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姝祁斯吟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祁姝祁斯吟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有点想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姝这话撩得过于直白,余景知没抑制住偾张的情绪,慌张地低咳一声。光是听见她声音,脑海里出现那张漂亮的脸蛋和肉感十足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已经起反应。缓几秒,他沉声道,“你认真的?”“不想做就算了。”“等等!我没有不想……”挂断电话,祁姝打开软件查看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恒迹酒店跃入眼帘,她抿着唇,意兴阑珊打了车。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门童替祁姝拉开车门,娴熟地绕至后备箱帮她取出行李箱,祁姝淡声说谢谢,给了小费,往酒店大厅走。前台员工接过祁姝递来的身份证和不限额度的黑卡,脸色有细微的变化,抬头抱歉地朝祁姝笑。“祁小姐,咱们系统出了点问题,请稍等。”员工叫来了酒店总经理,低声汇报,总经理接过两张卡片,小跑进办公室,给祁斯吟的秘书林芝打了通电话。...
《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祁姝祁斯吟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祁姝这话撩得过于直白,余景知没抑制住偾张的情绪,慌张地低咳一声。
光是听见她声音,脑海里出现那张漂亮的脸蛋和肉感十足凹凸有致的身材,他已经起反应。
缓几秒,他沉声道,“你认真的?”
“不想做就算了。”
“等等!我没有不想……”
挂断电话,祁姝打开软件查看最近的五星级酒店,恒迹酒店跃入眼帘,她抿着唇,意兴阑珊打了车。
几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门童替祁姝拉开车门,娴熟地绕至后备箱帮她取出行李箱,祁姝淡声说谢谢,给了小费,往酒店大厅走。
前台员工接过祁姝递来的身份证和不限额度的黑卡,脸色有细微的变化,抬头抱歉地朝祁姝笑。
“祁小姐,咱们系统出了点问题,请稍等。”
员工叫来了酒店总经理,低声汇报,总经理接过两张卡片,小跑进办公室,给祁斯吟的秘书林芝打了通电话。
问题就出在那张黑卡上。
卡的主人也是这家酒店的主人,祁斯吟。
电话接通,总经理压低了嗓音,“林秘书,抱歉越级找您,实在是有急事找祁总,麻烦您转接一下。”
林芝客气地说没关系,嘀声过后转接到祁斯吟。
祁家宅院。
夜幕黑沉,几盏灯照亮庭院。
茶室窗外翠绿芭蕉叶被假山流下的水珠轻打,蝉鸣阵阵。屋内,檀香燃了半炷,一老一少正执棋对弈。
年轻的那位占了上风,一马一炮将对方的将军逼得进退两难,他却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不苟言笑地执着棋子,冷峻利落的侧颜紧绷,显然在认真思索。
电话铃骤然响起,打断年轻男人的思路。
他也不恼。
谦谦君子般放下棋子,气定神闲接起,声音如暖夜里温润的月,低沉磁性,“喂,我是祁斯吟,请讲。”
电话那头,总经理讲话磕磕绊绊,说祁小姐这会儿在恒迹酒店,正要订房间。
听见祁姝的名字,祁斯吟眉梢轻挑,眸中多出些微不可见的情绪。
他神色平静地看一眼祁树勤,示意要离席,起身朝屋外走。
顺手掩住门,不急不慢沿着走廊往回廊亭的方向走,确认四下无人,他才垂眸开口,“她一个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斯吟抬手揉了揉眉心,沉默几秒。
恒迹是新开业的酒店,祁姝不知道是自家酒店也正常。只是现下才八月,距离她毕业还有半年时间,提前回国就算了,居然不告诉他。
胆子真是越来越大。
祁斯吟伸手去拂廊亭灯盏上趋光的飞蛾,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冷几分。
总经理恭敬地端着电话,见那头许久不曾说话,弓着腰又卑微地喊了声祁总。
祁斯吟回过神,情绪不高,淡淡吩咐。
“让她开。”
-
祁姝站在前台,把她的美甲翻来覆去欣赏了好几遍,总经理还没回来。
她失了耐心,喊来刚刚为她办理入住的员工,托着腮问,“还要等多久,腿都站酸了。”
“实在抱歉祁小姐,很快就好。”
祁姝没为难她,看了眼手机,祝星还是没回她消息。
混蛋。
她不爽,将手机摔进包里,发誓要让祝星后悔。
得到祁斯吟首肯,总经理挂着职业的微笑走过来,亲自刷卡结账后将房卡递给了她。
“祁小姐,抱歉久等了,已经为您免费升级为总统套房,房号8888,直走左转是电梯,入住愉快。”
祁姝抬头瞥了眼前台电子屏上的房价入住牌,她要定的奢华套房和总统套房相比,一晚的价格差了不止十倍。
进了房间,她将包甩到一边。
柔若无骨地倚在沙发上俯瞰南城的夜景,给余景知发了酒店地址和房号让他来。
做完这一切,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断了。
祁姝意识到她把事情推向了失控的边界,可是无所谓,愤怒已经淹没了迟疑,落棋不悔,如果忍着什么都不做的话,她也快要疯掉了。
没过几秒钟,手机铃声响起。
祁姝一激灵,迈开长腿,快步小跑去拿扔在床上的手机。
来电者她没有备注名字,一条盘起的小绿蛇图标在手机屏幕上闪烁。
祁斯吟?!
