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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最新章节列表

爆爆榴莲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流氓。”季熙说。迟言述的房间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胜似夜晚的幽暗。未合上的房间门倾出丝绸般的晨光,为迟言述的轮廓镶上一道银白的边线,卓越的五官即使在阴影面也依旧清晰。他转身关上房门,房屋一瞬陷入黑暗。可人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将会被无限放大。她不能沦陷,这样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关系,需要结束。她借着拉回来的一点理智用尽最后的力气踢在了迟言述的身上,没有方向地从床上滚落。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季熙的腿还软着,她摸黑沿着墙壁走,摸上门把手后开门离去。光源照入房间,迟言述紧咬牙关,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肩膀,额间渗出细汗。那一脚,可真是没留一丁点情面。恰逢此时,一道电话声响起,回荡在诺大的客厅中。迟言述从床头柜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开...

主角:季熙迟言述   更新:2025-03-29 16: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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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熙迟言述的其他类型小说《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爆爆榴莲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流氓。”季熙说。迟言述的房间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胜似夜晚的幽暗。未合上的房间门倾出丝绸般的晨光,为迟言述的轮廓镶上一道银白的边线,卓越的五官即使在阴影面也依旧清晰。他转身关上房门,房屋一瞬陷入黑暗。可人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将会被无限放大。她不能沦陷,这样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关系,需要结束。她借着拉回来的一点理智用尽最后的力气踢在了迟言述的身上,没有方向地从床上滚落。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季熙的腿还软着,她摸黑沿着墙壁走,摸上门把手后开门离去。光源照入房间,迟言述紧咬牙关,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肩膀,额间渗出细汗。那一脚,可真是没留一丁点情面。恰逢此时,一道电话声响起,回荡在诺大的客厅中。迟言述从床头柜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开...

《迟总别来了,季小姐说您一般季熙迟言述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流氓。”季熙说。
迟言述的房间窗帘遮光效果极好,胜似夜晚的幽暗。
未合上的房间门倾出丝绸般的晨光,为迟言述的轮廓镶上一道银白的边线,卓越的五官即使在阴影面也依旧清晰。
他转身关上房门,房屋一瞬陷入黑暗。
可人一旦视觉被剥夺,其余感官将会被无限放大。
她不能沦陷,这样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关系,需要结束。
她借着拉回来的一点理智用尽最后的力气踢在了迟言述的身上,没有方向地从床上滚落。
疼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季熙的腿还软着,她摸黑沿着墙壁走,摸上门把手后开门离去。
光源照入房间,迟言述紧咬牙关,吃痛地捂着自己的肩膀,额间渗出细汗。
那一脚,可真是没留一丁点情面。
恰逢此时,一道电话声响起,回荡在诺大的客厅中。
迟言述从床头柜抽出一根香烟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开口:
“喂?”
“迟言述,我马上就登机了,我再确认一遍你这次要的料子和上次一样?”
“嗯,随便做几件就行。”迟言述呼出一口烟,指尖轻弹烟灰进烟缸里。
“行,尺码我就按照以前的做了,不说了要登机了。”
“嗯。”
迟言述躺在沙发上,长腿随意地搭在一侧扶手,一眼便瞥见了地上的丝巾。
喉结不住地滚动,身体的温度还未完全冷却,呼出的奶白色烟雾里还能看见季熙逃窜的模样。
不爽。
另一边,季熙逃也似地跑了出来,身上的衣服歪七扭八的,整个头发也毛毛躁躁的,她急切地吸入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
差一点,她就半推半就了。
她慌忙挤入地铁站,大脑一片混乱。
一路波折回到家中已经是下午一点过,肚子饿得咕咕叫。
季熙随意抓了把面加了个鸡蛋,站在炉子旁前捣鼓着。
迟言述如此戏耍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只是为了纵欲吗?
