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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道消息,一次极地探索,一支队伍,整个大洲的战争,新物种的出现牵扯出地球文明新的分支,而这个分支对人类又会有什么影响呢?人类会容许与其他物种共享地球吗?
主角:李肃 更新:2023-03-29 12: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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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肃的其他类型小说《异兽族:纷争》,由网络作家“幻空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小道消息,一次极地探索,一支队伍,整个大洲的战争,新物种的出现牵扯出地球文明新的分支,而这个分支对人类又会有什么影响呢?人类会容许与其他物种共享地球吗?
2075年,地球,南极洲某处。
“都抓紧了,别被刮走了!”茫茫风雪中,寒风咆哮,刚才那声呼喊马上被风撕碎、吞没。六、七个“雪堆”缓缓移动,拖出的沟壑很快又被覆盖。仔细一瞧,原来是几个人趴在雪地中艰难匍匐前行,他们身上衣物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在这片永冻大陆上,他们身上的衣物还是抵不过极地的寒风。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让这里近十级的狂风威力更上一层楼。即使是一小片微不足道的冰花,在狂风的裹挟下也如同锋利刀片切割着这几个人的衣物。刺拉拉的寒风从衣物的缝隙里渗入,一点一点地偷取着他们宝贵的热量。这是一支南极科考队,至少表面上如此。这支队伍共六人,后面还拖着一雪橇的装备。刚才喊话的是这支科考队的领队,姓陈,42岁。在这支队伍中他年纪最大,姑且叫他老陈吧。几个月前,他突然接到上级的指令,让他带一支队伍去南极考察,考察地点是南极新发现的一处地下冰窟——这处冰窟由太平洋西岸的某个国家发现。该国在其中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原本这个消息被该国当做国家机密而不对外公开,可没想到内部有人通过暗网把消息传给了各个国家。
一时间不少世界大国对此展开调查,希望了解其中的秘密。南极洲地区也因此变得敏感起来。任何国家想要进入南极洲都会被密切关注。老陈也就是这时候获得了科考南极的许可,当然他对地下冰窟里面的事情一无所知。他只知道他的任务是找到那个地方,确认该地点确实有地下冰窟即可。为后续其他队伍进一步探查提供信息。刚开始获得批准让老陈万分高兴,毕竟去南极科考一直是老陈的心愿,可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不对劲。首先,上级拒绝了他提供的人员名单并告诉他,他是领队,队里的其他成员将由其他地方抽调,至于来自哪里,老陈并不知情。其次,也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整支科考队不是通过科考船风风光光地去南极,而是乘坐军方的潜艇,大部分时间都在漆黑的海底,直到南极洲边缘后乘小船上岸。当老陈踏上南极后,兴奋的情绪已经荡然无存,只有满肚子的疑问。心有疑云,望着这片冰雪大陆自然也多了一层迷雾……
此时此刻,科考队一行人正在雪地上艰难蠕动。每个人身上都系着一条保险带,保险带把六个人连成一排。老陈由于年纪最大,体力跟不上,被极地的狂风卷得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在队伍最前面担任破风任务的叫张凯宇,他是一名军人,28岁,在队伍里他担任探路者的角色。刚到南极的前几天都是由他规划每天的路线。直到今天,一场突如其来的飓风袭击了他们休整的营地,几人在睡梦中被惊醒,匆忙起身躲避。慌乱中他们来不及整理,损失了不少装备,不幸中的万幸是人没有受伤。张凯宇拍了拍面罩上的冰渣好让自己喘口气,费力地嘬了几口冷风后他转头看了看后面的其他人——雪花、冰渣咔咔地打在科考队每个人身上,即便有衣服阻挡也觉得生疼。“陈领队,休息一下吧!”凯宇不仅是朝领队喊,也是向队伍里其他人发信号。后面几人听到喊话,似乎又有了活力,手忙脚乱地爬到了雪橇的背风处赶紧休息。
半晌,狂暴肆虐的风逐渐小了些,队伍里的人也陆陆续续地缓过来了。老陈见状,沙哑着嗓子说:“这风刮得太突然,弄丢了不少装备,可我们连目的地的影子都没见着,实在不甘心呐。小张啊,以我们现在的装备还能到得了目的地嘛?”张凯宇坐在外围,刚检查完装备,闻言接道:“我们的食物损失了不少,考虑到返回的需要,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可以接着前进,但是两天内没找到那个地方我们就必须返回了。”听完,众人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事实上他们已经在这片区域晃荡好几天了,手上的地图标示的目的地就在这块区域内,可惜除此之外他们再没有更多的关于地下冰窟的信息了。随行带来的探测仪器在进入了这片区域后先后失灵,甚至戴的电子表也不再示数。没有了仪器的帮助,科考队一行人只能用肉眼在茫茫冰原上寻找可能的线索。可是几天下来,除了把眼睛瞪得生疼一无所获。疲惫、失望、焦虑、怀疑以及恶劣的环境像一群蚂蚁噬嗫着他们的身心。六个人来自不同的部门,带着各自的任务,彼此之间并不认识。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打乱了原本的计划,让其中一些人有点沉不住气——毕竟他们的任务可不像老陈那样找到地方就行。不过就算如此,他们也没有声张,毕竟表面上这是一支纯粹的科考队,所有人都是为了科学探究的目的而聚在一起。至少老陈是这么认为的。
入夜,整顿休息。呼呼狂啸的风也渐渐止了,朗朗夜空群星闪烁,时不时闪过一道绚丽的极光。一个人悄悄爬起,绕过其他人来到了雪橇另一侧,凭着星光他又走了几百米,找了个低地用脚刨了个坑,然后悉悉索索地解着裤子。原来他是来解手了!呲的一泡热尿冲在坑里,抖了抖又马上把裤子提上了。“冻死我了,撒个尿都那么痛。那鬼地方找不到就找不到呗,就六个人,那么点装备,这么大一片地方得找到猴年马月去,说不定那地方根本不存在呢。就有些人闲得慌,拿我们来消遣。过两天直接调头就走,等下一批人来找好了,真是苦了我了。”说罢,又狠狠跺了跺麻木的脚。刚想转身离开,“咔!”一声脆响从脚下传来,这人低头一看,心里咯噔——一条缝裂开在脚边!猛地转身刚想跑开,地面就崩裂开来。“救我!”这人在下坠前大喊。
百米外的雪橇旁,张凯宇猛地张开眼睛,几年当兵的经验让他时刻保持着警觉,一声呼救直接把他从睡梦中拉醒,翻身而起,眼睛四下一扫,“鹏飞不见了,大家快找人!”鹏飞就是刚才解手的人名字。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惨叫“啊——”认准声音来源,凯宇三步跨作两步朝雪橇另一侧跑去。其他人也赶紧起身,紧随其后。
当众人来到鹏飞解手的地方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里裂开了一条十几米长,两三米宽的裂缝,俯身朝下看竟然看不到底。“阿飞,你在下面吗?你还好吗?”队伍里唯一的一名女性开口道。这女人可不简单,她可是副领队,面容姣好,眉目清秀,身材颀长苗条却不瘦弱,自称是气象学家。队伍刚碰面时就给朝她吹流氓哨的张凯宇一个过肩摔,明显经过专门训练。很难理解为什么她一个科研人员有那么好的身手,她来自哪个部门其他人也不清楚。
裂缝下回应她的是嘶哈嘶哈的哀嚎声。凯宇赶紧跑回雪橇旁翻出绳索和登山镐折返到裂缝旁,一脚一镐子地下到裂缝里。其余人也拿来装备随时帮忙。上面的人手电晃啊晃啊,探寻着鹏飞的身影。凯宇一点一点往下挪着,现在是晚上,光线不足,手电和头灯的光照在冰上晃得刺眼,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掉下去,把自己搭进去。下去了十多米,崎岖不规则的冰岩壁就遮挡了上面晃动的手电光,黑暗中只剩下了张凯宇的头灯和阴森森的冰面散光。正在张凯宇疑惑这裂缝还有多深时,下面又是一声惨叫,“快救我,有东西拉……唔唔唔”一阵尖锐物体划拉着冰壁的声音后又重新陷入了死寂。凯宇一急,脚下不稳,连连下滑,手里的两支登山镐也脱手了一支。光滑的岩壁让他脚无处受力,情急之下,凯宇用空出来的手猛地一推冰面,另一只手的登山镐甩向对面岩壁,整个人呈“大”字尽量触到两侧岩壁。咔的一声,登山镐钉入了对面墙壁,可是在巨大的向下冲力下,凯宇还是往下坠了好几米,巨大的撕扯力仿佛要把他的手臂拉断。好不容易停住了,凯宇张望四周才发现裂缝已经快到底了,救人心切的他手脚并用往鹏飞最后惨叫的地方摸去。正摸索着,凯宇突然感到一阵寒风从裆下钻过,紧绷的心让他狠地踢出一脚,不管是什么东西,先给它来一脚探探虚实,更何况是从裆下钻过,那可是男人的要害啊。不料一脚踢出什么也没碰到,反而让他失去平衡,直接滑到了底,好在离底部也没多少距离了。踩到踏踏实实的地面后,张凯宇缓了缓快速搏动的心跳开始打量四周,明明是刚换过电池的头灯不知道什么原因发出刺刺拉拉的电流声,光线也很昏暗,不过也聊胜于无。微微抬头,他就注意到了一个近一米的洞在冰壁的一侧,洞口有明显的划痕,划痕很长并且边界清晰,应该是很锋利还很坚硬的物体划出的。不过凯宇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在硬如钢铁的冰壁上划出如此清晰的痕迹,即便是登山镐也只能砸出一个小坑而已。一想到鹏飞是被这样的物体拖走,凯宇也顾不得他想,一猫腰就钻进了洞里。
爬了十几分钟还不见头,即便是有多年当兵经验的张凯宇也不免有些沉不住气。狭窄的空间能让人抓狂的说法不是没有道理。嗖嗖的寒风在狭小的通道里穿过,割着他的脸。凯宇心想这风从那边吹过来,对面应该有很大的空间才对。要么前面连通着外界,要么前面极有可能是他们苦苦寻找的地下冰窟。想到这,凯宇加快了速度,终于在十几分钟后,他钻出了通道,顾不上手和膝盖的疼痛,他赶忙喊了一声,寻找鹏飞的身影,同时双手握着登山镐护住胸前,以防拖走鹏飞的东西突然偷袭。周身的黑暗吞噬着凯宇头灯的微弱光线,凉飕飕的冷风不断刮过。张凯宇小心翼翼地靠着岩壁移动,头顶微弱的灯光只能照出几米的范围。即便照明范围有限,凯宇也大致了解了这里的环境——大小不一的石柱拔地而起,其表面覆盖了一层白色的真菌。尽管凯宇好奇为什么在这么冷的地下还会有真菌生长,但考虑到鹏飞现在生死未知,就不多停留赶紧往冰窟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一道蓝光从高大的石柱丛后溢出,同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声之惊悚,听得凯宇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身处黑暗之中突然听到爆发的惨叫,任谁都会不舒服。张凯宇大喊几声,一来给自己鼓气,再一来发泄一下压抑的情绪。在空荡荡的回响下,凯宇逐渐穿过石柱丛。可是尽头空无一物,更糟的是他的头灯在这时突然发出了巨大的电流刺啦声,砰的一下爆掉了,碎片打在脸上。凯宇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拿手一抹,就在这时,一道劲风袭来撞上张凯宇,强劲的力道把凯宇手里仅剩的一支登山镐也撞得脱了手。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化解了那巨大的冲击力,等不及张凯宇起身,又是一道劲风袭来,直逼他的后脑勺。若是被打中,他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多年的军事训练终于发挥了作用,凯宇单手撑地,侧身一翻躲过了迎来的袭击,黑暗中飞快地倒退到石柱丛中,希望凭借着石柱的掩护躲开那家伙的攻击。此时他赤手空拳,又看不到对手究竟是什么东西,完完全全处于下风。躲在一根宽大的石柱后张凯宇平复着紧张的情绪,同时思考接下来的对策。过了一会儿,等听不到其他声音后,凯宇往回摸索,他要拿回登山镐,手里有武器,心中自然踏实。一片漆黑中凯宇摸到一件类杆状金属,来不及细想,身后侧就传来利器划着地面的刺耳声,来的正好!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给你点颜色瞧瞧。凯宇回身一转,抡起“登山镐”快速挥出,还真打中了那偷袭的东西。“登山镐”就像打在钢板上一样,反作用力震得张凯宇虎口发麻。顾不得喘口气,凯宇拎着“登山镐”转身又打出一个回旋击,这次估计打中了那东西的要害,疼得那东西“嘎——”的一声怪叫。一击得手,凯宇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是扭头就往回跑。在这里漆黑一片,环境不熟悉,又没有照明,也没有威力足够的武器,只人片影打未知的东西,而且还不知道它们的数量,这在战略上是极大的劣势。先退回到裂隙那,集合其他人再做打算。张凯宇心念一转,作出决定。身后传来划拉岩壁的声音,那东西跟过来了!