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吓得祁姝心一沉,连按下接听键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他怎么这个时候来电话。
祁姝眸中波澜四起,推算出北京时间晚上9:30是英国时间下午2:30,这个时候她应该在图书馆啃专业书,视死如归地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男人声音带些冷意,能想象他微眯双眼的样子,正言厉色,“姝姝,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在图书馆学习呢,哥哥。”
祁姝尽量保持淡定,连自己都快骗过去。祁斯吟似乎没起疑心,闲聊几句后叮嘱她注意休息。
祁姝乖巧应着。
挂了电话,心却仍然跳得很快。
像是动物世界的生存法则,祁斯吟一直处于食物链顶端,一个斜睨就能震慑住她。
留学四年,祁姝没回过南城,也没见过祁斯吟,她以为她不怕他了,没想到听见他熟悉的声音,还是下意识心虚。
-
祁斯吟回了茶室,见祁树勤手边一盏茶见了底,妥帖地提起茶壶替他沏满。
“什么事,脸色这样不好。”
祁树勤用茶盖撇去茶盏上的浮沫,盯着祁斯吟,觉得奇怪,他向来波澜不惊,很少情绪外露。
“工作上的事,小问题。”祁斯吟没说实话。
“那就放宽心,你难得回来,陪爷爷下完这一局。”
祁斯吟低低嗯了一声,从容坐回祁树勤对面,几个回合后,他捻着手中那枚棋子,迟迟没有走棋。
明明再走一步就赢了,他的心思却已经不在此处。
很好。
看来是他太久没有管教祁姝,她居然敢对他撒谎了。
祁斯吟失了对弈的兴致,总觉得不太对味,决定亲自去恒迹看看,“抱歉,爷爷,我有事得去趟公司,下次让你先走三步。”
祁斯吟找了借口离开,他没有真打算赢下祁老爷子这一局,将棋子摆回棋盘,收敛锋芒,淡然地起身离席。
即将输棋的祁树勤原本焦头烂额,因为他的让步豁然开朗,笑着说,“说话算数啊,阿吟。”
“自然。”
晚七点,希思罗飞往南城的航班,云层之上,雨滴敲打玻璃,融成洇湿的水痕。
祁姝熬了通宵,想补觉,却被吵得睡不着。
机舱内,几个女孩窃窃私语,讨论着热搜榜上阅读量最高的那一条视频新闻——
当红小生祝星和同剧组女演员深夜密会遭偷拍。视频里,祝星搂着身材姣好的女演员拥吻,在他迫不及待地解开纽扣时,褪去衣衫的女人埋进他臂弯耳语,他才起身将窗帘拉拢。
视频很短,却将二人钉在耻辱柱上。
一个出轨渣男,一个知三当三。
祁姝神色颓然,手指松开紧攥的毛毯,戴上耳塞,没什么效果。
她清晰地捕捉到有人提了一句,这件事最可怜的是祝星正牌女友,祁家千金大小姐。
养尊处优的豪门名媛,还不是被人辜负真心。
身旁的人不解,“哪位祁家的小姐呀?”
前者故作讳莫如深,“拜托,值得专门拿出来说的祁家小姐有几个。”
听见旁人提到自己,祁姝睫毛无意识抖了几下。
只是一瞬,睡意全无,索性取下眼罩和耳塞扔在一旁,她那双漂亮的眸子眼尾上挑,眼下的乌青透出些破碎,惹得人忍不住侧目窥探两眼。
几个人聊到兴头上,话也越说越没有边界感,不中听。
还吵得慌。
祁姝慢条斯理掀起盖在双腿上的薄毯放在一边,往经济舱走去。
一旁的空姐登机时负责核对旅客的身份信息,认出祁姝就是那群女孩口中祝星的正牌女友,她小步追上前,问她有什么需要。
“不叨扰你,我处理点小事。”
祁姝冷着脸,白皙的皮肤惹眼,她声音平和如过境的风,没把多余的情绪连带给无辜的旁人。
-
“你们说,祁小姐究竟图什么,好歹是豪门养出来的名媛,结果被养成个忍者神龟,被人绿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蠢得不可思议。”
反正名人的私生活就是供人消磨时间所用的谈资,女孩们的恶意不加丝毫掩盖。
话音落,一个身穿昂贵连衣裙的美人走得慢条斯理,她眼尾有几分疲倦,即便如此却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女孩们望着她,噤了声。
祁姝伫立在她们身旁,掀来一阵温热香风,怒意下仍保持着教养,话没有说的太难听。
“小朋友们,公共场合聊八卦,别影响到旁人休息吧。”
离她近些的女孩化了浓妆,嚼着口香糖满不在乎,“草,臭三八,管得太多了吧?我们聊天关你什么事,滚回你的头等舱好好待着…”
机关枪似的脏话往外蹦,吵得祁姝脑仁疼,没耐心再等女孩把话说完,她已经抬手捏起女孩下巴,强迫她安静。
对方没想到祁姝会动手,识趣地闭上了嘴。
“这才乖嘛,安静点。”
祁姝摸了摸女孩的头。
注意到她别在衬衣胸前的校牌,树勤中学,原名南城第五中学,为了感谢企业家祁树勤先生四十年前出资重建而以其名字命名。
她念着校牌上女孩的名字,声线没什么起伏,“到圣保罗女子中学的公费交换生?你们校训第一条就是品学兼优,你这满口的脏话,应该没有资格吧?”