锅中的白沫扑腾出来,溅到了她的手指,思绪也在此刻被打断。
不想那么多,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反正她已经躲了那么多年了,也习惯了。
微信消息弹出,是顾依一。
顾依一:熙熙姐,我的笔试过啦,下周二就面试啦,多亏你推荐我看的一些新闻时报!我笔试可是以第一名过的呢!
季熙: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要不是你底子在那儿,我再怎么给你提供复习方向也没用啊。
顾依一:那也是因为我的师傅找的够好[害羞]。
季熙:面试加油。
顾依一:好!!
她连发了几个小八的奔跑表情包后,就去专心准备面试了。
季熙嗦进一口面,有些煮过了不过还能将就吃。
接着,她列了个清单把一周要买的晚饭材料一一写上,稍作休息后她换了身清凉的黑灰假两件短t以及黑色短牛仔便出门了。
一番扫购后季熙在家中把一块大面包整齐地切成五小份装进冰箱中,剩下的菜也熟练地处理后归类放入。
一切准备完毕后季熙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冰箱,只有打工人才懂得这一刻的幸福感。
季熙按照往常规律的周末生活炒菜吃饭洗澡,回到被窝里时已是晚上九点半。
她看着韩剧,剧中的男女主在初雪之中,相拥相吻。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因为磕cp而兴奋地打滚,但此刻她的脸却烧的红扑扑的。
被迟言述吻过,像是被揉进了骨子里,难以忘却,难以忽视。
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个零经验的恋爱小白。
自从初二她得知自己是私生女的那刻,她便不再相信任何爱情,高中更是对除了老师外的男性唯恐避之而不及,直到上了大学情况才有所好转。
双腿夹着自己的被子,闭上眼脑海里全是中午险些被拉开的情幕。
她想她是疯了。
体温始终降不下来,她从被窝里蹿出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翻阅各种财经内容。
何以解忧,唯有工作。
很快,她便进入了工作的状态,将各种烦心事尽数抛掷脑后,随身携带的工作小本上又添上几笔。
蓦地,停电了。
季熙蹙眉,拉开窗帘瞧见其他楼层的灯都还亮着,心中警铃大作。
她借着手机光蹑手蹑脚地摸索到房门口,拨开猫眼。
一对猩红的眸子占据了整个猫眼的视野。
季熙吓得跌倒在地,屁股着地的那一刻发出巨响。
门那头的人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开始疯狂砸门,惊得同层的其他几户人全开了门出来查看是什么情况。
季熙连滚带爬地跑进厨房,双手举着一把菜刀,心脏剧烈跳动。
“这女人,趁我哥没有防备爬上了他的床,接着就勒索赔款,我哥不服她,她就反咬一口说我哥qj她!”一道哭喊声从外面传来。
“是啊,是啊!”另一道男声涌出,“你们来评评理!这个女人不知道外面还有多少靠山,现在我哥在监狱里,我们连看他的资格都没有啊!”
人群的议论声逐渐变大,整层楼能出来的住户几乎都团聚在季熙的门口。
路人1:“这小女子我是见过的哇,前两天还是从一辆劳斯莱斯上下来的。”
路人2:“没想到竟然是她啊,我还说我们小区停车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车。”
路人3:“现在的小姑娘哦,为了钱财,连节操都不要了!”
骂声愈演愈烈,两个始作俑者见状连忙接着敲门,带着哭腔喊着:
“我刚刚已经听到你在家了,现在躲着也没用!我只想给我哥一个清白!你出来!”
季熙将菜刀放下,刚才的恐惧烟消云散。
如果只是这种明目张胆的污蔑,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迅速拨通了110叙述了情况。
“我已经报警了,在警察来之前,我不会开门!”
门外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索性跟着一起等,那两兄弟倒是气势汹汹一脸正气,仿佛自己真的在称雄除恶。
“行啊!”一阵砰声响起,二人似乎是直接坐在了季熙的家门口,透过猫眼可以看见他们正在分发什么东西。
“来!大家看看!这就是这个女人的真面目!大家都要看好自家男人别被她陷害了!”