凭着印象,凯宇在黑暗中左扭右绕,几分钟的冲刺,凯宇飞快地钻进洞口,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此时他恨不得再多长出两条腿。
拼了命地冲出洞口,凯宇顾不上喘口气,就想往上爬。可现在的他体力透支,身上又是无一处不疼,更糟糕的是他没有登山镐帮他上去。正在凯宇觉得天要绝我时,几束手电灯光探了下来——是上面的队员也下来了,毕竟自己到这缝隙地下也有好一段时间了。真是太好了,张凯宇松了一口气,赶忙提醒他们小心下面有东西在偷袭。
凭借着上面打下来的手电光,凯宇转身看清了偷袭者的庐山真面目——一只一米七左右的丑陋怪鸟,长相怪异狰狞,类似企鹅,但是更高更壮,浑身漆黑油亮的毛发,爪子像冰鞋的刀片一样切进冰面,它的喙起码有巴掌长,猩红发亮,上面还带着一些碎肉,恐怕鹏飞是凶多吉少了。
这只怪鸟才刚刚钻出洞口,看到那么多明晃晃的灯,一转身又缩回去了。上面下来的众人也看到了那怪物,看到它缩回去,才急急忙忙下来围到凯宇旁边查看他的情况。人总有群聚的习惯,这是人类进化过程中深深烙印在人类基因中的冲动。此刻,看到队员都下来了,凯宇紧绷的心也放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那个女副队凑过来看看凯宇的情况,从背包中拿出紧急医疗包,处理他脸上手上的伤口。张凯宇也趁机把自己的遭遇讲给众人。
旁边一个健壮男人看到凯宇没多大问题,就去查看那个洞口了。这个男人叫李肃,35岁,人如其名,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皮肤略黑,手臂精壮结实,一路上话很少,除了跟女副队有几句交流,跟其他人就没有什么交流。也许是他不怒自威的样子,其他人也没主动跟他搭话。李肃来自一个特殊秘密机构,他此行的任务是带某样东西回去研究(李肃是明确知道地下冰窟的存在)。这件事其他人都不知道,是绝密任务。一路上李肃观察着其他人,发现这支队伍有点微妙的异样,尤其那个女副队有些奇怪,就多加留意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现在李肃看着洞口的刮痕,手指划过那怪鸟抓出的缝隙,肯定了心中的一个念头。按捺住心中要查看洞口另一端的冲动,李肃回到队伍里,找了个角落坐下休息。
“谢谢了,林队。”凯宇对女副队说道。女人姓林,这是这个神秘女子为数不多的信息。见到凯宇没什么问题了,众人开始讨论刚才的情况。凯宇率先开口:“我过去的时候,里面空间很大,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地下冰窟。不过当时我的灯突然坏了,详细情况也没看清楚。依我看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鹏飞可能也已经……”说到鹏飞时,众人都沉默了。半晌,老陈打破了安静,“鹏飞生死不明,我们不能妄下断论,这样吧,我们再派人进去看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有个交代。另外,对那里面也要有个初步探索,为以后的科考做打算。”“陈领队说得对,我们还是组织人进去看看,然后再做打算。”林女人接话道。经过商议,张凯宇有伤在身,留在这里,老陈年纪较大也留下照应。其余三人去查看。商议妥当后,几人重新整理了装备,精简了背包,最后由李肃打头阵,林女人在中间,剩下的一个年轻人跟在后面。
三人鱼贯而入,三盏手电两前一后的照着,后面那盏是为给老陈他们留消息。
洞口外,张凯宇沉默不语,不是因为他被留下而生气,也不是因为他刚才不要进去的提议而羞愧。作为一个军人,凯宇怎么可能不想救人呢?可是,刚才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在刚才冲出洞口遇到科考队其他人下来的期间,凯宇想要用手里的“登山镐”爬上去,低头一看那根类杆状金属顿时脊背发凉——这竟然是一杆枪啊!在南极地区竟然会有武器!先前林女人处理凯宇伤口时,那杆状金属被凯宇压在了背后,其他人并没有看到。此时,身边只有一个疲惫的老陈,凯宇偷偷转过身,背对老陈,仔细看看那从冰窟里带出来的杆状金属——确实是一支枪!枪身已经弯了,不知道是凯宇抡那怪鸟时砸弯的还是之前就已经弯了。联想到他们是坐潜艇来的,凯宇突然觉得这次科考不对劲。他在部队接到的指示是保护科考队,并且做好探路者的工作。军人出身的他在此次行动中也仅仅是保卫和向导的作用,根本没有携带武器!
老陈在一旁念叨着这次行动真不顺利,出了事故,回去要担责任了,谁让他是负责人呢?碎碎念着就睡着了。看着熟睡的老陈,张凯宇挪了挪位置,移到了背包堆放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翻动着背包——这次行动每个人背的背包都是自己准备的,除了一些必备品外,谁都不知道别人的背包里有什么——他要翻看这些人的背包了解他们的底细。遗憾的是,林女人的包内没有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除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盒子。盒子打不开,晃一晃,里面传出硬物碰撞的声音,似乎只有一块,盒子的材质也很特别,很光滑,有玉的光泽,但是敲一敲声音很沉闷。不明所以的凯宇把东西放回原处,开始翻看李肃的包。可惜李肃的包里东西更是简单,毫无特殊可言。最后轮到那个年轻人的包了,那个年轻人看起来比张凯宇大一些,相貌普通,有点文绉绉的。在他的包里翻出了一本日记,通过日记,张凯宇了解到他是一名珍稀动物研究专家,日记里记录的都是他发现珍稀动物的过程。在这种地方找珍稀动物干什么?凯宇很疑惑,不过此时没人能解答他这个问题。把日记放回原处,规整好背包后,凯宇回到原位,也躺下休息了。
就在两个人都熟睡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洞口溜了出来,趁黑摸到背包处,从某个人的背包里拿出什么,过了一会儿又放了回去。然后重新钻进了洞口……
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在天快亮的时候,三个人从洞口钻出,满脸遗憾地说没找到鹏飞,怕是已经遇难了。难过归难过,众人收拾一下就起身出发,爬出了裂缝。
回望这个裂缝,每个人都是不同的心情……
五年后,2080年,一军事强国以军事力量控制南极洲,《南极保护条例》被撕毁,其他大国也纷纷出动军事力量……
2080这一年南极地区出现大量新物种,极具攻击性,强悍残忍,一般的枪支弹药很难对它们造成伤害,甚至能使用抢到的人类武器。该年,南极洲被列为人类禁地,这些突如其来的新物种被称为异兽。同年,世界上各大洲都出现数量不一的异兽。
异兽的强大超乎人类的想象,人类为了对抗异兽加进了新科技的研发和应用……
2080年,人类居住的大洲出现异兽。它们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和速度,肉体强度更是堪比钢筋混凝土。如果这些怪物只是躲在森林、草原、海洋这种远离人类的地方,人类也不至于拿起武器与它们产生冲突,可惜人类的居住环境太过广泛,这些怪物即便是东躲西藏也无法避开人类。
在一段时间的冲突后,这些怪物意识到了它们自身的强大和人类身躯的弱小,这让它们更加肆无忌惮闯入人类居住地。而人类对这些怪物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这些怪物个体间差异很大,但是仔细比较就能发现它们身上都有地球已知物种的特点。
比如在人类各国军队在南极洲抢夺地盘时,突然冒出来的怪物后来经过比较与企鹅相似,不过相比起企鹅,那些怪鸟的配置就很高了——锋利的爪子像冰刀一样推动它们冰面上飞快移动;尖锐的喙依靠高速滑行时的动能可以戳破坦克的履带以及装甲车的加厚轮胎;厚实的皮毛能抵挡子弹的抵近射击;身体两侧的上肢前端伸出带弯钩的骨刺,如果抓到人身上,即使是防弹衣都会被划出一个大口子;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它们竟然能潜水下两三百米的地方,那种深度可是潜水艇游弋的区域!