对方愣神的间隙,她顺手取下校牌,女孩再伸手要抢回,被她躲过。
“你谁啊你!”女孩气急,大呼小叫。
“我是祁姝。”
她意味深长地扯了下嘴角,冷如冰窖。
女孩大脑嗡的一声停止思考,脸上的神态惊恐几分,做梦也没料到,她讲了祁姝一路坏话就算了,祁姝来提醒她小声点,又被她骂一顿。
祁姝用冰冷的指尖轻点了一下女孩的眉心,波澜不惊。
“道歉还是被学校开除,你可以提前做决定。”
-
飞机结束滑行时,天色已黑透。
空姐将祁姝叫醒,递给她一封信,“祁小姐,这是那个女学生托我转交给你的。”
祁姝随手拈过,信纸背面道歉信三个字,字迹清秀,她唇边的弧度扬起,和校牌一起扔进了她脚边的老花奢侈包里。
走出机场,祁姝才得空划开手机。
登机前她给了祝星解释的机会,结果他跟死了似的不回消息。
祁姝的耐心没剩多少,压抑着怒火拨通祝星的号码,冰冷机械的电子女声重复播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八月,南城空气湿热,祁姝的鼻尖沁出汗水。
祁姝想不通,为什么会和祝星走到这么难堪的地步。
她用课余时间修学分,连吃饭都抱着课本钻研,好不容易提前修满学分拿到毕业证,这条视频就像一记耳光,显得她一切的努力都像个笑话。
祝星已经变得快不像他了。
委屈和失望在胸腔堆积成愤怒,情绪作祟,一个荒唐的报复想法在祁姝心中油然而生,原地站定一会儿,根根分明的睫毛眨了眨,拨通了余景知的电话。
余景知是南城人,也是她留学时的学长。
二人在一场泳池派对上偶遇,微醺的祁姝借着酒胆,和其他女生一起在泳池边趁乱摸了下他的腹肌,却被他握住了手,温热,水汽潮湿,声音满是蛊惑,“学妹,今晚一起玩?”
周围人都跟着起哄。
祁姝瞬间清醒,利落地抽回手,甩掉了手上的水珠,“不了,我有男朋友。”
“那真是太遗憾了,等你分手记得call我,我们一起玩点刺激的。”他痞痞地伸手想揉一把祁姝的腰,被她躲过。
…
电话只响了两声。
余景知接得很快,他看见祁姝的来电有些意外。
回国之后他才知道祁姝是树勤集团老总祁树勤最疼的孙女,风头正盛的南城名流祁斯吟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心头一阵后怕,幸好他没敢强迫祁姝,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电话那头,余景知的声音带着笑,“怎么啦,学妹?”
“我分手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余景知身体过电,头皮发麻,他不敢自作多情,声音却沉了几分,“什么意思?”
“我们一起玩点刺激的呗。”
祁姝抬头打探工作人员的背影,逆着光,他半个身子隐入黑暗,但从他挽上去的袖子能看见小臂精壮结实。
体脂率很低,应该是经常健身的人。
她松了气,捂着摔得生疼的尾椎骨,得以松懈一两秒。
“为了我值得吗?”
秦舒奕在祁姝耳边问,尾音轻颤,似乎情绪有些复杂。
祁姝一滞,侧头认真地看她。
她觉得秦舒奕的话好莫名其妙,挑眉,神色认真,“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是想帮你,又不求回报。”
“你不恨我了?”
祁姝没接话,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她。
近在咫尺,秦舒奕被祁姝坦然的表情盯得问心有愧。
她的心脏在这一刻自责到轻颤。
其实刚刚那一秒,她卑鄙地纠结过到底要不要拉祁姝一把。
毕竟祁姝毁容,对她没什么影响。
紧要关头,帮忙拦着壮汉的工作人员有些顶不住了,他吃力地扭过头瞥了眼两个摔倒在地上、气氛微妙的女孩子,憋着劲嘶哑提问。
“两位女士,或许有空帮我打个110吗?”
很难想象祁斯吟油门到底踩到多少迈。
距离挂断电话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带着苏在晔风尘仆仆出现在酒吧里。
在人群外看见拿着烟雾灭火器挤不进去的闻临月,祁斯吟上前叫她,三人一同往舞台旁边走。有两个高大的男人开道,轻而易举走到最里面。
祁斯吟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祁姝,在她一脸“完蛋了闯祸又被逮到”的表情中,眉眼温雅,揉了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扔掉灭火器,闻临月上前拉着祁姝检查她有没有摔到哪。
倒让祁姝有些难为情了,自己一时冲动又搞得这么多人为了她担心。
路过秦舒奕的时候,苏在晔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哟,那不是接风宴那天被祁姝扇了一巴掌的小明星吗。”
他那天有事没参加接风宴,祁斯吟看他一眼,打趣,“你消息倒灵通。”
谈笑的闲余间,已经走到醉酒的壮汉跟前。
两个穿着高定西服的男人约莫一米八,板正规整,俊朗的脸庞极惹眼,虽然在酒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引得不少看热闹的女孩脸红心跳,酒精作祟,他们身旁的议论声愈发大,不乏夹杂着“好帅啊”的感叹。
壮汉看见自己以一敌三,也清醒些,口中的污言秽语不敢说了,刚才那副不知死活的横冲直撞也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老实不少,连眼神都清澈了。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趁着人多眼杂,他一转身就溜得无影无踪。
没得热闹看,人群也逐渐散开。
苏在晔觉得有点无聊,他可是抱着大干一场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啊,这就结束啦?”