气得季熙上牙打下牙,可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约莫十分钟后,两名人民警察抵达家门口,然而跟在他们身后的——
还有迟言述。

悄悄是离别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柴泽。”
康桥被迟言述踩裂。
柴泽的神经紧绷着,一弹就会断,“是!”
“跟上。”
柴泽油门下压,车身微微震动。
迟言述抽出根烟含在嘴中,烟把被咬得瘪瘪的,火星燃起,一道浓烟从嘴中呼出,模糊了他的视线。
本来是想办完事顺道来接她,没想到这女人在外面沾的草还真不少。
很受欢迎嘛。
柴泽尽量保持车距在一个车位左右,他满额头都在冒不存在的虚汗。
蓦地,一辆车强行别道转到了柴泽车前,他为了保护车头而选择了让行,停在了红绿灯前。
目送载着季熙的揽胜扬长而去。
“迟…迟总。”柴泽紧捏方向盘,浑身如同坠入冰窟,“跟丢了。”
迟言述长腿稍稍朝前伸了伸,二指夹着烟,透过后视镜瞧见了柴泽恐惧的眼神。
绿灯一亮,柴泽踩死油门,连续两个超车跟上前去。
迟言述的眸子危险地眯了起来。
他为何要那么在意那个私生女,沾花惹草、四处勾搭,不就是她们的劣根性?
比如那季淑云,知三当三,还不要脸地带着季家的几个酒囊饭袋,顶着个大肚子上门来逼他妈签离婚协议。
他母亲就是被这种人给害的。
迟言述的舌尖微微划过皓齿。
但在他面前却装一副清高的模样,可真有她的。
下一秒,他开口:
“不用了,去水木会所。”
柴泽不明所以但照做,立刻变道掉头。
昨天沈清才和他发消息说搞不懂迟言述在想什么。
明明半个小时前身后的男人还在思索该怎么拒绝那些二代们无聊的聚会,明明上一秒还黑着脸让他跟车。
柴泽不语,唯有和沈清隔空共鸣。
老板的心思你别猜。
良久,车子徐徐停在水木会所前。
迟言述长腿一迈,跟着一位黑色工作装的接客人员走到了888包厢。
推门而入,几个富家公子哥坐在真皮沙发上,虽然还只是晚饭时间,但他们已经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其中一个小眼睛男最是懂事儿,一看见迟言述来了,连忙起身让出一个主人位。
“迟哥,好久不见。”
其他人跟着一口一声的“迟哥”喊着。
“来,虽然晚了些,让我们一起敬迟哥,归国快乐!”兰盛一只手举着杯子,眼睛本来就小,笑起来更是没了影。
“敬迟哥!”其他人齐声喊道。
迟言述眯眼微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火辣的口感团集在喉咙处,深处的一团恶气找不到地方撒。
一口酒,解千愁;两口酒,乐悠悠。
正好也就当陪这群人了。
毕竟人无论居何位,都需要去维护所谓的“朋友”。
说来可悲,迟言述从不相信现实生活中存在仅靠义气就能维持的关系。
就像唯一得知他真面目、又还算是能称得上朋友的漆城,也是建立在他们之间密不可分的利益关系之上。
当然,他是相信只要两者之间涉及的利益足够大,这个朋友关系就足够牢。
“迟哥,这是我妹妹兰佳宜,现在在做服装设计。”
“你好。”迟言述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配合上蓝紫交加的氛围灯更显禁欲,礼貌性地举起了杯子。
兰佳宜长相随母,五官像是明星般精致,浑身透着富家千金的贵气,她眉眼含笑,腼腆点头,不敢直视迟言述的眼睛。
兰盛刻意将她安排在迟言述身边,使了个眼色。
该敬酒的流程走了一圈后,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江氏建业,众人的话题开始转移。
“这家公司近一年发展势头可真猛,就和请了神一样。”
“什么请了神,我看是那江氏得了个宝贝秘书吧。”兰盛紧抿一口烈酒,“我和那女子打过一次照面,和人形电脑似的,什么数据张口就来,叫什么来着,季......”