正是由于它们与地球动物相似却完全不是同一物种,因此它们被称为“异兽”。
普通民众根本不知道这些异兽从何而来。有人说它们是外星生物的入侵在地球的适应进化的结果,又有人说这是某个国家的生物实验室的某项反人类的工程产物,也有人怀疑是地壳下有一个巨大的地底世界,那里的生物跑了出来。
不管民众怎么猜想,各国高层纷纷下达了消灭异兽的命令。当然这是因为他们掌握着更多的消息。
……
亚马逊热带雨林,世界上最大的热带雨林。位于南美洲北部,覆盖面积超过700万平方公里,孕育了地球超过20%的生物种类。曾经这片雨林因为人类的破坏,面积越来越小。但是随着异兽的出现,人类侵蚀亚马逊雨林的步伐不得不停止。原本的亚马逊雨林就被称为“人类禁区”,现在有了异兽在其中出没,这片雨林再一次在人类面前露出了它的獠牙。
雨季刚过,正是亚马逊河水量最充沛的时候,雨林中的水位也达到了一年中最高的时候。作为世界上水流量最大的河流,此时亚马逊河水域极其宽阔,在它的入海口因为与海水交汇甚至会有一些海中生物逆流而上,进入亚马逊河。此时植被浸没在深水中,但是错综复杂的植物根系把水面切割得支离破碎。水下,是另外一片弱肉强食的世界。船,在这里根本行不通。当然,这里也不会有船再经过了,因为这里发现了异兽,恶劣的生存环境和凶狠恐怖的异兽让这里零星分布的土著部落被迫离开。即便如此,在这片雨林中也有着人的踪迹。不过这些人可不是来这里观光或者生活的。
一支十几人的小队正在雨林的某处休息。他们用绳子缠住临近的几棵植物粗壮的树干,纵横交错地连成一张网。这些人就坐在网上,脚底离水面就仅仅二三十公分。他们把装备卡在树的枝桠上,这些装备显然重量不轻,沉甸甸的,把树的枝干都压弯了。这些人明显都累坏了,绑好网后,扔下装备就在网上喘着粗气。其中,一个中年人坐在一截枯木上休息,这截枯木刚好卡在两棵树中间,而且这块地方离水面最远,他可以把脚搭在网绳上。中年人坐的位置最高,显然他的地位在这支队伍里也不一般。他咳嗽一声,其余人立刻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看向他。“我们进入雨林六天了,到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遭遇任何一只异兽。这很不正常,根据之前的资料和信息,亚马逊雨林中出现了大量异兽,数量巨大、种类繁多。按常理来说,我们进入了雨林也好几天了,没道理一只异兽都没遇到。更何况我们此次的任务可不是逛动物园,来看看这里有什么异兽。接下来几天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家伙,最好还能把“它”带回去!你们不会打算空手而归吧?”中年人严肃地问道。话语间一股上位者的气势自然流露而出。看他长相,一头短发像钢针一样根根分明竖起,如隶书一样的眉毛让他不怒自威,眉间微蹙,目光深邃,视线扫动间精光乍现,不乏锐利,五官端正,棱角分明。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极地科考队中的李肃。当年他爬过裂缝下的通道,发现另一侧的空间正是他们要找的地下冰窟。在那里,他发现了交火的痕迹——掉落在地的弹壳、白石柱上的弹道痕迹和弹孔以及散落的残破枪支。看到这些,李肃并没有很惊讶,事实上他在进来前就已经知道这里面会有交火的痕迹。循着这些痕迹,他终于发现了那个被隐藏的秘密——那是一块巨大的发着荧光的石头。仔细看去,这块巨石像海绵一样,表面缓缓起伏着,就好像在呼吸,同时还若有若无地发出一些窃窃私语。仔细去听,那声音又消失不见了。它的底端靠近地面处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的痕迹。李肃轻手轻脚地靠近它,谨慎地提防着四周,毕竟先前这里有交火的痕迹,那么肯定有什么危险藏在某处。好在幸运之神眷顾李肃,直到他来到荧光海绵边上都没有意外发生。打量了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李肃赶紧从背包里取出一罐不明液体和一卷密封袋,用一支登山镐小心翼翼的凿着那玩意儿。铁镐砸进这块巨大的荧光海绵时,李肃分明听到一声如同婴儿般的啼哭。在这空旷的环境内,这声啼哭不断回荡,扰动着李肃的心弦,他咬着舌尖让自己专注,抠下一块后赶紧用密封袋装起并往里灌了些随身携带的液体。就这样接连密封了五块,装回背包,李肃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把这些东西安全带出去就好……
回到现在,在亚马逊雨林中,李肃现在带领的可不是由一群来历不明的成员组成的科考队,他现在所带领的是一支有真枪实弹的武装小队!他们的任务是抓捕一个代号为“001”的异兽人,而且是尽可能抓活的。
什么是异兽人?异兽人就是在异兽泛滥的地区出现的有人类特征的异兽,它们有着极高的智力,不仅会依靠它们强大的肉体素质,还会使用人类的工具,更会使用谋略与人类竞争。而这个“001”则是最早被人类发现曝光的异兽人。
根据曝光的视频照片和目击者的描述,这个“001”好像人类和鳄鱼的结合体,能够依靠粗壮的后肢站立,前肢更加粗长,可以像人类一样垂在身体两侧。站立时超过四米,爬行时首尾长度至少超过十米,要知道自然界中最大的湾鳄也不过只有7米,重量近1.5吨。根据长度估计,“001”至少有6吨重。“001”的咬合力惊人,吻部更长,颚强而有力,有照片显示一艘小型的铁驳船被咬成两段,上面还留有锥形齿穿透的空洞,船体尾部还有十几道划痕,破开了铁皮,难以想象怎样的爪子可以撕开这种铁皮。这个异兽人在亚马逊雨林游荡,这里原来的土著部落几乎都被它袭击过。“001”浑身覆盖着鳞甲,皮糙肉厚,那些老式的猎枪和弓弩根本伤不到它,只会让它发怒,疯狂破坏。它甩动占身长一半的尾巴,厚重宽大的尾巴所过之处无所不毁、无所不摧。尾部的一排竖鳞如同锯子切割所及之物,人与物皆不能幸免。
为什么对这样的怪物要活捉呢?
这就不得不提这近几十年来人类自身的发展了。
进入21世纪经过80年的发展,人类的自信高度膨胀,不再满足于以高等动物自居,开始称人类为最高等生物,以一种极度偏狭的物种尊严对待其他物种,认为人类是地球自然进化的终点,是自然生物最完美的形态。既然人类已经进化到自然的顶端,人类的未来就需要摆脱自然的束缚才能够向更高层次进化。这种傲慢的思想在人类中广为传播。毫无征兆就出现的异兽和异兽人狠狠地给傲慢的人类一个响亮的耳光,人类猛然间发现他们不再是地球上最强大的生物了,一种拥有更强肉体素质和高等智商的新物种威胁到了人类地球主宰的地位。出于对主宰地位的巩固亦或是地位被冒犯的恼羞成怒,人类要剿灭异兽,尤其是威胁更大的异兽人。
可是异兽和异兽人才刚刚出现,有些人对他们充满一种病态的“好奇”——他们想解析异兽的生理构造,通过人类最新突破的生物改造技术让人类获得异兽的强大能力。于是,若干捕猎小队成立。李肃所带领的小队正是其中一支精锐。
李肃的这支小队在雨林中迂回行进,他们可不是漫无目的的游荡,事实上在这支队伍中有一个向导,名字叫贾巴哈,这个向导原来是当地的土著,在部落迁移之前,他是部落里的主要劳动力之一,他是经验丰富的猎人,对这片雨林极其熟悉,不依靠现代的定位设备,光是依靠辨别这些植被,贾巴哈就能找出最近的路线。前六天,贾巴哈带着这支队伍已经经过了两个袭击点。这些袭击点都是目击者发现“001”的地点,靠着口口相传才把消息传播出去,要是没有这个土著当向导,李肃恐怕只能一寸一寸地翻找这片雨林了。
经过六天高强度的行进,整支小队都筋疲力尽,雨林湿热的环境让每一个成员体力加倍消耗,抹一把额头,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林的湿气。拳头大的蚊虫扰乱着每一个人的神经,让他们休息不佳,精神也愈加疲乏。两个袭击点一无所获更加打击了士气。面对这样的困境,李肃必须做出部署改变现状。
皱眉思索一会儿,李肃决定以这个地方为临时据点休整一天,然后留下一部分人在这里守株待兔,另一部分人朝下一个袭击点前进。决定好后,队伍也不再那么死气沉沉。有人从包里翻出一个简易火炉——其实就是一个铁网格外面围了一圈铁皮,铁皮外侧有几个小钩。在绳网中间找了一个大小合适的网眼,用小钩挂住绳子让火炉悬在水面上。其他人折了些枝条,用随身带的砍刀斩成小段放在铁网格上,放上一团火绒,点火。一个悬在水面上的火堆就完成了。在人类进化史中火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对于火,人类总有一种迷恋之情,这种情感早已刻在基因中,不可磨灭。此时,十几个人围着这团火,心里平静了许多,身上的湿气在蒸发,呼吸也顺畅了。有人脱了鞋,烘一烘脚,毕竟每天泡在浑水里,没多少时间是干的,在这种环境下要是腿脚坏了基本就是队伍的累赘了。
人在长时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下突然放松时,很容易产生疲惫。很快陆续有几个人睡着了,有的找个枝桠半躺半靠着睡着了,有的直接躺绳网上。还有几个清醒的,强忍着困意,毕竟这里可是有异兽出没,除此之外还有天然生活在这里的猛兽。李肃就是清醒那几个人之一,他叫贾巴哈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到自己旁边,讨论接下来的行程。眼镜男是贾巴哈和李肃之间的翻译,毕竟贾巴哈是这里土生土长的原住民,与现代文明接触的不多。幸运的是李肃找到了眼镜男加入团队,眼镜男长期研究亚马逊雨林的生态变化,与这里的土著倒是经常接触,自然而然的听得懂他们的语言,至于表达就需要一些手势上的帮助了。他这次加入这个队伍一方面是李肃的邀请,另一方面是因为他想了解异兽出现对雨林的影响。李肃询问贾巴哈,由眼镜男翻译,下面是他们的对话(省略眼镜男的翻译过程)。
李:“我们离下一个袭击点还有多远?”
贾:“明天一早就出发,赶的快的话到明天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就能到那里。”
李:“那个袭击点原来是个部落吧,你知道袭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贾:“是的,那个部落原来跟我们有过交易,所以我认得他们的人。当时天刚亮,部落里的健壮男人都出去打猎了,因为之前下了好久的雨,他们已经断肉好久了。女人在修补漏水的屋顶,老人和小孩在屋子里休息,这时候部落的外边还有很多的积水。水还很深。阿库(就是“001”,土著称它为阿库,意为“水中恶魔”)就躲在积水中,它的背上有很多伸向两侧的凸起,上面堆着很多杂物,所以没人发现它,它尾巴上的那排竖起的鳞片像斧头一样,一扫就能把把房子给推倒。它先是咬住了一个女人的腿,猛地拽进水中,其他人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它就突然从水中冲出,一尾巴扫倒了房子,不少人埋在了房子里,活活压死了。等男人们打猎回来时,阿库趴在坍塌的房子上正在晒太阳。四周都溅满了血,水都被染红了,空气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一群男人们又愤怒又害怕,他们大吼大叫,想把那怪物吓跑,同时也给自己壮壮胆。也许是阿库已经吃饱了,见到了男人们就转身滑入水中不见了踪影。等水面的波纹平静,男人们才战战兢兢地靠近废墟,看看还有没有幸存者。很幸运,有个小孩在墙角躲过了一劫。也就是那个孩子告诉了大家发生了什么。在那之后剩下的男人和小孩就离开了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
听完,李肃也不再询问新的内容,他打算把队伍分成两组。他带一组出发去下一个地点,另一组在此守株待兔和接应李肃的队伍出来。他已经知道下一个地点是人类活动的聚集地,即便被摧毁也有不少生活设施可以用,这样明天出发的那批队伍可以少带一些用具,减少负担,加快行进速度。另外,“001”伤人的原因目前看来是为了进食,它并没有很强的主动进攻的意愿,前提是它并不饿。既然他袭击人类是为了进食,说不定用食物可以把它引出来,当然不是这里。这里地势太低,视野不好,脚下又是深水,移动不便,反倒有利于“001”的埋伏。到那个部落废墟,一来地势高,不会被水淹,再一个是有落脚点,对于靠两条腿走路的人来说,脚踏实地更能给人安全感。想到这,李肃开始安排明天出发的成员,向导和眼镜男肯定要带的,又叫了几个精力还不错的人整理行囊。
晚上由留下的那几个人轮流守夜,明天要出发的小队整夜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小队检查好装备无误后立刻出发。李肃命令留守小队在这里继续守候,直到他们出来为止。交代完,李肃也背上他的那个装备跟上队伍。
这支队伍休整了一夜,精力都还不错,行进速度符合预期。
到了正午,温度逐渐升高,水汽氤氲,竟然形成了白蒙蒙的雾,混合着枯枝烂叶的腐败气味,吸了几口,顿时有些晕乎乎的。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顿时就慢了下来。李肃晃了晃发昏发胀的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集中精神思考为什么正午时分还会有如此浓的雾,这雾中好像还夹杂着其他说不出来的腥味。又小心地嗅了一点雾气,李肃心中警铃大作——有血腥味,还有火药味!李肃他们这支队伍虽然带着枪支,可是到目前为止都没打过。这林中有其他人,而且不久前才来过!这个念头一蹦出,李肃顿时感到不妙,“所有人停止前进,向我这里靠拢,清点人数!”这个指令说起来简单,实施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容易,毕竟这里可不是平地,而是踩着水中植物的气生根移动,稍不留神就会失足落水,被气生根卡住溺死。一阵忙碌之后,几人终于集中在李肃身边,“点个火把,看看自己周围谁不见了!”一个火把匆忙燃起,热量驱散了众人眼前的一小团迷雾,几人勉强分辨出周围人的脸,数来数去人数都对不上。无奈只好多点了几根火把,火把陆陆续续亮起,迷雾被火把蒸干,跳动的火苗映在每个人脸上,可是每个人的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雾气被蒸发了,可是其中的异味经过火焰的烘烤更加刺鼻难闻,这股怪味直冲脑门,挑战着每个人的生理极限。另外一个让人脸色不好的是现在他们终于点清了人数,少了一人!