“不然呢。”祁斯吟瞥他一眼,转身朝刚刚替祁姝拦住壮汉的工作人员道谢。
工作人员仍背对着他们,听见祁斯吟说话,才转身说不用谢。
他那张脸祁姝看了十分眼熟。
她紧跟着走上前同工作人员道谢,脑子里一边不停地搜索,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记忆闪回到游乐园那天,指尖触碰的瞬间男生退却的动作,和逐渐泛起粉红的耳根,那张脸和眼前这张因紧张而略微别开的脸重合,祁姝认出了他,喜出望外,很开心地叫他。
“欸,是你呀,小狗气球!”
她没想到自己能和一个人如此有缘,而且这个人刚刚才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她心情很好。
他们还以为她会哭着走出来。
其中一人的视线仍然落在她脸庞,来回确认着什么事情,夹杂了惊讶和琢磨,直勾勾停顿几秒,才堪堪收回,放在电脑屏幕上。
正在这时,苏沥棠抽完了烟往工位走,见到祁姝他眼中带笑,正要开口叫她,又想起她的叮嘱,乖乖闭了嘴,轻佻懒散地回到工位坐下,手在键盘上无所事事敲几下。
他的座位恰好在祁姝旁边。
祁姝侧过身子,馥郁温润的鼠尾草味道飘散,将苏沥棠包裹。
苏沥棠扭过头看祁姝,她笑的得体而疏远,“你好,我叫祁姝,和你同批的实习生,请问可以麻烦你整理一份昨天的工作和课后作业需要完成的内容给我吗?”
苏沥棠:“……”
姐,你是真的爱演。
他没拆穿,配合着祁姝,“我叫苏沥棠,关于这个问题的话,你问他,得到的答案会更准确。”
说完,苏沥棠抬手,漫不经心指向坐在他斜对面的新员工。
那个帮他完成工作和作业的软柿子。
顺着苏沥棠手指的方向,祁姝侧过脸,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眼中掠过一缕惊讶。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缘分的存在。
算上今天,祁姝短时间内第三次遇见他。
前两次,他在游乐园送她小狗气球,在清吧帮她挡下喝得烂醉的壮汉。
对视的瞬间,温鹤川礼貌又疏远地点头,移开视线,不太想和她多接触。
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被冒犯感,没有躲过祁姝的眼睛。
祁姝不解,很快意识到他把她当成和苏沥棠一类的纨绔,所以避而远之。
被误解了。
但此刻并不是恰当的时机,祁姝把解释的话咽进肚子,没再多说什么。
她低了头,点开集团内部员工通用的办公通讯软件,企图通过翻看实习生群组的聊天记录,逐条整理这两天的工作内容。
群是昨天新拉的,聊天不算多,只是有些冗杂,祁姝整理到一半,弹出一条私聊。
虽然明面上没有搭理她,温鹤川还是整理了一份工作清单的excel表给她。
祁姝抬头看他,他依然盯着电脑屏幕,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她不再自讨没趣,在聊天框里回复“谢谢”,埋头开始赶进度。
毕竟是新人入职第一天安排的工作,其实不算太难,主要是对专业各方面基础的摸底,所以内容会比较杂。
不费脑子,就是需要多花些时间。
到了下班时间,祁姝才将昨天的工作内容完成了一半,其他实习生陆续起身走人,苏沥棠原本想多陪她会儿,但他老爸苏衡有事找他,几个夺命连环call把他给叫走了。
梁爽倒是没下班,坐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忙什么。
忙到七点半,才总算将昨天的工作内容做完,祁姝起身伸个懒腰,拉伸下紧绷的肌肉。
秋分过后,天便黑得早了。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俯瞰南城的夜景,车水马龙的街灯阑珊,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透露出淡蓝色荧光,祁姝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些寂寥,恰逢手机铃响起,打断了她的小情绪。
祁树勤打来关心下他的宝贝孙女上班第一天感觉如何。
祁姝接起电话,走到落地窗边。
“爷爷。”她先打了招呼。
祁老爷子正在钓鱼,讲话音量比平时低一些,听说她还没吃饭,多问两句,才知道她还没下班。他问祁姝工作是否顺利,有没有不适应。
祁姝愣住,没想到祁斯吟却突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她来。
祁斯吟开了话口,便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前几天就想问你,在公司里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讲?梁爽那种小人,处理起来很简单,我随便找个错处就能把他解决得很干净,你没必要忍着,自讨苦吃。”
“行了,现在已经太晚了,你需要早点休息,赶紧回房间睡觉吧。”
祁姝听见他哑着嗓子,面无表情地交待事情,她眉头越拧越紧。
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照顾之恩吗!好歹她还专程出门给他买药,赶在水果店关门之前买了新鲜的水果匆匆回来,忙到现在,他连句谢谢也没有说,稍微恢复点体力就这样说教。
难怪别人总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祁姝此刻更坚定了这个念头,她气哽到无语,扔下一句“知道了别说了”,转身出了门。
门被她不痛不痒地甩上,很轻地砰响一声,一如她此刻的小情绪。
她不高兴了。
-
走廊上另一扇房门也被重重关上,祁斯吟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起身朝浴室走。
好险。
刚刚差一点难以自圆其说。
那抹一直以来让他疑惑的诡谲情绪,也终于在这时清晰明朗,他对祁姝的感情和以往不同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把祁姝往怀里扯的一瞬间,想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想要这么做,所以便做了。
祁姝指尖的凉意和温润似乎还残存在他手掌中,那种触感却灼得他灵魂发烫。
他失控了。
好在他反应及时,很自然地开口说了那番话,不失偏颇,也打消了祁姝眼中的疑心。
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祁斯吟已经很明确能感受到,一股不应当存在的感情在他胸腔里让他隐隐作痛,在他精心打理的心灵花园里长出了一簇野火烧不尽的玫瑰。
他被玫瑰荆棘缠绕,无处可逃。
人生唯一一次,祁斯吟对自己过于宽容,是在意识到他对祁姝的感情不再纯粹时。
内心那阵缭绕在青山的雾气,似乎被风吹散。
把玩着左手腕上,祁姝亲手给他戴上的紫水晶,祁斯吟放弃抵抗这种仍若隐若现的感情,坦然说服了自己。
祁斯吟有信心能将它处理好,根本不会被祁姝察觉。
他还没意识到。
藏在暗处的感情,终有一天将翻滚沸腾长成蚀骨的疼痛,等到无法抽离的时候,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之后没几天,祁斯吟的感冒痊愈。
祁姝的工作步入正轨,常常早出晚归。
她和苏沥棠、温鹤川、还有另两个实习生一起被分到了乙游新项目,忙着做前期策划,她主要负责五个男主角人物设定这一块。
因此她和祁斯吟常常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不过,祁斯吟真正意识到祁姝在疏远他,还要从一件小事说起。
某个清晨,保洁阿姨到家中做卫生,祁斯吟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财经板块的新闻,偶然瞥见阿姨从家中扫出一堆粉色发丝,纠缠不清。
没人告诉过祁斯吟,女孩子是一种走到哪头发就掉到哪的生物,他心中有疑惑,但也颇为耐心地等阿姨做完卫生向她提问,这样掉头发是正常的吗?