“季熙,我也见过,不只是才能了得,那身材,也没得说,不知道那江淮私下有没有玩过。”另一名叫陈斌的人附和了一句,满脸色相。
迟言述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我妹还在呢,你说些什么没营养的。”兰盛故意拱了下他。
“喂,人之初,性本色,男人不好色,就是不行!”陈斌张着满是酒气的嘴瞪了过去。
“陈斌,这漂亮女人当秘书你还不懂啊,估计早就是那个江总的私有物了,你哪边凉快就哪边呆着去。”
一句接一句粗鄙的话语从他们的嘴中接连冒出,兰佳宜没听进去几句,偷摸着侧头看身旁的迟言述,眼里是藏不住的敬仰。
“对了,之前迟哥公司不就在和江氏建业整东区那块地的合作吗?你觉得那秘书怎么样?”
这群二代是土生土长的南越人,自是不知道季熙是私生女的那些事儿。
哪壶不开提哪壶。
迟言述轻摇酒杯,抬唇,“不错。”
短短的两个字,却让兰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从小,他的父母就带他参加各种应酬,不停地训练他察言观色的能力。
他也一直都懂一个道理,智商决定人的下限,情商才能创造人的上限。
这也是为何他本事没几样,却照样能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
但迟言述是他一直害怕的,因为看不透。
人人都说他君子,他偏偏觉得都是笑里藏刀。
不过眼下,他确切地能感受到些他眼底瘆人的凌寒。
是哪句话说错了?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正人君子不喜欢这么露骨的话题?
“看到没,迟哥都说不错。”陈斌虎头虎脑地凑到一边,“喂,你们谁去打听打听那个江淮私底下给她多少钱啊,我也想玩玩。”
迟言述又灌下一口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杯沿,毫无节奏地摇晃着。
兰盛见状连忙开始转移话题,这群人的注意力才从女色上开始转变。
反观另一头,季熙在南越湾花园下车后坐着公交慢悠悠地晃回了南越湾一号。
她给迟言述发去一条微信。
季熙:迟总,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对话框上几次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却迟迟没有回复来一个字。
季熙瞧了眼冰箱里的菜类,塞得倒是满满当当的,各种菜都囤了些,又发去一条。
季熙:没有的话我就随便发挥了。
依旧没有回复。
她简单地做了份红烧肉、土豆炖牛肉和手撕包菜,又熬了个冬瓜汤。
季熙提前挑出自己吃的部分装在一个碗里,直到吃完迟言述也还是没回来。
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也没有再发去消息,只是用保鲜膜封上放入冰箱,之后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睡觉前,季熙冲了个凉,一出浴室门便被宽大的影子盖住。
一只青筋鼓起的手扼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强制抬起了头,被大力揉进了男人的胸脯。
她的脸颊还因热气而娇嫩地红着,湿发被毛巾包裹住露出了整张脸。
迟言述身上浓郁的酒气与浴室的热气搅浑在一起。
有一句话跟在两口酒后,还忘了说。
三口酒,愁还留。
他暗棕的眸子里,流动金光。
“饿了。”

季熙心头一怔,慌忙从迟言述身上逃下,抢过手机:
“可以啊,杨阿姨,有什么事吗?”