几个人马上四散开来,挥舞着火把去除着雾气,一边寻找着失踪人员以及他的装备,一边观察周边的环境。
眼镜男毕竟不经常经历体力活动,这个队伍中就属他的体能最差。见到其他人都散开来了,火把的光亮也越晃越朦胧,他就像树枝上的麻雀,一点动静都会把他吓得半死,谁让他一个文职人员跑到这么恶劣的地方来了,身边其他人都服过兵役,身体素质杠杠的。那个向导,老猎人了,身手怎么会差?要说这群人里面谁最容易被异兽或者其他猛兽偷袭,眼镜男肯定是第一个。畏手畏脚的他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火把就跟了过去,有人结伴总好过自己一个人。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人前表现的多么傲气,实际上独自一人又怕的要死。
好不容易走上跟前,眼镜男不由得暗暗叫苦,原来他跟到了向导贾巴哈的身后,在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结伴而行的还是一个有交流障碍的土著。贾巴哈看到身后跟来了那个眼镜男,朝他嘿嘿一笑就继续探路了。眼镜男见贾巴哈没别的反应就屁颠屁颠地跟上去了。也好,省的那些家伙笑我是缩头乌龟,跟着向导还不会迷路。到时候那些人说不定还要我去救呢!眼镜男独自忖道。
突然一个不留神,眼镜男没看清脚底,踩到了一根断掉浸在水中的气生根,整个人立刻就沉进了水中。水下纵横交错的气生根和缠绕在上的水草组成了一个囚笼,眨眼间眼镜男就被困在其中,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树根上覆盖了一层滑溜溜的苔藓类植物,手根本抓不住,更谈不上使力了。两条腿被气生根中不知什么东西死死卡住,身上的装备浸了水更加沉重,压的眼镜男胸口闷得慌,咕噜噜地吐出一大串气泡。完了,完了,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没功成名就,我还没结婚呢,我不想死!对死的恐惧迫使眼镜男奋力挣扎,他挥动着双手,企图抓住些什么。只可惜浑浊的水下看不清任何东西,除了呛到嘴里的几口臭水,眼镜男一无所获。渐渐的,他的大脑开始缺氧,眼睛在水下不受控制地睁开,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脚底有个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交谈声,眼镜男费力地睁开眼睛。我还活着吗?可是眼前只有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看来我还是死了,可是明明死了为什么身体还能感觉到痛?还有胸口喘不过气来,唉嘶——痛死我啦!眼镜男刚想喘口气就痛得发出呻吟。“唉?你醒啦!”有人在眼镜男旁边喊道。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了一些脚步踩水声。一群人围在眼镜男四周,明晃晃的火把在一片漆黑中格外亮眼,刺得眼镜男睁不开眼。原来我还活着!谢天谢地。李肃靠到眼镜男边上,把他上身给扶起来,让他顺口气。咳出了几口水后,眼镜男终于舒服了一些。这时他才发现已经到了晚上了,看来他昏迷了不少时间。“谢谢啊,要不是你们救我,我可能就交代在这里了。”勉强吐了几个字,眼镜男又痛苦得说不出话来。看了一眼周围的各位,他发现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怪异,脸色十分精彩。“怎么了?我有什么不对嘛?”被这群人盯得浑身发怵,眼镜男不解。李肃见其他人没有解释的打算就开口道:“我们中没有人救你。是向导贾巴哈注意到你不见的,他找到我们,叽里呱啦地说着,手还不停比划。我们也搞不懂他说的什么,好不容易明白是你不见了,我们就四处找你,最后就是在这里找到你的。你看看周围,你不是自己找到这个地方的吗?你没有一点印象吗?”李肃举高火把,好让眼镜男看的更清楚。环顾四周,身边的几株高大树木横卧在水中,断成几截,七零八落地堆成了他们现在休息的平台。显然这不可能是李肃他们为了休息特意搞出来的,而且根据李肃的说法,这处平台在李肃他们来之前就有了,而那时自己已经躺在这里的。眼镜男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他喊来向导,跟他艰难且费力地沟通后,他才明白:向导注意到自己不见后就原路返回,一点一点地找着自己,一边找还一边喊,一直回到出发点都没发现。那时他就在出发点大声呼喊其他人,把其他人都唤回来后,急急忙忙地向李肃说着经过,可惜语言不通这其中耽误了不少时间。最后众人出发去寻找眼镜男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让原本就希望不大的搜救更加困难。就在大家基本不抱希望的时候,突然听到林里某处传来巨大声响,像是有东西在水里疯狂扑腾,撞击着树木,还夹杂着一些低沉沙哑的叫声。一行人赶紧循着声音的方向摸索过去,到了那里,没看到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满眼只有一片狼藉。树木断裂,根茎分离,树叶、水草漂浮在水面,水下被搅动得浑浊不清。还是向导贾巴哈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残枝断木堆出的平台上的眼镜男。众人一边小心地警戒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向平台方向靠来。神经紧张地对四周探查了一遍,发现没有其他活动的大型生物后,几人这才看看眼镜男的情况。一直等到眼镜男苏醒,众人这才有机会好好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凭借着贾巴哈对雨林的熟悉,他断言这里狼藉的场景是森林之神发怒的结果,它身形巨大,宛若一条巨龙,有三十多米长,腰身比雨林里最粗壮的树木的树干还粗,一定是闯入这里的异兽惹恼了森林之神。森林之神是贾巴哈所在部落的信仰,也就是说,他们住在这片雨林是受到森林之神的庇护的。而森林之神具体是什么,眼镜男根据自己对贾巴哈部落的观察和研究,认为它是森林里的巨蚺,亚马逊森蚺是世界上最大的蚺,生性喜水,它们没有下巴,嘴巴可以张开到180度,嘴里有四排牙齿,上颚中间的两排牙齿可以活动来帮助吞咽,它们甚至能吞下凯门鳄。至于对它的形体描述,眼镜男认为这不过是愚昧的土著部落的夸大其词,就像中国人的图腾——龙一样有人为修饰的痕迹。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这里是巨蚺搞的鬼,那它又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森蚺习性并不好动,除了捕猎以外都在休息睡觉。什么东西能够和森蚺斗得如此激烈以至于摧残了几十平米的树木?再说了,就算不管是什么东西在和森蚺斗,眼镜男为何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里?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时,眼镜男突然想起自己在水下昏迷时仿佛看到自己脚底下有个人,他一拍脑袋,难道是那个失踪的队员救了自己?那他现在在哪里呢?想到这,眼镜男决定返回自己溺水的地方,再看看是不是错觉。他把想法跟众人一说,希望得到他们的认可。李肃皱眉思考了一下,当下已经找回了一个成员,另一个成员还没下落,多半是出事了,手上也没有更多的线索,索性就去眼镜男说的地方碰碰运气。
不过既然是找人,就得尽快出发,早一分发现就多一分希望。现在已经是晚上了,那个落单的队员孤身一人很容易成为雨林中其他猎手的食物。亚马逊雨林可是被称为“捕食者的天堂”。其中不乏顶尖掠食者。虽然现在周围漆黑一片,不过好在有贾巴哈这个老练的向导在,他早已把这里的地势地形熟记于心,稍微花点时间就能回到眼镜男落水的地方。
话不多说,一行人马上收拾装备出发。眼镜男身体还很虚弱,他的那份装备就平均分到了其他人身上,好在他背的东西份量并不重。
向导贾巴哈点着火把在前面寻路,后面的人打起手电。几束明晃晃的灯光扫过错乱无序的植株,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跟着他们。七转八绕地走了不知道多久,众人都怀疑向导找不到那地方在四处瞎找糊弄他们。突然贾巴哈停下了脚步,指着脚底下的气生根吱哇乱叫。后面有人从贾巴哈背后探出头,朝他指的地方打过去灯光——半截鞋印突兀的落在气生根上!看着那鞋印是眼镜男的错不了。一看贾巴哈还真有两把刷子,真让他找到了地方,其他人也不再抱怨,围绕着这个鞋印四处散开,看看他们的最后一位队员是否在这里出现过。
眼镜男体力经过刚才的跋涉消耗的差不多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索性靠着一条垂下来的气生根,盯着鞋印发呆,手电胡乱地晃来晃去,在水面上泛起阵阵亮光。贾巴哈留在眼镜男旁边以防他再出意外,毕竟这群人里就只有眼镜男能跟他沟通。突然,贾巴哈像是被什么吓了一跳,怪叫一声,差点滑落水中。一旁的眼镜男被吓得不轻,赶忙问向导怎么了。贾巴哈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水中看。循着贾巴哈的目光望去,眼镜男盯着水中努力地看着,希望发现是什么东西能把一个老猎人吓成这样。可惜眼镜男的眼镜在之前落水的时候丢失了,现在他戴着的是一副度数有点浅的备用眼镜。水面把手电光反射得太厉害,眼镜男盯了半天水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动一下。其他人听到向导的叫声赶紧聚拢,明白缘由后也朝着水里看,好几束灯光照在一起,终于穿透了黑漆漆的水面。看清水下的东西后,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一个浑身发绿的人浸泡在水下,通身膨胀,面目极其狰狞,双目怒睁,眼球都快跳出眼眶,嘴张开的角度超出了人类能达到的极限,明显是下颌脱臼了,舌头伸出口外,一直垂到胸口。水下的人面部被水泡得发胀,再加上他极度夸张的表情,已经很难去辨认。但是他身上穿着和李肃他们相似的作战服,而且腐烂并不严重,显然他遇难的时间并不长。李肃下令把他拉出来,仔细检查,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众人又拽又抓,还折了几根树枝帮忙挑,好不容易把那个家伙从水里抬出来,一出水,这具尸体就冒出一股作呕的腥臭味。仰面朝上,众人围着他仔细辨认。他的衣服跟他们差不多,但不完全一样,上衣外套的袖子上缝着一块臂章。抹去臂章上湿滑的水草,上面赫然绣着一条盘踞的眼镜蛇!眼镜蛇竖起身体前段,吐出蛇信子,颈部两侧膨出,一副蓄势待攻的样子。
“眼镜蛇吗?真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有以眼镜蛇为标志的猎杀小队了。”李肃看到那条眼镜蛇后,皱眉道。是的,每一支猎杀小队都有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标志,像李肃所在的这支队伍,他们的标志就是一只俯冲而下即将落地、双爪伸出作抓捕状的猎鹰。这支猎鹰小队成立时间极早,隶属于军方一个特殊秘密机构——超生物研究所。这个部门原本只是研究生物机能,运用仿生学等相关的科技研发新的穿戴式的装备来提高士兵的战斗力。同时他们还关注一些关于未知生物的风声,是国家对未知生物的调查先遣队。