阿姨说的头头是道,女孩子气血大多不足,得多吃红枣枸杞阿胶,身体养好了自然就不掉了。
吐出一口烟雾,祁姝倚在半人高的墙边,斜着头看天,天色晦涩,云走得很慢。
手中的手机震动,有谁发了消息。
她低头随意点开,祁斯吟发来的,“下班出大厦右转,我在第二个街口转角等你一起回家。”
瞥了眼时间,看样子祁斯吟准备等她五十分钟。
那朵挡住太阳的云慢悠悠挪开过后,几缕光挥洒而下,天空放晴,祁姝的心情也好起来,捻灭烟头,决定暂时原谅刚刚冷漠的祁斯吟。
-
接连几天的朝九晚六,祁姝逐渐适应职场生活,每天过得充足紧凑。
祁斯吟的感冒一直不见好,甚至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终于拖到周五回家,晚饭前他说不太舒服先回房休息一会儿,期间小梅姨特意送来了新鲜松茸煲的鸡汤,又到晚上九点过,他仍然没有要出来吃饭的意思。
祁姝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蹑手蹑脚贴在门上听祁斯吟房间内的动静,屋内不时传来几声嘶哑的咳嗽声,听起来是咳得胸腔会发涩发痛的声音,她好看的眉皱了皱,隔着门轻轻叫了两声哥哥。
没有人回应。
祁姝转身要走,在心里安慰自己,祁斯吟这么大一个人了,总不能连个感冒都照顾不好自己,她这会儿闯进他屋里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刚迈了腿,屋内又传了几声隐忍的咳嗽,听得她担心。
算了, 小题大做就小题大做吧,她也不差胡闹这一两回了。
于是下定决心去拧门把手,推开的瞬间,浓厚的青橘香扑面而来,迈步跨进黑暗,祁姝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往里走。
祁斯吟在睡觉,她没有直接去开大灯,怕他觉得太刺眼。
借着走廊的灯光朝里走,隐约看见床的方向,祁姝看见祁斯吟床榻上的被子有一阵起伏,他睡得不太安稳,侧了身。
男人的呼吸声沉重极了。
祁姝犹豫了一下,莫名紧张起来。
从前在祁宅,她很爱拿着课本跑到祁斯吟房间找他解题,直到她初二那年祁斯吟第一次罚她跪祠堂开始,二人之间的兄妹情便出现了缝隙,祁姝越来越讨厌他,甚至发展成害怕他,往后便再没进过祁斯吟的房间。
小孩表达讨厌的方式很简单,她不主动和他说话,也不看他,假装家里没有这个人,偏偏祁斯吟爱关注她,总是用长辈的身份监管她。
久而久之,他在她心中真成了不可忤逆的存在。
祁姝想着心事,没注意她已经离祁斯吟的床很近了,仍在朝前走。
等她的小腿撞到床边,吃痛地闷哼一声,已经来不及站稳,身子整个朝前扑去——
祁姝狠狠摔在床垫上。
只是,这个暖暖的床垫怎么也跟着闷哼一声,热气微漾在祁姝耳边,祁斯吟的心跳因为发烧跳得很快。
祁姝数着祁斯吟咚咚的心跳,意识到自己摔在他身上,她吓得猛然要起身,手却触碰到某个温热的部位。
“……你手在摸哪里。”
祁斯吟嘶哑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如雨夜惊雷。
劈得祁姝心下一跳,惊起了鸡皮疙瘩,头皮直发麻。
隔着祁斯吟单薄的睡衣,祁姝能感受到他肌肤的温热,比正常的体温高得多,灼人。
他烧得恍惚。
祁姝着急,黑暗里,覆上手背去触碰他额头,肌肤沁出湿黏的汗,她也不顾自己正以一种别扭的姿势被他蜷在怀里,急得脱口而出,“烧这么厉害,怎么一声不啃。”
“姝姝姐,咱们一起入职的管培生里有个软柿子,我已经把作业统统都交给他完成了,要不你也甩给他吧?反正做两份也是做,做三份也是做。”
他压低了嗓音,满不在乎地提议。
这也是祁姝厌烦苏沥棠的原因之一,他从来不知收敛,肆意跋扈,欺压没身份没背景的人。
她懒得和他多说,挑了重点开口,“我不会管你这些小动作,但是你管好嘴,别暴露我的身份,我这次入职是靠投简历进来的,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我和祁家的关系。”
“靠投简历进的树勤集团,姐,你这么厉害?不愧是曼彻斯特大学毕业的女人。”
苏沥棠这句夸赞是真心的,在南城,树勤集团当属无数研究生削尖了脑袋想进的企业。
“我让你管好你的嘴。”祁姝又重复一遍。
“保证完成任务。”
“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
“没问题。”
中途电梯停靠,门打开,电梯外的人看见轿厢内一个懒散桀骜的少年和矜贵漂亮的大美人,微微怔,迟疑了一下才跨步进来。
为了划清和苏沥棠的界线,祁姝朝离他更远的方向挪一步。
他倒是听话,果真没再主动和祁姝搭话。
从电梯出来,苏沥棠回了自己的工位,祁姝则按照入职指引到HR中心领取自己的工牌。
办理完入职手续再回到部门时,已经接近午饭时间。
祁姝一边朝食堂方向走,一边低头摸出手机看,祁斯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发了消息。
“出差提前结束,我今晚回家。”
她拢着指尖,不知为何,生出些诡异的感觉。
祁斯吟难道是在和她报备行程?
