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来,先给夫人看诊,得知夫人不过是大喜大悲,太过激动才至晕厥,休息片刻便好,冬至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唤郎中去看了隔壁房内的小娘子。
这小娘子是夫人命她看顾的,今日夫人虽举止怪异,定有其道理,她只需听从夫人的,护佑好这小娘子便好。
待到夫人醒来,一切便真相大白。
……
“你生不出儿子……”
“你的女儿早死了,她卑贱至极,还曾被你重罚过,险些没命,恐怕你早已忘得干净了……”
“你此生,就是个笑话……”
恍惚间,似又回到雪后初晴那日,她费尽千般力气,生下孩儿,丫头婆子在道恭喜,她再无力气,闭眼之际,望见了那光溜溜小家伙的脊背,脖颈的脊梁骨正中间红似染血未融的雪花。
她脖颈处也有这么一朵,她生子累极了,睡去还在想,当是个女儿。
可待醒来后,却是个儿子。
生产时所见的红色胎记,也似渲染上的血迹,可随时抹除,似一场梦……
“你去了,也可与她在地下母女团聚……”
……
乔七醒来时,只觉得眼前似染了色,当是她见识太短,未曾见过这般将轻薄纱当床罩的,更未曾见过这般鲜亮富贵的屋子,她愣了许久,看到掀帘而入的姐姐时,才身子一僵,疼痛席卷全身。
她原是趴着的。
入目可见衣衫换了,她如今穿的是唯有富贵人才可穿的锦绸。
她不明白为何,却知如今她能安然无恙,身子还上了药,定是与忽然变了样的夫人有关。
那夫人气质不凡,很是好闻,她果然没赌错,贵夫人是极美极善之人……
“娘子,你醒了。”
走近的是身着半袖青衫的姐姐,这姐姐闻着也舒心,眉下一颗不大却显眼的痣,随着她看来,在动,总之这姐姐也美。
“我,是在段家?”
乔七撑着要起身,却被冬至拦下。
“娘子莫动,夫人吩咐我等,要好生照顾你……”
乔七掌心一握,只抓住了一片柔弱的锦被,她记得,贵夫人忽然晕厥:“是,夫人大善,夫人现如今可醒了?”
冬至沉吟了一声,开口:“郎中说无碍,娘子……”
“夫人醒了!”
隔壁有人唤。
乔七握着锦被的手越发僵,仰头望向外头,原她身在贵夫人院内,不过一墙之隔。
听到了此话,冬至也连忙出了门,要去探望主子,谁承想脚还未踏出去,就见一身影闪过,正是衣衫不整,发髻凌乱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