过了两座小山,又出现一山岭。在山岭的左前方出现一间小房子,走到跟前发现这间房子没有门,只有两扇窗户,似两个向前望的黑窟窿。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就是馒头寺,我曾跟我娘到这上过贡。
耳朵又传来母亲的声音:“二孩,这是馒头寺,快磕头,保你一辈子有馒头吃。”一个瘦小的身影跟在娘后面认真地磕头。
母亲这时亲切摸着我的头说道:“二孩,你知道为啥叫馒头寺吗。”
我摇摇头。母亲叹了口气说道:“人啊,生就为了这顿馒头饭,死就为了一个馒头坟。”
娘,我回来了。我从眼里流出两行泪。
从其中一个黑窟窿里钻了进去,里面竟然有一领草席,还有许多风干的馒头,看来今夜我不会饿肚子了。
我在心里给母亲说,娘啊,原谅你的二孩吧。我真的没有办法,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离开这里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当一辈子贼娃子的。
也许母亲听到我心声,我又在梦里看到母亲,她忧伤的样子。
看到我,叹息一声,便飘远了。
最近,我们一直没有开工,齐河矿停产了。
因为齐河矿与周边村庄闹了矛盾,把进出矿区的路给断了。
原因很简单,矿外排水把村庄周围的地给淹了,要求矿给补偿,因为要补偿的钱数目差距太大,双方就谈不拢,事情就这样闹僵了。
矿一停产,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大家伙有些日子没有去矿上拉煤了。
由于有着那么多的人需要养着,这周海龙急的像热锅上蚂蚁,逮着谁,就骂谁。
我们都不敢吱声。
一天,周海龙急急匆匆从矿上赶过来,对我们说道:“大家伙晚上都别休息,把家伙准备好晚上有活动。”
我以为是要开工去矿上拉煤呢,赶紧把新买的大瓦锨磨磨,好顺手。
小五看到我磨锨,便向我嘲笑道:“王新生就是知道出力干活,像骡子一样。”
我一听便急了,拿起大瓦锨要打小五。
小五跳着跑开,然后说道:“王新生,你知道吗,老大说活动,是晚上要抄人家,用这个知道吗。”
小五说完把身上的刀子拿出来。
抄家,抄谁的家啊。我不知道,我也不能问周海龙。
夜里,周海龙开着大货车把我们带到矿周边的一个村子里。
这时周海龙对我们说道:“今晚不拉煤,我们要为矿上除害。大家伙把东西都掏出来。”
有的刀拿出刀,我的手里拿着一个粗棍子。
原来,齐河矿的领导找到周海龙,让他无论用什么办法把周围几个村庄给摆平,不能再影响矿上生产了,当然事成之后,矿上的煤碳他可以公开的拉。
周海龙得到这样的保证后,立马行动起来。
矿上给他信息是,这几个村有一个领头闹事他叫建军,只要把家伙给摆平了,那么其他人由于没有人带头,矿上给点小钱就能打发。
擒贼先擒王,周海龙一定把这个叫建军给拿下了,否则他就在齐河矿无法立足了。
于是我们连夜就去抄建军的家。
当年农村的墙头很好翻的,院子里的狗只咬了几声,便让小五给宰了。小五把大门从里面弄开,我们便一拥进了院子。
由于人声吵杂,屋里很快亮起灯来。并在里面大声地质问道:“谁。”
我们都没有答声。如果这个人不开屋门的话,我们就用木棍撞开。我已经准备好了很粗的木棍,就等着周海龙一声令下了。
就在这时屋门打开,站出来一个穿着两道筋背心的年轻人。
“你们是谁,干什么,不想好了。”这名年轻人用手指着我们说道。
周海龙朝我们手一挥,我们一群人立马把这个年轻围了起来,然后七手八脚的把这个年轻人摁在地上。
“绑起来,拉屋里”。周海龙命令道。
进了屋里,周海龙用刀子指着这个年轻人的脸说道:“你就是建军,封堵矿上的路是你带人领头干的。
今天我给说明白了,这路赶紧给老子扒开。要不然,今晚我就让你消失。”
这时建军朝周海龙啐口痰,然后骂道:“操你妈,怕你们这些龟孙,老子不是人。”
周海龙说道:“哟,还挺硬啊,都死到临头了。弟兄们给他上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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