祁姝捧着手机,精致的脸蛋上有几分不解,垂睫思索几秒,退出了和祁斯吟的聊天框。
因为不知道回他什么,所以只好已读不回。
食堂正是人多的时候,祁姝端了餐盘四处找位置,觉得不耐烦,一度想要放下餐盘离开。
在穿梭的人流里,她忍着性子,终于看见张只坐了一人的桌子。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望着她笑得一脸痞帅又带些爽朗少年感的苏沥棠,他拿筷子的手几乎要举起来,又想起她让他装作不认识她,讪讪放下了手。
苏沥棠身边不少女员工望而却步,举着餐盘想坐他身边,他那副高调的衣着打扮,任谁看都是富家公子来体验生活,她们想在他面前刷个眼熟,跃跃欲试,又怕适得其反。
祁姝睨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端着餐盘往他的方向走。
“姝姝姐。”
刚坐下,苏沥棠压低嗓音和她打招呼。
“吃饭。”
祁姝没什么心情说话,下午还有一堆事等她,这会儿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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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过后,祁姝正式入组。
还没开始工作就被顶头上司梁爽叫到办公室给了个下马威。
先是问她昨天什么事耽误一整天,又问她为什么已经回国了学校的事情还没处理完毕,一连串的炮轰逼问,毫无情面可言,唾沫横飞,他质疑祁姝没有处理问题的能力,更不在乎团队的名誉。
听得祁姝一头雾水,没办法把正常请假一天和他讲话的逻辑连起来。
训话到了尾声,梁爽问祁姝认识到错误没有,祁姝静静望着他,红唇微张,很利落吐出两个字。
“没有。”
慢悠悠的,满不在乎。
这两个字成为点燃梁爽情绪的导火索,他愣了愣,没料到刚入职的新人会这么顶撞他,居然敢在他一番教育之后毫无悔改之情。
祁姝用绵软的声音讲话大概就是小猫咪吐舌头,简言之,是为了哄得祁斯吟心软而刻意为之。
她倒是渐渐学会了该如何拿捏他。
祁斯吟颔首哼一声,看穿了她的把戏,却并不反感她的娇纵,只无奈抛下两个字。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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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祁姝回了宴会厅。
大领导眼尖地捕捉到她的身影,起身挥着手赶忙让她过去。
男人难听的公鸭嗓让祁姝生理不适,她心中不爽,身形一滞。
但想到祁斯吟已经在来的路上,戏台子已经搭好,她又笑得明媚往挥手的男人身旁走去。
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下不来台。
今天明明是整个大组的聚餐,这些男人却因为她是个新员工好欺负,硬要找理由让她陪喝酒, 这次是她,下次就有可能是别的女生。
所幸她还有青山,自然是要靠一靠。
祁姝有恃无恐。
祁斯吟虽严厉,却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从小到大,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他都会替她铲除,让她的人生毫无后顾之忧,她不介意借祁斯吟的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得意忘形的“领导”。
在男人的要求下,祁姝站在他身侧陪着喝了五瓶啤酒。
祁姝不胜酒力,喝到最后两瓶,她的脑袋有些晕,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渐渐催生出一层淡粉色,拿着杯子吞咽的动作也慢下来,苏沥棠想上前帮忙,却被她的眼神吓退。
进屋之前祁姝给苏沥棠发了消息,让他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来插手,别坏了她的事。
她喝成这样还能做什么事?