原本像未知生物的传言本就虚无缥缈,研究所屡次扑空,浪费人力物力。就在研究所打算放弃对未知生物的搜寻时,极地冰窟的消息不胫而走。通过多方打探,研究所得知那里似乎有强大的未知生物,这让研究所的高层大感兴趣,迫不及待的调遣人员想要出发,可没想到极地冰窟的消息吸引了太多国家的注意,为了低调不被注意,同时也为了避免军事力量进入南极破坏《南极保护条约》而被抓住把柄,研究所找到了一个刚刚被批准的南极科考项目,以特殊情况需要保护科考人员安全为由安排了李肃、张凯宇进入其中。其中为了掩人耳目,张凯宇接到的命令确确实实是保护科考人员安全,当然他以为除他外的都是科研人员,对李肃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情。而李肃知道张凯宇是军人,但是很快他就注意到了不对,队伍里其他人的身份或多或少有点不对劲。不过这都是李肃离开南极回到研究所后才缓过味来的。
再回到眼前,从水里拉出来的这具尸体的身份好像是一支从没露过面的猎杀小队的成员。从他腐烂的程度判断,这人死亡到被发现应该也就三四天。猎鹰小队里走上前一人打算把那个臂章扯下来带回去再研究,没想到他一抬尸体的手臂就发现不对劲,这尸体的手臂软塌塌的,好像没有骨头。这人满腹疑惑,用力捏了捏尸体的手臂,从肩膀一寸一寸捏到手掌,越捏越是惊讶——这尸体的手臂并不是没有骨头,而是碎成了骨渣!即便隔着油腻湿滑的皮肉,这人也很肯定他手上传来的触感,骨头碎渣相互摩擦,像是捏着一袋沙石。“李队,这人的手臂骨头完全碎了。”探查的人转头向李肃报告他的发现。李肃走到尸体另一侧,捏了捏另一侧的手臂,然后又按了按尸体的胸口,没想到这尸体就像气球一样,一按就瘪下去了,从口鼻等处流出不少又臭又腥的绿水。李肃眉头一皱,不顾尸体流出的臭水,上上下下地在尸体上摸索,摸得周围人都犯恶心的时候,他终于停下手,“这人不光手骨、臂骨,全身的骨头都碎了,要不是他泡在水里,身上组织吸了水发胀,现在的他恐怕已经是一摊臭肉泥了。从他身上的压痕来看是一条个头不小的森林巨蚺啊。他可能是经过这里时惊动了在这休憩的森蚺,被森蚺拖入水中,溺死并且绞杀,连眼珠和舌头都被挤出来了,其他脏器恐怕也已经挤变形了吧。不过他既然穿着猎杀小队的服装,就不会一个人进入雨林,他的队员难道不会来救他嘛?”像以捕杀异兽或异兽人为目的的猎杀小队是极其注重相互之间的帮扶的,如果没有相互之间的信任和援助,这支猎杀小队很快就会全军覆没。像李肃所在的猎鹰小队,有人失踪了不管过多久都会去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支队员间相互重视生命的小队才能更有凝聚力。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所在的队伍显然就没有这么团结。当然,这支队伍一定是发现了他们的队友,只不过是在他死后——这具尸体的装备并没有留在他身边,贴身的口袋里也是空空如也,想必是他的队友拿走了。想到这,猎鹰小队的人不由得担心起队伍里仍然失联的那名队员。孤身一人在如此危险的环境下,即使手中有热武器也可能命丧黄泉,没有人照应的话,偷袭、意外都会抹杀他的生命,抛开武器装备来说,人终究是脆弱的。现在距离那名队员失踪也有半天了,再找不到人的话,他的结局就和这名眼镜蛇的队员差不多了。
在反复确认尸体上没有更多的线索后,几个人合力把他重新沉入水底。从找到眼镜男昏迷的地方再到一路摸索返回眼镜男的溺水处发现这个水下绿人,一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天也快蒙蒙亮了。关于第一个失踪的队员的线索到这里又断了,众人有些垂头丧气,李肃看队员情绪低迷,正在想说点什么来提升士气,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低沉沙哑但又极具穿透力的咆哮,隐约间夹杂着弹药爆炸的声音。众人一个激灵,马上进入了警戒状态,立马从背包里抽出枪支,装填好弹药,往咆哮声方向快速移动。眼镜男并不属于猎鹰小队,他更多的是担任翻译工作,所以他身上就只有一把手枪用来防身,其他装备都被分到猎鹰小队的其他人身上了。这种时候,就算体力再不济,眼镜男也只能咬牙跟上,毕竟前面有交火声音,很可能是失踪队员遇到了麻烦,也可能是那支以眼镜蛇为标志的猎杀小队在前面扑杀异兽。不管是谁,前面的人一定遇到了大麻烦,那声咆哮可不是一般动物能发出来的,极有可能是一只破坏力惊人的异兽。如果前面的人是那名失踪队员,以他单人的火力装备可撑不了多久。
猎鹰小队一行人飞快地踩着气生根,在茂密的雨林丛中左扭右绕,迂回前进,避开大的障碍物,一边前进,一边根据时不时传来的咆哮声和射击声校准移动的方向。虽然即将天亮,但是层层叠叠的树冠遮挡了不少光线,树冠层下视野环境并不理想,更多的还是依靠听力来辨别方向。大约十分钟后,前方出现大量折断倒塌的树木,遮挡了视野。李肃让队伍减速,同时熄灭了手里的火把,隐蔽自身,慢慢向一棵卧在水中的树干移动,以这截树干为掩护,几个人探出头查看情况。目之所及,一片狼藉,眼前几十平方米的区域被摧毁,清出了一片空地,光线透下来,视野终于不那么黑暗了。几截残木漂浮在水上,几个人浸在齐腰深的水里,端着枪往水中不时扫射。从他们的装束上判断这也是一支猎杀小队,可惜距离有点远,看不清他们的臂章,不能肯定这支队伍就是眼镜蛇。“李队,帮不帮他们?”队伍里有人发问。猎杀小队不仅仅是队伍内部团结一致,队伍之间也会互帮互助,毕竟他们的目标是消灭异兽,如果一支小队盲目自大,单独行动,很可能就全军覆没。李肃面色严峻地看着前面的那些人,一言不发。队伍里的其他人见状也不敢出声,各自找了一个落脚点继续观察那支队伍,想搞清楚他们到底是谁,此时面对的又是什么。而李肃独自一人踩在一根树枝上,脸色愈加阴沉,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群人中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盘着一个发髻,面庞瘦削,面容姣好,皮肤还算白皙,嘴唇偏薄,手上端着一杆步枪,目光不断地在水面上扫过。李肃可不是被这个女人的相貌迷住了,真正让李肃面色难看的是这个女人的身份。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五年前南极科考队中的林副队!这女人果然不简单,当初在南极的时候,她自称是气象学家,明明是个女人却身手不凡,步伐矫健。当初自己多次试探这女人的底细,都被她滴水不漏地圆过去了,没想到过了五年,她竟然出现在雨林中,还处在一支猎杀小队中。李肃突然觉得当初的南极考察没有那么简单,除了军方的超生物研究所之外,还有其他势力渗透了进来,一行六个人的背景恐怕都不简单,回去后一定要动用一切渠道调查清楚其余人的背景。
思绪收回,李肃专注于眼前,现在林女人就在自己身前十几米处,就趁此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她和这支来历不明的猎杀小队,看看能不能知道他们的来历。突然间,水面炸开,水花腾飞,一个巨大的身躯猛地抬出水面,还来不及细看,那个身影就已经沉入水中,一并带下水的还有水花炸开处波及的一名队员。待到水花落下,也不见那名被没入水中的队员发出什么动静,只有一缕血色从那人落水处缓缓漂起。其他人见状赶紧盯紧自己周围的水域,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突然,林女人娇喝一声撤退,其余人立刻向她靠拢,跟在她身后仓皇逃离。
直到他们的队伍从视野里消失不见,李肃等人才从隐蔽处走出,打起手电,涉水进入刚才狼藉的水面。水中草屑和泥沙飘扬,能见度很差。刚才一闪而过的怪物似乎不见了踪影。李肃让小队靠拢,每两个人背靠背地搜寻这里。先前林女人的那支小队就是因为阵型分散,相互之间照应不及才被偷袭,李肃吸取他们的教训,让队员聚拢,尽可能的避免落单。整支小队像抱团的蚂蚁一样,一点一点地挪到那个被偷袭的人的落水处,几人神经紧绷,五六支枪口对着那里,只要有东西冒出来,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开火,不管是什么东西都给干成马蜂窝。慢慢凑近,那缕血水还没消散,队伍最前面的人把枪口伸入水下搅动,再抬起,上面勾着一块破布。扯下破布,摊开一看,大致是衣领到左肩的部位,幸运的是上面还残留着臂章,虽然臂章下端被撕裂脱了线,但还是能看出上面纹了一条眼镜蛇,姿态与之前那个被绞杀溺死在水中的人身上的臂章并无二致。
现在可以肯定林女人所在的猎杀小队就是眼镜蛇,从先前那个溺死的人的死亡时间判断,这支小队比李肃的猎鹰还要早几天进入了雨林。他们来雨林也是冲那个鳄鱼形的异兽人吗?还是说他们只是来猎杀普通的异兽?一时间李肃不知道从哪开始整理思绪,脑子里一团混乱,恐怕先前的毒雾还在发挥作用。正在李肃头昏脑胀,想要找个地方喘口气时,刚才漂起血水的地方咕噜咕噜地冒出了气泡,一大股血水从水底涌出,一下子染红了几个人周围的水域。那家伙还在水下!这个念头刚从每个人心中闪过,浑浊的水体像是沸腾了一样,大量的气泡从水底喷出,平静的水面顿时被打破,水花纷飞四溅,迷乱着小队的视野,水底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撞击小队。原本在齐腰深的水域里人就活动受限,脚底松软的沙土也提供不了可靠的支撑,现在暗劲袭来,严密的阵型瞬间被冲散。由于几人靠的太近,贸然开枪可能会误伤自己人,无奈之下只好把枪横在胸前保护自己。可惜那力道强劲得超出想象,好几人被冲入水中,还没等他们挣扎起来,又是几道来自不同方向的暗劲袭来。向导贾巴哈哇地一声,抽出背在身上的砍刀往水中劈去,匆忙中还真让他砍中了水下的东西。可惜来不及高兴,从砍刀上传来的手感告诉他那东西很光滑很硬,刀刃从那东西身上滑开。水底的东西虽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是显然被贾巴哈这种不自量力的行为惹怒了。它刷地破开水面,抬起身子,显露出真容——一颗硕大方形的蛇脑袋,身体有脸盆那么粗,身上的鳞片与这雨林里的正常水蟒不同,它的鳞片并不是紧密贴合在身躯上,忽而掀起鳞片,身躯胀大一圈,像披了尖刺铠甲;忽而鳞片收缩,层层叠叠的覆盖在身上,漆黑的鳞片沾着水闪着金属一般的光泽。随着这条刀鳞蛇蟒嘶嘶嘶地低吼,蓝紫色的蛇信子吐出,收集着他们的气味。它的身躯也极快地震动着,水面荡漾开一圈圈细密的波纹。受到感应,水中又破出七八条同样的刀鳞蛇蟒,高昂着头颅,把李肃他们围在水域中。
李肃一边拉起水中的队员,一边自责,自己还是太稚嫩了,以为人聚在一起风险就会小很多,却忘了这里不是陆地,聚在一处反而被包抄,断了退路。现在不得不和这些刀鳞蛇蟒来一个近距离接触。
远处一株高大树木的树冠里,林女人和她的小队正躲在上面。她拿着望远镜正观察着李肃一行人。其实当李肃他们靠近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发现了,那时他们正好在与那些刀鳞蛇蟒僵持,发觉有人靠近,蛇蟒暂时停下了偷袭,林女人心生一计,来了个请君入瓮。以一名队员为代价脱身蛇潭,引诱李肃他们进入水中代替她的眼镜蛇小队与这些异蛇蟒对峙,同时还能免除被刀鳞蛇蟒追踪或和李肃的小队接触的风险。事实上林女人所带领的这支眼镜蛇小队可不是正规的猎杀小队,没有官方注册的记录。他们这支小队由地下黑市提供资金和武器,目的是捕获强大的异兽,肢解它们,获得它们的器官或组织送到地下黑市售卖,形成交易循环。而被送到黑市的器官和组织会被移植到人体上,取代原来的部位。当然这种行为被认为是亵渎人的尊严而被各国禁止。但是异兽强大的力量还是吸引着一些人铤而走险,他们认为这是人类进化的希望,是人类向更高级生命层次前进的基石。不过也不是随便什么异兽的器官都能移植成功的,经过地下黑市的多次实验,他们得出与人类相似度越高的的器官移植成功率越高的结论。这就导致一个结果——地下黑市对传闻里的异兽人充满了渴望,认为它们是绝佳的器官供体。而这支眼镜蛇小队此次的任务就是传闻里的鳄形异兽人!