杨阿姨声音有些为难,“是这样的,有邻居投诉到了物业那里,他们反映你的私生活有些混乱,昨天甚至有人来闹事,影响了大家的正常生活和小区的秩序。”
季熙沉声,正准备反驳,对方却又继续说道:
“小季,我理解年轻人的生活方式和我们不一样,但毕竟我们这个小区居住的还是中老年人、小孩子居多,今天这一上午的投诉也让我面临了不小的压力。”
对方的话语已经说得极其委婉了,其中想表达的意思也足够清楚。
她有些着急,不想让迟言述听到,稍稍走远了些,“杨阿姨,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要不我们找个时间,我当面和您解释清楚。”
杨阿姨看着手上的那些照片和投诉记录,态度坚决起来,“不必了,我还是建议提前终止租约,我会退还你剩余租期的租金和押金。
你不用着急,我会给你一些时间来寻找新的住处,比如说一周,你看怎么样?”
“杨阿姨,请您......”
“小季,你也别为难阿姨啊。”
季熙看杨阿姨这态度,说破大天也白搭。
她叹气,“我知道了,杨阿姨,这一周我会尽快搬走。”
电话那头应声挂掉。
又是这样,从没有人听她的解释。
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他们根本不在乎。
迟言述,“没地方住了?”
季熙走进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嗯,笑吧。”
明天又是周一,她最好在今天就把新住所的事项落实下来。
真是船迟又被打头风。
她真想查查黄历,看看自己今年是不是一路大凶。
迟言述脸上确实挂上了笑意,“那我的衬衫你还有钱赔吗?”
季熙的手悬在半空中。
她怎么忘了这茬。
这下子船直接翻了。
季熙也不问价格了,不用想都是个天价的数字,“要不,我分期?”
“我只接受全款。”他缓缓解开衣扣,吓得季熙连连后退。
“我不肉偿。”
迟言述直接气笑了,他拿起自己的衣服换上,“所以我说你是心甘情愿栽我这儿。”
季熙发现自己又先入为主了,羞得脚抠汤臣一品,她尽量保持冷静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拖来自己的收纳纸箱一件一件放入。
“那我没钱。”
“没钱就卖劳动力。”迟言述迅速换好衣服,“今天晚上搬到我家来,我需要个保洁。”
季熙紧捏衣角,其实迟言述提出的这个条件她打心眼里是愿意接受的。
且不谈别的,至少无形中他就当了她的靠山。
但——
“我拒绝。”
就怕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那就现在给我转四万。”
二人陷入一段沉默。
穷则思变,变则通,通则达,季熙现在打心眼佩服那些不为五斗米折腰的君子。
良久,她咬着牙齿,话语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那我需要作为一个劳动者的保障。”
“比如?”
“第一,明确我的工作时间、职责以及薪酬;第二,不得对我进行任何形式的骚扰;第三......”
迟言述戴上腕表,听着季熙小嘴不停地叭叭,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老板。
“我让我的律师拟一份协议行吗?”
“辛苦您了。”季熙见好就收,加速收衣服的进程,麻利地收入纸箱中。
季熙的东西挺多,好一会儿才收出一个纸箱,迟言述不停地嚷着饿,催着季熙给他做午饭,说是什么要检验手艺。
她耳根子被磨得生疼,准备洗手做饭,正巧此时房门敲响。
一开门,便是昨晚见过的沈清。
“迟总,您要的协议......”她抬头,和季熙对上视线,话语咽回去半截,保持一个律师的严肃,“季小姐。”
“沈律师,昨天的事谢谢你了,吃饭了吗?方便的话要不将就吃点?我正准备做饭,有什么忌口的吗?”
季熙面对普通人的态度一向友好,露着标准的八齿笑,卧蚕饱满有形,柳眉弯弯钝化了狐狸眼的媚味儿,意外地添了份灵气。
沈清暗自打量了一番,回以官方的微笑:“没有,麻烦你了季小姐。”
“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什么忌口的?”迟言述的手自然地搭上来,季熙刚好在他的肩膀处,搭起来十分顺手,“别忘了,我是你的债主兼恩人。”
季熙往下一缩,巧妙地利用“身高优势”逃出生天,迟言述险些摔着。
半小时后,季熙端上西红柿炒蛋、豆角茄子和青菜豆腐汤。
迟言述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季熙这么窘迫?