苏沥棠不解,但也乖乖听话稳住心神,盘算着待会儿送祁姝回家,若那几个垃圾再想做什么,他一定狠狠把他们痛殴一顿。
祁姝慢悠悠将酒喝完,空杯子放在桌面上,伸出无名指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
大领导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居然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就将酒喝光了。
察觉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做事肆无忌惮,是个硬茬。他心头发怵,祁姝一定不像她漂亮的脸蛋一样看上去这么好招惹,他一时被色迷心窍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位好拿捏的主。
大领导沉默几秒钟,全场的气氛都冷了下来,这一桌坐的都是人精,也看出祁姝较真的性子,大领导没开口,旁人也不敢说话。
“我已经帮你喝完五瓶酒,组长,接下来该你了。”
祁姝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开酒器,动作颇为利落地打开了五瓶啤酒,放在大领导跟前。
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大领导的脸色简直变得比吃屎还难看,他原本就是想逗一下祁姝,听她撒个娇,示个弱,他再顺势握下美人的手,搂下美人的腰吃吃豆腐,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从来没想真的一下子喝五瓶啤酒,现在倒是被祁姝逼得下不来台面了。
“小祁啊,你这……”大领导脸色为难,不自在地开口,话刚说出口,便被祁姝打断。
“组长,你该不会想抵赖吧?那我刚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怎么,怎么会呢。”
他咽了咽,脸上的表情尴尬,伸手去拿酒瓶。
大领导骑虎难下,祁姝也毫不让步,笑盈盈盯着他。
酒精缓慢渗入她的血液作祟,她醉得不轻,须臾,大脑晕晕乎乎,一只手撑在桌边,怕自己站不稳。
屋外,雨下得更大了。
关了房间灯,拉上行李箱准备转身下楼。
祁斯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的楼。
他平静温润地站在门口,从祁姝手中接过行李箱,似乎兴致不高,祁姝没心情去揣测他的情绪和想法,更无意缓和气氛,双手环臂跟在他身后下了楼。
白色库里南停在庭院出口,亮着灯。
祁老爷子陪在祁姝身边,一路朝庭院外走,院子里铺满考究的景泰蓝小石子。
她垂着头,一边听祁老爷子的叮嘱教诲,一边心不在焉看石子的花纹。
同老爷子道别后,祁斯吟上了副座,将后排留给祁姝,她手肘倚着中央扶手台,神色浅淡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窗外的街景快速倒退,夜空被灯火浸染。
二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先开口,气氛沉默下来。
到达栖玉湾。
趁着黎叔将行李提上楼的功夫,祁斯吟陪祁姝到物业服务中心录了人脸识别和身份信息。
回去的路上,即将在同一屋檐下朝夕相处的两人各怀心事,故作镇定。
祁斯吟语气寡淡,向她介绍一些小区周围的配套设施,祁姝抿唇听,偶尔点点头,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能嗅出双方有点别扭。
“姝姝,欢迎你。”
走到楼下,祁斯吟止步,扭头对她表示了欢迎。
眉眼沉沉,拿腔作调,生疏得有些刻意。
实在听不出一丝喜悦之情。
祁姝拢起指尖,得体地点头。
为了方便祁姝洗漱,祁斯吟把二层带浴室的主卧让给了她,他自己则搬到了更靠近走廊末端的次卧,洗漱需要到一楼的大卫生间。
虽然麻烦些,但他不想半夜起来在客厅看见洗完澡裹个浴巾的祁姝,只好委屈下自己。
“喏,这间房以后是你的,枕套床单阿姨都刚换过,可以放心睡。”祁斯吟引着祁姝走到房间,将卧室灯打开,声音平静地说。
提到阿姨,他多说两句,“负责打扫卫生的阿姨每周会过来一次,其余时间这里只有我和你。”
只有我和你。
这话一说出口,祁姝脸色微变,她明知道祁斯吟没有别的意思,但忍不住多想。
本来两人单独住在一起就有些奇怪,祁斯吟还在她入住的第一晚强调这件事。
想到此处,祁姝故作淡然,清凌凌的眼神别开,耳根却隐隐地烫。
蹲下身放倒行李箱,慢腾腾地拉开拉链,开始整理她的行李,“知道了,我先整理东西,今晚还有一大堆事情呢。”
她在下逐客令。
但因为初来乍到,底气并不足。
祁斯吟神情晦暗不明,喉结滚了滚,“嗯,你先忙,缺什么和我讲,就当在祁宅一样,不必过于拘谨。”
话音落,也不等祁姝再回答,离开时顺手带上了门。
锁舌滑进锁芯,咔哒一声响。
门内,祁姝松懈,顺势坐在地上,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太别扭了。
让她和祁斯吟住一起,就像把老鼠和猫关进了同一个笼子。仅仅是这几分钟的独处都让她不太自在,她不敢想象接下来该怎么和他相处。
门外。
祁斯吟挺直脊梁立于祁姝门侧。
他双眸幽深,藏着惊涛骇浪,骨节分明的手指捻着打火机,听屋内传来她一声长叹,眉尾玩味地挑动,回想起祁姝蹲下后,耳廓那抹明显的嫣红。
他刚刚是故意越界的,想试探祁姝的认知和边界在哪里。
她能不能听出成年男人的弦外之音,如果听懂的话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祁斯吟陪祁姝去了小时候常去的那家西餐厅。
整个南城,只有这家餐厅的厨师烤一种叫蜜桃百吉饼的贝果面包,酸甜交融。
祁姝从小就喜欢吃水蜜桃。
每次吃完带桃子果肉的食物她都会起一身的小疹子,又痒又红。
但祁姝并不在乎,她乐意。
祁斯吟从前常苦恼于青春期的祁姝这种带点叛逆少女的一身反骨,以为四年过去她能够成熟些,没想到还是这么小孩子心气。
蜜桃百吉饼端上来时,祁斯吟揉揉眉骨,做出了让步,“尝下味道就行,别吃太多。”
祁姝才不肯听,拿起百吉饼就咬了一大口。
想再咬一口时。
祁斯吟骨节分明的手指握紧了她纤细的手腕,不容拒绝。他手臂线条起伏,青筋蔓延,格外性感。
他就在祁姝的难以置信的目光下,不紧不慢张嘴含住了她手中剩下的百吉饼。
嘴角带些意味不明的笑意。
祁姝一怔,嫌弃地松手,眸中泛起一股娇嗔的怒意,祁斯吟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再吃。
她不理解,他又不喜欢吃甜食,为什么偏偏要和她抢。
回祁宅的路上祁姝一声不吭,还在为那块百吉饼赌气。
她坐得离祁斯吟尽量远,气鼓鼓地倚着车窗,看上去可怜极了,车窗外的璀璨灯火快速倒退,长睫下,她眉眼低垂。
一片朦胧光影划过眸子。
祁姝忽然皱眉,抬手不自然地抚了抚白皙的脖颈,靠近锁骨处有些发烫,所幸她水蜜桃果肉吃得不多,只是起了疹子。
指腹划过,一小片颗粒感,不痛不痒。
祁斯吟翘着二郎腿,在宽阔后座的另一端打量她,发现她脖颈泛红,“姝姝,过敏了?”