而现在的李肃等人情况大不乐观,除去露出水面的几条蛇蟒,水底下似乎还有不少刀鳞蛇蟒蠢蠢欲动,水面不时划出一道道三角的波纹。众人甩掉枪里的水,枪口一致对外,和这些刀鳞蛇蟒形成了僵持。李肃暂时按下自责的心,环视一周,认准林女人他们撤退的方向一挥手,几杆枪也跟着朝那里瞄去,那里只有一条蛇蟒露出水面,体型在露出水面的蛇蟒里算不上大。那条蛇蟒一时间被那么多枪瞄着,勃然大怒,鳞片蹭蹭蹭地绽开,身体猛地膨胀一圈,张开血盆大口,嘶吼一声。砰!趁着蛇蟒张嘴露出相对柔软的口腔的瞬间,队伍里有人对着嘴就是一枪。这个时机把握得相当惊险,对峙的局面顷刻间被打破,刀蟒群被枪声震怒,一齐冲来。猎鹰小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李肃指的方向冲去,打算把那里当做突破口。一时间,枪声不停,对着蛇蟒就是一顿扫射,前面的人弹药耗尽,后面的人顶上给他们争取换弹药的时间,突突的子弹打在蛇鳞上擦出串串火花。人与蛇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蛇身上并没有太严重的伤痕,反倒是人这边体力渐渐不支,换弹速度变慢,火力变得稀疏。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队员刚好把子弹打完,来不及换弹,迎面一股腥臭恶风袭来,一条刀鳞蛇蟒从水底窜出,对着那名队员头部张开血盆大口就要要下来。这要是被它咬到,这队员恐怕就要身首异处了,更糟的是腾起的水花溅进这队员眼里,眯着眼根本看不清周围。生死关头就体现出这支正规猎杀小队的训练素养了,这队员闭着眼往后一躺,身后的队员一插弹夹,上膛,扣动扳机,突突突地一串火苗从枪口喷出,子弹几乎是顶着蛇蟒的头部射击,砰砰砰,强劲的冲击力砸在蛇蟒头上,把它捶入了水中。另一边,向导和眼镜男也遇到了麻烦,一个是没有热火力,全靠挥舞的砍刀在防身,另一个只有一把小口径的手枪,子弹打完了,眼镜男技术生疏,换弹夹也不利索。两个人又落在队伍后面,缺少火力掩护,被水中窜出的刀蟒切断了与队伍的联系。李肃一回头,眼看两人就要成为群蟒的口中餐,怒吼一声,一个大转身甩出手中的空枪,握紧双拳,勾起手臂,在齐腰深的水中迈开大步。只见着他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双目怒睁,背颈部的肌肉迅速膨胀隆起,连带着双肩再到双臂的肌肉也是肉眼可见爆炸似的隆起,贴身的作战服几乎被撑裂。李肃在水中移动的速度骤然加快,仿佛水的阻力都消失了。几个跨步,李肃赶到两人身边,徒手撑开一条刀蟒的大嘴,双臂一展,撕拉一声把这条倒霉的刀蟒扯成两半。远处看到这一幕的眼镜蛇小队被这人的怪力震惊,林女人通过望远镜已经认出了李肃,她已经回想起当初在南极那个沉默严肃的男人的面庞,知道了他也不是什么正经科考人员。看到他展现惊人怪力,秀眉微蹙,并没有说什么。不仅是眼镜蛇小队的几人被震惊,向导贾巴哈和眼镜男都是一脸目瞪口呆,这是人能达到的力量?那一身突然暴涨的肌肉是怎么回事?不过猎鹰小队里的其他人并没有显得很震惊,看到领队徒手撕开蟒口后,像是收到了指令,纷纷从背包里拿出威力更大的武器。
几枚手榴弹被甩了出去,远远地炸开,嘣!巨响冲起一片巨浪,爆炸中心向周围涌出一圈圈又高又宽的水墙,把刀鳞蛇蟒远远推开。抓住这个空隙,众人往爆炸的方向冲去,那里刚被炸过,蛇蟒都退开躲避冲击去了,正是包围圈的薄弱处。李肃一手一个分别抓着贾巴哈和眼镜男,带着两人冲到了队伍里靠前的位置。眼镜男感觉自己像被一辆跑车拖着,脚都沾不到地。水冲击着他的胸口,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此时的眼镜男近距离地贴着李肃,更加清楚地感受到李肃身上不可思议的变化——他的心脏有力而且快速地搏动着,响亮的心跳声即使不贴着胸口也清晰可辨;双臂肌肉膨胀到夸张的地步,臂围快赶上眼镜男的大腿了;皮肤通红发热,表面散发着水汽,稍一触摸却发现质感像皮革一样坚韧(按常理来说双臂突然变得这么粗,皮肤应该会被绷开才对);黝黑发红的皮肤下能感受到血液飞速流动,充血的血管在皮肤表面撑起小蛇似的虬结纹路。
李肃这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怪力从何而来?眼镜男心中有好多疑问,但现在显然也不是询问的时候,赶紧跑出去才是首要任务。就在猎鹰小队即将冲出包围圈的时候,他们左前侧突然炸起一片水花,一颗硕大的头颅猛然从水中抬出,竟然又是一条刀鳞蛇蟒!只不过这条蛇蟒个头极其巨大,光是露出水面的头颅就快赶上一辆小汽车了,难以想象潜在水底的身躯有多庞大。如果这群怪物是按照体型大小来决定地位高低的,那么这家伙毫无疑问是这群刀鳞蛇蟒的首领。先前它蛰伏在水底,对于李肃他们的到来并不感冒,觉得他们弱小不堪,根本不是威胁,就让它族群里的小刀鳞蛇蟒去清理入侵者。可是没想到刚才李肃他们为了突围连甩好几个手榴弹,炸伤了不少它的族亲,更让它没想到的是李肃竟然生撕了一个它的族亲。这无疑激怒了刀鳞蛇蟒的首领,它要毁灭这群不自量力的人类!
只见这刀蟒首领扭头一转,庞大的身躯从水中抬起,挡住了李肃他们好不容易破开的缺口。巨大的身形在水中挪动,带动水流急剧变化,形成大小不一的旋涡。从上方俯瞰李肃等人所在的区域,就会发现这一整片狼藉水域都被刀蟒首领的身躯包围,此刻,它身躯扭动,撞倒周围更多的树木,好让自己移动更加灵活。
躲在一旁观战的眼镜蛇小队见到水中冒出这么一个大玩意儿,心里也是后怕——幸好他们没有惊动这个大家伙,不然恐怕会全部葬身于此。林女人见状让队伍赶紧撤离,远离这处战场。光是那一群刀鳞蛇蟒就让她很是头疼,现在又冒出一个更大的家伙,要是它发起飙来很可能殃及边上观望的他们,不如趁早撤离,让李肃他们陪刀鳞蛇蟒“玩玩”。虽然这些蛇蟒明显是异兽,但是数量众多、实力强大,就凭林女人他们所带的武器装备很难对这群怪蛇造成有效打击,先前还因为大意,被刀鳞蛇蟒偷袭弄死了一名队员。现在又冒出了一个更加恐怖的存在,再与这些刀鳞蛇蟒纠缠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寻死路。最后如果人员装备损失严重又空手而归,她的老板可是会大发雷霆的。不过好在在李肃他们到达之前林女人已经带着眼镜蛇小队杀了几条刀鳞蛇蟒,现在正被装在背包中,回去也好交差,弥补队员死亡的损失。
这边的林女人带领眼镜蛇小队朝背离刀鳞蛇蟒的方向前进,向雨林更深处进发。他们的目标和李肃等人一致,都是传闻里的“001”鳄形异兽人。而另一边,李肃他们的境况愈发危急。
突破口被挡住,猎鹰小队不得不停下脚步。一行人围成一个圈,与刀鳞蛇蟒保持距离。李肃放下眼镜男和向导,接过他先前被丢在水里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两个拳扣套在左右手手指上,拳扣上突出四根金属尖锥。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理解李肃为什么放弃枪支这种可以射击的武器,转而打算与刀鳞蛇蟒贴身肉搏。难不成李肃认为他的怪力可以和刀蟒首领抗衡?其余人交替掩护给枪重新装弹。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啊。不远处的刀蟒首领正因为人类的冒犯而怒火中烧,不给李肃他们更多的缓冲时间,径直朝他们冲来,它想凭借自身强悍的身体硬刚李肃他们的火器,它根本不认为人类的火器能够伤到它。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子弹打在刀蟒的鳞片上只会被弹开,无法对刀鳞蛇蟒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李肃的猎鹰小队似乎没有能破开刀蟒鳞甲的手段,如果他们的武器只有这种水平的话,命丧黄泉也只是时间问题。
李肃他们就要到此为止了吗?