怪不得瘦成那样,连荤菜都没有,这些菜里的油水更是少得可怜。
“季小姐,这是协议,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季熙手指点着条款一条一条地看下去,一份标准的劳务合同上还额外地加上了季熙刻意强调的“不许骚扰”条款,她很是满意。
她眼睛划到最后,她一个月的保洁抵债额为4000,需要支付的房租费用为7000。
等等,房租?
迟言述安静地刨饭,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迟总,我想问问,这个房租部分......”
“怎么?”迟言述抬眸,眼含戏弄,“你别忘了,我是资本家,不是慈善家。”
“那这样吧,我在您周边......”
他夹起一块茄子塞入嘴中,“我有必要提醒一下,你需要负责我的早餐、晚餐以及保洁,南越湾一带的租房平均在一万二。”
不得不说,她的手艺还挺不错。
季熙掰着手指细算,这样算下来等还清债务后还背上了整整七万的新债。
可她现在确实没办法立刻拿出四万,东扬那边的房租又比原来多涨了一万八。
东扬的门店,再苦的那几年她都没断租过,现在更不可能。
这样算下来,至少得熬过今年她手上才能有闲钱。
她现在很是后悔当初自己没有收下迟言述给的钱。
她思索后开口,“中途可以提前还款吗?”
“可以,还有问题吗?”
“没了。”季熙接过签字笔落下自己的名字后递给沈清,三两下吃了两口饭后便开始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等会儿,”迟言述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信,“工作时间,我需要的是随叫随到。”
“放心,迟总,请您相信我的能力。”
迟言述放下筷子,起身走到季熙身边,“需要我再说的明白点?”
季熙歪头,她是真没反应过来迟言述在说什么。
“什么号加的柴泽,就用什么号来加我。”他将手机塞入季熙的怀中,“赶紧。”

季熙微愣。
她?要求和他一起睡?
她巴不得迟言述离他远点。
“撒谎有个限度。”她忍不住去扒拉那两只咸猪手,一个金蝉脱壳下了床,出了房间。
铃声响起,是迟言述的手机。
他不满地接起,揉了揉乱糟的头发,几根呆毛还翘着。
“喂。”
那头的女声沉稳而有条理,“陆家两兄弟都说了,是季川在幕后指使的,他给了这两兄弟一笔钱来闹事。”
“嗯。”迟言述沉声,“直接寄律师函吧。”
“迟总,我认为您这行为不妥当。”沈清唇瓣开合,继续说道,“季家再怎么也是您的亲戚家,犯不着因为一个私生女......”
“沈律师,还记得当初为什么我选了你和柴特助吗?”迟言述也没心思继续睡觉了,下床穿了拖鞋。
不问私事,不问缘由,做好本职,守口如瓶。
电话那头的语气隐忍,双拳攥紧,“对不起,迟总,是我多言了。”
“这件事你继续跟进。”
话落,迟言述没等对方回复直接挂断了电话,烦躁地推开窗户,点燃根烟过了口嘴瘾后熄灭扔进垃圾桶。
什么因为私生女,他只是本来就看季家不爽而已。
出门,桌上摆着两人份的吐司面包加速溶咖啡。
迟言述抬眸:“你早上就吃这些?”
季熙咬下一口吐司边,选择直接终结话题:“如果不是迟总在的话,我周末一般没有早上。”
迟言述叼着一片干巴的吐司,像个大爷似的躺在布艺沙发上,双腿搭在一侧的扶手上,想起季川那人,突然开口:
“你该搬家了。”
语气难得的正经,让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季熙思索着,眼神黯然。
迟言述这句话是对的,季川已经发现了她的新住所,她又需要换一个地方。
并且敌暗我明,只是单纯地换住所已经不奏效了,最好的方法则是需要换到一个新的城市。
但明年十二月底助学贷款的宽限期就到了,也就意味着她要开始偿还本金。
贸然换到一个新的城市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一切又要回到原点。
季熙不想面对的是,季老爷子病卧在床,也没人去管季家那些所谓的体面,这样下去季川只会变本加厉。
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躲下去吗?