祁姝神色淡淡,语气里带着不甘心。
“一点都不痒,我明明还可以多吃两口的,都怪你。”
祁斯吟笑,肩膀耸动的弧度很好看,“你上辈子是小猪八戒啊,就知道吃。”
他特意在“猪八戒”前面加了个小字,显得更可爱。
惹得祁姝气急,张牙舞爪,“你才是猪八戒,你全家都是猪八戒。”
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她这不是骂自己吗。
她皱着眉头抬眼去看,祁斯吟俊朗的眉眼上笑意更浓了。
就连握着方向盘的黎叔都忍不住跟着笑弯了眼,一向严肃的少爷也只有面对小姐时才会这样笑得开怀,这个家里果然还是得她在才热闹。
“黎叔,连你都跟着笑我!”祁姝漂亮的脸蛋上又委屈又气。
哪有她这么漂亮的猪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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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祁宅坐落于南城寸土寸金的CBD旁,天海路金融贸易区。
高耸的写字楼和临江的老码头常年灯火通明,在这一片繁华之处,却有一处占地面积约莫2760平方米的私人宅院,分前后两道门进,各有围墙大门相隔。
游客沿途经过,将此处误作是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想前去打卡,大老远被“私人宅邸,非请勿入”的牌子拦住去路。
“究竟是哪家,居然有实力在这里修建宅院,这应该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吧。”
游客一边抬头看不远处伫立于翠竹林间的院落,一边接过小卖部老板递来的矿泉水,好奇打探。
一辆连号的黑色迈巴赫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直直驶入通往宅院的那条路,隐匿在红豆杉深处,颇为神秘。
“天海路还不是经济贸易中心时,祁宅就已经修建在这里了。”小卖部老板的眼神讳莫如深,“整个南城,谁不知道祁家,祖上数代从商,家产雄厚。权势财富尚且如此,祁家的人品更是没话说,祁老先生是战争年代出了名的慈善家,多次对南城百姓施以援手,人人敬佩。”
一路上祁姝没再和祁斯吟多说一句话。
黎叔将车停在通往主厅的坡道前,待二人下了车,才缓缓起步。
夜深人静。
不同于天海路外的热闹繁华,祁宅的灯只留了几盏,萤火虫栖在池塘的莲叶中星星点点,拂过祁姝发丝的风带着股熟悉的泥土香气,清雅幽静。
这股香气她在英国留学时无数次怀念,如今真实地传入鼻息,她的心才彻底松懈。
眼下微微洇湿,千丝万绪的思乡情绪瓦解,涌上来。
主厅的红木楼梯响起啪嗒的拖鞋声,管家小梅姨披了单薄的衣衫,匆匆下楼。
小梅姨约莫四十岁,在这个家里待了十几年,说句看着祁斯吟和祁姝长大也不为过。
瞧见祁姝,她以为仍在做梦,祁姝开口叫她,“小梅姨,不认得我啦。”
她才回过神来,惊讶极了,上前拉住小姐的手,细细端详,“瘦了,在外头没有认真吃饭吗,怎么脖子又过敏了,等着,我去给你拿药。”
祁树勤早就睡下了,祁父祁母出差,祁斯吟也已经搬到外面独居,旁的祁家支系常年在外很少住祁宅,难得家中半夜还有些人气。
待小梅姨替祁姝上药,嘴里关切问着,“不是说要明年初才毕业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祁姝抿着唇,想了一下,如实交代,“我提前修满学分拿到毕业证了。”
小梅姨不懂什么叫修学分,她替祁姝擦好了药,叮嘱她别挠,又按照她从前的习惯替她热了杯牛奶,“回来就好,原本还担心你赶不上今年的年夜饭。”
喝过牛奶,祁姝打算回房休息,她和祁斯吟、小梅姨道了晚安,祁斯吟没接话,她也不恼。
“等等,跟我去祠堂。”
祁斯吟淡淡开口叫住她。
祁姝呆了一瞬,装作没听见,扬起双臂舒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着马虎眼朝楼梯小跑,“啊,好困,我得赶紧去睡了。”
她的表情瞬间极为痛苦,她就知道她今天闹这一出,祁斯吟不会这么好心就放过她。
烦死了!
又是跪祠堂,又是跪祠堂!
十年了也没点新鲜花样,她的膝盖跟着她真是太委屈了。
“少爷,已经这么晚了,小姐刚回来,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小梅姨护犊子地将祁姝拉在她身后,心底也没着落。
“小梅姨,你早点休息,别费心。”
祁斯吟慢悠悠撩起眼皮,冷冷看着她身后的祁姝,又耐心地重复一遍。
“姝姝,跟我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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