当然不会,就在刀蟒首领即将撞到众人时,李肃一跃而起,硬生生地从齐腰深的水中蹦起,身体前扑,落在了刀蟒首领的头上。而其余人也向两侧扑开,避开汽车大小的蟒头的冲击。巨蟒冲起的水花有两三米高,掀起的水浪一波一波向两侧涌开,不仅是猎鹰小队被冲开,它的族亲也被波及,愤怒冲昏了它的头脑,让它不计后果。
李肃趴在刀蟒首领的头顶,正好落在它的视野盲区,他一点点往上挪,靠近巨蟒的眼睛。虽然这些刀鳞蛇蟒浑身都是坚硬的鳞片,但是它们的嘴和眼睛没有保护,这是它们的弱点。如果戳瞎它们的眼睛,它们就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到时候就容易脱身了。另外眼瞎之后就更容易把火药塞入它的口中,炸的它脑浆四溅。当然,这都是李肃的计划构想,真正落实起来会取得什么效果还是个未知数。不过像李肃身下的这条刀鳞蛇蟒体积那么大,估计要把所有人所带的炸药都招呼给它才可能弄死它。
其余人从水中摇摇晃晃地站起,赶紧四处寻找高出水面的树冠,在水中和刀鳞蛇蟒交战很不利,先前就是吃了视野和行动双受限的亏。队伍里的一个大个子从包中翻出了火焰喷射器,装上压缩丙烷罐,站在一截断木上对着水面就是一顿狂喷。既然子弹穿不透你们的鳞甲,那火焰的高温总可以吧,打不穿你们就烤了你们!想吃你爷爷我,做梦去吧。滚烫的热风裹挟着炙热的火焰在水面上肆虐,蒸出一片氤氲的水汽。刀鳞蛇蟒纵然刀枪不入,但说到底还是生物的范畴,更何况蛇类还是变温动物,对外界的温度变化更加敏感,现在被热浪一逼,不得不躲到水底降温,要是它们的体温过高,神经系统可是会被烧坏的。大个子对着周围一秒都不停地喷着火焰,其余人躲到大个子身后,同时拿枪对着周围,掩护着大个子的后背,以防有刀鳞蛇蟒偷袭。
一时间,除了刀鳞蛇蟒首领外的其他小刀鳞蛇蟒纷纷躲进水中,避开高温火焰。可使用火焰喷射器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片水域那么广,光靠几罐丙烷气体根本不可能让水温升高多少。一旦压缩气体被耗尽,那些刀鳞蛇蟒再从水中冒出来,那时候可真是手段耗尽,任“蛇”摆布了!现在小队的成员以大个子为中心,站在断木上被动防御。虽然现在从水面上看不到刀鳞蛇蟒的踪迹,但是一旦下水,可想而知一定会遭到它们的疯狂进攻。猎鹰小队一筹莫展,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这群异蛇,宛如笼中鸟一样做着困兽之斗。
丙烷喷射器喷出的熊熊烈火伴着初生的朝阳是那么明亮、炙热,但是却不能带给猎鹰小队温暖和希望。
另一边,李肃仍然趴在刀鳞蛇蟒首领的巨大头颅上,死死抓着不松手,一点一点往它的眼睛挪去。而刀鳞蛇蟒的首领也注意到了猎鹰小队的丙烷喷射器,火焰的光芒在黑暗中吸引着它所有的目光,高温的烈焰让它很不舒服,而空气中的烧灼气息更是影响了它的嗅觉。就蛇类而言,嗅觉比视觉提供更多的信息。此时嗅觉和视觉双双受限让刀鳞蛇蟒首领完全没有注意到头顶的李肃——这很快就会让它吃到大苦头。
此时在蛇蟒头部的李肃仍然处于那种肌肉极度膨胀、血管喷张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他的力量远超常人。只见他一拳挥出猛地戳进了巨蟒的左眼。“嗤——”的一声,巨蟒左眼砰地爆出一股血水,鲜血立刻充满了眼珠,并不断往外流着液体。刀鳞巨蟒首领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打击?剧痛让它从水中抽起头颅,左右狂甩,想把它头上那个不自量力的混蛋给甩下来,同时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把这片水域搅得水花四溅,草木横飞。刀蟒首领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吼声,身躯扭动更加剧烈,甚至连它的族亲都被殃及,而在一旁站在断木上的猎鹰小队其他人都被掀入水中。此时的李肃手臂仍然插在巨蟒首领的眼珠里,随着它的抓狂,李肃弓起身,纵身一跃,拽着那个脸盆大小的眼珠跳入水中。眼球后面连着的血管和神经一并被扯出,巨蟒首领空洞的眼眶里飙出一股浊血,顺着锋利的鳞片滴入水中。猎鹰小队其他人焦急地看向李肃落水的地方,那里的水浑浊不堪根本看不清水下事物,可不用想都知道那些刀鳞蛇蟒不会放过李肃,杀了它们的族人,还打瞎了首领的一只眼睛。果不其然,李肃落水处马上翻腾起大量的水花,一条条刀鳞巨蟒争先恐后冲到那里,在水下寻找李肃的身影。正当小队其他人担忧领队安危但又自顾不暇时,一只手从水下突然伸出抓在了断木上,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水中爬上了断木,正是李肃。当他跳入水中时就甩开了巨蟒首领的眼珠,吸引那群刀鳞蛇蟒,自己认准队员所在的方向就潜了过来。爬上断木,李肃被其他人护在中间,脑中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此时的猎鹰小队聚集在断木上,依靠手中的火焰喷射器与刀鳞蛇蟒群僵持。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火焰喷射器的燃料耗尽,那群疯狂的刀鳞蛇蟒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搅成肉泥,然后再分而啖之。
眼镜男被围在小队的保护圈里,紧挨着爬上来后的李肃。站在他旁边,眼镜男惊奇地发现李肃身上竟然蒸腾起了水汽。他的身体究竟有多热才会把身上水都给蒸发了?疑惑的不只是体温,还有李肃的怪力以及膨胀的双臂。不过疑惑归疑惑,眼下要紧的事是如何刀鳞蛇蟒的包围圈中冲出去。
李肃环顾一周,心有一计。他让大个子把火焰喷射器对准刀鳞蛇蟒的首领所在的位置,让它不要靠近,暴露出后背,给它们卖个破绽,引诱其它刀鳞蛇蟒从火焰喷射器的盲区进攻。其余人则给枪装好弹,抵在大个子身后,等刀鳞蛇蟒冒头。
果不其然,刀鳞蛇蟒注意到火焰喷射器只对着首领后,就潜入水中游到了断木的另一侧。一道道三角形的波纹在水面划出,径直冲向断木。李肃感受着身体的状态,自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抓紧时间取得突破。他认准一道靠近断木的三角波纹,猛地俯身抽手,从水中拽出一条刀鳞蛇蟒,扔在断木上,一脚踩住蛇的下颚,双手掰住上颚,奋力直起身,活生生又撕开一条刀鳞蛇蟒。死掉的蛇蟒又马上被踢入水中,流出的浊血和体液混在水中。
其余人则手持枪支,对着水面扫射,阻遏刀鳞蛇蟒的冲势。一旦有刀鳞蛇蟒靠近断木,李肃就把它们提出水面,手脚并用将它们撕碎。这就是李肃的计划,猎鹰小队一旦下水就会被绞杀,呆在断木上只能做困兽之斗。如何破这个局?那就反过来对刀鳞蛇蟒做一个瓮中捉鳖,一群刀鳞蛇蟒肯定是打不过的,何况还有一条巨大的首领在,但是一支小队集中力量对付单独一条肯定是绰绰有余的。依靠火焰喷射器牵制首领,其他队员用火力射击形成一个笼,突破火力封锁的刀鳞蛇蟒就是进了笼子的猎物,被李肃逐一猎杀。直至刀鳞巨蟒无法承受这个损失,解除包围。
这就是猎鹰小队和刀鳞蛇蟒之间的消耗战,这是一个鱼死网破的战斗,就看双方谁先撑不住。
这个计划是眼下的情况能做出的唯一措施。但是现实是很残酷的——虽然李肃扯烂了好几条刀鳞蛇蟒,但是它们不为所动,依旧生猛地冲锋。
大个子手中的火焰喷射器已经换上了最后一罐燃料,其他人的弹药也所剩无几,而这个时候李肃身体突然一顿,接着原本涨红的脸唰的变白,双臂隆起的肌肉伴着吱吱声飞快萎缩。李肃的怪力消失了!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致命的消息。一道较大的三角波纹突破了火力封锁,狠狠地撞在断木上,站在上面的猎鹰小队不得不压低身姿,以免被撞下去。
猎鹰小队走投无路了!“停火,向我靠拢!”李肃吃力地命令道,显然刚才的怪力消失后对他有不小的副作用。此时他们弹药即将耗尽,李肃那奇怪的状态也消失了,失去了对刀鳞蛇蟒对抗的能力。“队长,难道就坐以待毙吗?我们还有一些子弹和手榴弹,与其被它们活活咬死、绞死,不如战个痛快,临死前能带走一个是一个。”其中一名队员不甘心道。
李肃现在四肢无力,手脚冰凉,双手撑地,跪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李肃一边思考着对策,可是眼下的情况已经成了一个死局,纵使李肃绞尽脑汁也难以有什么良策。见李肃沉默不语,猎鹰小队的其他人都默不作声,围着李肃靠拢,看着周围还在聚拢的刀鳞蛇蟒。大个子的火焰喷射器这时候也燃料耗尽,彻底熄火。看不到一点希望了,绝望的情绪在每个人心中蔓延,想要挣扎却深感无力,不想认命却又无从反抗。
所有人围在断木上,眼睁睁地看着巨蟒首领冲来,以及它的族人围拢过来。完了,就这样吧,我们猎鹰小队就到此为止吧。
就在巨蟒首领即将到达断木边时,它突然抬起头,对着水底嘶吼,仿佛水底有什么东西惊吓到了它。能有什么东西能吓到身长近百米的巨蟒呢?在这片雨林中这种体型的怪物应该可以称得上是雨林霸主了吧。不仅仅是巨蟒首领停下了向前的冲势,连潜伏在水中的刀鳞蛇蟒也炸开了锅——它们不断地朝水面游来,有些企图爬上李肃等人所在的断木上。当然,李肃他们见到如此变故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说不定这就是逃生的机会呢,他们退掉子弹,倒转枪口,拿枪当棍子一般,连抡带踹把企图上断木上的蛇蟒一一打落水中。
看起来水底似乎有了不得的东西,对刀鳞蛇蟒造成了威胁,猎鹰小队的人正想搞清楚怎么回事,突然巨蟒首领疯狂地摇晃起了头部,同时庞大的身躯也剧烈地扭动起来。晃动间,有一异物从巨蟒首领的左眼眶中甩出。待它落入水中,李肃等人才看清了那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一条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怪鱼,这鱼通身银白,鳞片在水底也闪闪发光。很奇怪这种个头的鱼竟然让整个刀鳞蛇蟒群如此忌惮。还是队伍里的老猎人贾巴哈眼尖,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连忙指着水底叽里呱啦地说着,周围人不解,赶忙让眼镜男翻译。可是眼镜男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脑子浑浑噩噩的,一时转不过来,再加上贾巴哈语速很快,眼镜男听了半天也没搞明白贾巴哈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很快众人也发现了异样,水底开始冒出大量气泡,越来越多的银白色的鱼从水底往水面上游来,它们的数量越来越多,甚至超过了刀鳞蛇蟒的数量。这些银白色的鱼几条一群围攻离它们最近的刀鳞蛇蟒,虽然它们的个头不如刀鳞蛇蟒大,身上的鳞片看起来也没有刀鳞蛇蟒的硬,但是,它们游动的速度极快,在混浊不清的水中像一道道闪电划过,在刀鳞蛇蟒身上一贴就走,根本不给刀鳞蛇蟒一点反应的机会。
慢慢的,水底开始泛出血色,一缕缕的血色从刀鳞蛇蟒身上冒出,又被水流冲乱。整个刀鳞蛇蟒群都开始乱作一团,它们的注意力不得不从猎鹰小队的身上转移到水底那些不速之客上,就连巨蟒首领也潜入水中,扭动身体,企图赶走那些附在自己身上银白怪鱼。
