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安懊恼地拍了下脑袋,喝酒误事,酒果然不是好东西。
“想不起就别想了,往后小心点就是,尤其是在外人面前,要知道长安城内深潭虎穴,若是一招不慎,便是万劫不复。”风离然边说着,边伸手欲要往兔子花灯上摸,秦晏安把身一转:“不给摸,这是我家殿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风离然莞尔:“什么定情信物,八字都没有一撇呢,这玩意就是哄小孩子的,太子殿下这是把你当孩子,哄着玩开心呢。”
“那也说明殿下疼我。”秦晏安拖了把椅子,取下头顶上吊着的七彩琉璃盏,随即将兔子花灯取代掉琉璃盏的位置,郑重其事又小心翼翼,风离然看了只觉好笑,放着价值连城的七彩琉璃盏不要,却偏偏稀罕个几文钱的兔子花灯。
果然情之一字,使人荒唐。
等他将兔子花灯挂好,风离然才开口:“你如今树大招风,行事务必要稳妥,镇北王府当年的冤案,要查清也不必急于一时,免得打草惊蛇,现在最重要,是慢慢取得承德帝的信任,卸掉林家的爪牙,等到羽翼丰满时,要替沈氏一族翻案,才容易得多。”
秦晏安唇边笑意淡去。
风离然道:“你明日便要开始接管军机处要务,趁现在还闲暇,走吧,陪我去买些药草。”
秦晏安:“买药草就药草,要我跟着做甚?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走得太近了会让人误会的。”
“少贫。”风离然手背抵唇咳了两声:“买一般的药草自然用不着你,但在下一介草民,太医院那等皇家之地,还需劳烦侯爷这尊大佛陪我一趟。”
秦晏安挑了下眉:“太医院?什么样的药草能把你引过去?”
风离然:“去了不就知道了。”
太医院,众太医们面面相觑,惴惴不安,不知道传闻中的秦阎王突然降临是为了何事,莫非……是来杀人的?
太医们提心吊胆,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较为年长和有权威的老太医自然是要第一个正面迎上,他颤颤巍巍对秦晏安拱了拱手:“侯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秦晏安冷霜的眉眼微向下压,无形中带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他大刀阔斧往一旁的椅子上舒服一靠,支着下巴懒懒瞥了风离然一眼:“要找什么药材,赶紧的。”
风离然矜持一笑,随即对着太医院内的药材药草挑挑拣拣,最终布囊都撑得鼓鼓的。
太医们心里默默滴血,只见风离然拿的,都是十分珍贵的药材,甚至于有的,太医们还未细细钻研出它的药物价值,就被风离然毫不客气往布囊里塞。
颇有土匪子强取豪夺的架势。
但碍于秦晏安这尊阎王坐镇在此,太医们只能郁闷地望着,谁也不敢吱声。
秦晏安百无聊赖,干脆起身四处闲逛,见着太医们都战战兢兢垂着脑袋,淡笑出声:“诸位为何如此怕本侯,外界传言本侯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王,莫非在诸位眼里,本侯确实名副其实是吗?”
“……。”
就算是名副其实,有谁敢在阎王面前直言不讳。
太医们讪笑两声移开目光,兢兢业业忙话起来,眼观鼻鼻观心。
门口传来动静,一袭紫色华服的俊美男子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侍卫,看那派头,非富即贵。
太医们见状忙停下手中活计,上前相迎,态度恭敬:“臣等见过宣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