围在断木上的猎鹰小队这个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大难不死,终得解困。同时,他们也认出了水底那银白色的怪鱼的身份——帕库针齿鱼。这种怪鱼也是异兽的一种,在李肃他们进入亚马逊雨林前就已经被发现的异兽。帕库针齿鱼通身银白,甚至有些透亮,这可不是它们的鳞片闪光,实际上帕库针齿鱼的鱼鳞就像细针一样,细长但是坚硬,游动时就紧贴在鱼身上,像一把刷子,被它蹭到就会划出血淋淋的伤口。即使是刀鳞蛇蟒那样坚硬的鳞片也耐不住一阵又一阵的贴身游动啊,鳞片被刮落,露出柔软的身躯,再被蹭到,就是血淋淋的口子。而且帕库针齿鱼还有一个嗜好,就是吸血,它们的牙齿密密匝匝像小刺一样布满整个口腔,趁刀鳞蛇蟒不注意就贴在伤口上狠狠地吸一口,疼得刀鳞蛇蟒愈发抓狂。
李肃趴在断木上恢复了一些体力,看着刀鳞蛇蟒和突然出现的帕库针齿鱼相互争斗,猜测可能是自己先前把巨蟒首领的眼睛打瞎时流出的血和那些被杀的小刀鳞蛇蟒的血混在水中,吸引来了这群嗜血怪物。好在这些嗜血怪物不能上岸,自己这些人就在这断木上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等这些怪物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再逃脱这里。
断木上的李肃等人暂时摆脱了性命之忧,而水下的生死之斗却愈发激烈。越来越多的帕库针齿鱼循着血腥味游来,数量上远远压制了刀鳞蛇蟒,从水面上俯视,水下白光乍现,不断穿梭在逐渐变红的水体中。斗争最激烈的当然要数巨蟒首领所在的那片水域,数不清的白练前赴后继,在巨蟒首领身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尤其是它的左侧,先前李肃打瞎了它的左眼,导致它不仅失去了左侧的视野,而且从左眼眶流出的血不断吸引帕库针齿鱼前来攻击,甚至有几条还钻进了眼眶中往外扯着那些断掉的神经和血管,痛得巨蟒首领身体痉挛,在水底掀起大量泥沙。
过了许久,这片水域被血染的通红,刺鼻的血腥味混着水底的臭泥味直冲脑门。一具具刀鳞蛇蟒的尸体浮在水面,身上的鳞片大多被刮掉了,剩下千疮百孔的躯体。其中还有一些帕库针齿鱼的尸体,显然它们也有一些在混战中被刀鳞蛇蟒咬死的,不过相比于刀鳞蛇蟒,它们的伤亡不值一提。
就连巨蟒首领也一动不动的躺在水中,半个头颅浮出水面,那仅存的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李肃他们的方向,也许它也知道是因为李肃,它们族群才会遭到如此重创。虽然水下的斗争趋于平静,但李肃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现在周围都是血水,若是就这样从中蹚过去,肯定会吸引来更多的帕库针齿鱼。保险起见,李肃等人一直待在断木上,等到天完全放亮,直到血水被冲淡不留痕迹,他们才小心翼翼地踩水离开。
好不容易从刀鳞蛇蟒的包围中解脱出来,李肃等人现在是筋疲力尽,浑身又累又痛。尤其是李肃面色发白,嘴唇止不住地颤抖,手脚冰冷,使不上一点劲,需要靠着其他队员搀扶才能一瘸一拐地走。
他那种特殊的身体状况其实是从南极科考回来后慢慢发现的,起初李肃只是以为自己发烧了,浑身发烫变红,像是被泼了开水一样。但是高烧一直不退,反而越来越高,最高烧到过将近50℃。这个体温换成一般人早就生理机能报废,意识消失,成为一具尸体了。可是李肃的身体偏偏没有失去控制,反而一点一点地在调整。从外表上看,李肃的双臂肌肉开始膨胀,血管增粗增厚,皮肤变得更有韧性。对他的身体器官检查,变化最大的要数李肃的心脏了,整个心脏膨大了两倍,通过心内造影,他的心腔变得更大,同时心率也更快,这意味着他的血液循环要比正常人快三到四倍。后来,李肃的体温逐渐下降,肌肉、心率也恢复到了正常状态。经过摸索,李肃发现只要他加快呼吸频率,带动心率变快就可以使自己的肌肉快速膨大。在那种状态下的李肃力量极大,这被超生物研究所里的其他人知道后,他们认为是从南极地下冰窟带回来的东西影响所致。在成为猎鹰小队的领队后,这力量也成为李肃的秘密底牌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使用,毕竟使用这力量是有时间限制的,一旦李肃的身体承受不住就会退出那种状态,之后会有很长一段副作用期。
眼下,李肃正是处于这段副作用期内。虽然身体上的疼痛感不断侵袭大脑,但是李肃竭力保持清醒,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现在的猎鹰小队弹药所剩无几,队员也是精疲力尽,再贸然进入雨林深处无异于自寻死路。不如原路返回,和驻守在绳网那里的剩余队员汇合,好好休整一番,然后集合整支队伍的力量进入雨林寻找他们的目标异兽人“001”。想毕,李肃向队员发出回绳网处整顿的命令。
于是,猎鹰小队一行人在向导贾巴哈的引路下,一点点移动,尽可能的避开与刀鳞蛇蟒交火的空地。一路上所有人也不说话,就闷头赶路,终于在即将到正午的时候赶回了绳网处,和猎鹰小队驻守队员汇合。
那些留在绳网的队员看到李肃他们灰头土脸、一脸狼狈的样子很是疑惑。不过此时也顾不上多问,赶紧把李肃等人拉上绳网,把刚点起的火炉烧旺,让他们烤烤火,正好他们原本就要准备午饭了。李肃等人上了绳网后,把身上湿答答的衣物脱下来,拧掉大部分水后放在火炉旁烘烤。准备做饭的人看到人又多了一倍,又从背包里翻了一些罐头出来补充伙食。
李肃在火炉旁烤了会儿火后,慢慢恢复了些精神。首先,他把自己所带领小组的遭遇讲述了一遍,然后又询问了留下来的这批队员是否有收获。
没想到的是这些留下来的队员过的也不太平。在李肃带领一半的人走后不久,雨林里就起了浓雾。那浓雾气味刺鼻,腥臭不堪,吸两口后,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李肃听到驻守队员讲到腥臭的雾,顿时回忆起他们刚离开不久也遇到了那种雾气,出现的时间很是怪异,偏偏是在正午。当时留下来的队员觉得这雾很可能有毒,就拿出了防毒面具戴上,戴上后感觉确实好了很多,不过问题是戴上防毒面具后只能通过面具上两个镜片观察外面的环境,视野范围大大受限,更要命的是当时正值中午,温度高,湿气大,镜片很快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根本看不清周围。为了防止在这个时候有异兽偷袭,队员决定摘掉防毒面具,打湿衣物系在头上做一个简易的过滤面巾,然后烧旺火炉驱散毒雾。刚开始队员们还觉得这雾气可能是雨林中的积水混着那些枯枝烂叶和动物尸体形成的瘴气,过一会儿就会消散的,可是没想到这雾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了。火炉中的火也随着木柴烧的差不多了而越来越小。没办法,两名队员只好冒着危险下到水中去附近的树上砍些藤蔓来烧。其中一名队员抱着砍好的藤蔓趟水正要爬上绳网,突然感觉下体一痛,嗷的一声松开了手,连人带藤蔓都掉进了水中。绳网上的其他队员怕他出意外,纷纷下水把他拉上来。
上来后,落水队员发现自己裤子的裆部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大腿根有一个红色的圆形血口正在往外冒血,被水一浸,呲得那名队员直吸冷气。毕竟是那么敏感的部位,要是伤到了可就太难为情了。有人递来了医疗箱,落水的队员一边包扎一边和其他人讨论是什么东西这么歹毒,专门对着这么敏感的部位下手,幸好偏了目标,不然以后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
一名队员猜测:“会不会是寄生鲶鱼搞的鬼?亚马逊雨林里奇特的生物很多,专门攻击人下体的我记得只有寄生鲶鱼吧。这种鱼个头很小,对气味很敏感,会钻进人的尿道里,然后用身上的倒刺固定住身体,不断地啃食宿主的组织,吸取其中的血液。最后它的身体会越来越大,痛得宿主生不如死。哎,你要小心喽,捏一捏你的小兄弟,看看痛不痛哦。”说到最后还不忘揶揄一下那个落水队员,惹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那名落水队员当然不甘示弱,马上一句粗口怼了回去,不过正在包扎的手却悄悄地捏了捏老二,感觉没事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舒了口气。不过他那拙劣的演技当然逃不过周围几个精的跟猴似的队员的眼睛,他们又是一阵哄笑。几句玩笑话缓和了浓雾下严肃紧张的气氛,不过那名落水队员发现不对劲:自己腿上的这个伤口还挺大的,光凭寄生鲇鱼的个头肯定咬不出来。他马上把疑惑一说,先前愉快轻松的气氛又一扫而空。沉默了一会儿,有一个人小声说道:“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们进入了雨林太久了,身上都是汗臭味,之前我们又一直泡在水里,下面的味道肯定很大。我记得有一种鱼好像就对这种气味很敏感,会顺着味道寻找源头,叫什么来着?好像叫库鲁奎鱼吧。”“不可能,”落水队员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想,“我的裤子可是被咬出了一个大洞啊,那种鱼能咬破布料?再说了,我可注意卫生了,每次队伍休息的时候我都会让我大兄弟透透气,不让它被捂坏了。下水的又不止我一个,凭什么光咬我不要别人,难道嫉妒我的太大了?”其他人听到落水队员对自己宝贝的执着吹嘘刚想嘲笑他,但笑容在脸上很快就凝固住了。
跟他一起下水砍藤条的队员还没回来!
绳网上的几个人马上慌了,离周围的树木不过十几米,没想到那名队员到现在还没回来。几个人赶紧抄起火炉里的藤条当火把用,然后下到水中,一边呼喊那名队员的名字,一边往他砍藤条的方向摸去。此时毒雾还很浓,视野受到极大的限制,火把也只能驱散周围一小片的雾气。走到那株树跟前,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那名砍藤条的队员此时正被束缚在树干上,身上爬着三四条大腿粗细的蛞蝓样的生物,那巨大的蛞蝓的一端,应该是它的头部,吐出长长的一段舌状物,顶端还有一个圆形的红色吸盘。吸盘蛞蝓把吸盘往那名队员裸露的皮肤上一吸,就看到红色的血液顺着那半透明的舌状物吸入蛞蝓体内。等到吸盘松开,吸附处就留下了一个圆形的红色伤口。
其他队员见状也不犹豫,马上用火把贴上那大蛞蝓,也不管它是不是叫蛞蝓,反正这个时候这几条软趴趴的吸血大黏虫必须死!等烫死了那几条大虫后,队员们赶紧把被束缚的队员扶下来,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意识。可能是因为被吸的血太多,失血昏迷,也可能是因为那种大虫子的吸盘在吸血的时候注射了有麻醉作用的黏液。眼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紧回到绳网那里,烧旺火炉,驱散毒雾,然后仔细处理两名伤员。
回到绳网后,先前那名落水的队员听完吸血大蛞蝓的描述后,赶紧拆开纱布,捏着伤口周围往外排血,要是那种大蛞蝓有毒就不好了。至于那名昏迷的队员,排血肯定是不行了。现在的他失血严重 ,只能先给他喝些水,补充点体液,再给他打了针抗生素,剩下的就看他的命硬不硬了。
就这样,李肃的小队刚走,留守小队也马上出现了状况,一伤一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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