可是反抗的那几年,又有用吗?
季川背后是季家,可不像陆家那两兄弟一样可以轻易解决的。
若真想一劳永逸,唯有以暴制暴。
季熙的视线在迟言述身上短暂停留片刻,仓促挪开。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石头开花。
她犹豫再三,选择淡淡回复:“我觉得在这里挺好。”
迟言述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发出清脆的金属响声,“再被抓去下次药也觉得无所谓?”
季熙抿了口咖啡,“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有的是人会想方设法让你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季熙抬眸,对上迟言述的晦暗不明的琥珀眼,“比如迟总吗?”
迟言述得意,“我倒觉得是你心甘情愿在我这里跌倒。”
季熙没好气地骂道,“无耻。”
迟言述眼神上扬,碎发遮住了他部分眉眼,他靠近了几分,“谢谢夸奖。”
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鬼都怕。
一大段脏话呼之欲出,季熙一忍再忍,还是憋了回去。
吃完早饭后,迟言述并没有走的意思,躺在季熙的沙发上小憩。
季熙正在思考季川的事情也没心思管他,全然当他不存在,只是自觉地与他拉开一段距离,防止他作妖。
突然,几个微信语音消息发入,对方说的是东扬话,季熙习惯性地点开了免提。
东扬房东:小姑娘,那个店铺你明年还租唔租?
季熙忙回复:要的,阿姨。
东扬房东:我主要是想同你讲,有个租客愿意出一年5万,你看这......
对方的话语季熙也明白,这么些年房东看她可怜,房租都没有涨过,这两年经济不景气有人愿意拿高点的价租那里,人家动容也是正常的。
季熙瞄了一眼迟言述正在养神,随后躲到厨房,小声发了条语音,说着许久未说的家乡话:
“阿姨,我能够理解嘅,唔该您开个价钱啦,我可以出比佢稍微高啲嘅价钱。”
她的声音本来就有些偏细,讲东扬话时又自然粉饰上了一层软糯。
东扬房东:我也心疼侬,晓得侬对那店有回忆,咁样吧,侬如果能一年出5万,我就拒绝嗰个人。
季熙细算一下一个月生活费会少一千多的样子,咬咬牙还是能够坚持,于是立刻答应了下来。
季熙:那我还是10月1日那天把一年的房租转给你。
季熙一阵呼气,这下子更不可能随意换住所了,每个月南越和东扬两地的房租、还助学贷都压在她的肩头上。
唯有期待今年年末的年终奖可以多领一点了。
“你在东扬租门店干什么?”迟言述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
季熙感到意外,要知道他们那个地方的方言可谓是一乡十音,没想到他不仅听懂了她们在说什么,甚至连地方都能听出来。
眼睛瞥向一侧,答非所问,“迟总如果休息好了,就请回吧。”
迟言述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侧卧在沙发上,“那你去帮我拿衣服。”
季熙现在只想把这尊大佛送走,快步去阳台拿下他的衣服,走到迟言述身旁,“喏。”
下一秒,手腕被擒住,沙发发出“嘎吱”的声响。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忘了。”
季熙想踹他,但脚踝却被他敏捷地抓住。
她挣扎无果,“迟总,您想要个女人,这南越随您挑去,能不能放过我?”
她真的没精力去应付迟言述。
“我又没说忘的是你。”迟言述握在她的腰间,“你想什么呢?”
她纤细的腰肢不过盈盈一握。
他的话语引得季熙脸颊绯红,体温一点点升高。
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根据您以前和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很难不多想。”
手机铃声打破僵局,是新房东的。
迟言述摸入她的裤兜,来电显示“杨阿姨”三个大字,他助人为乐接通了电话。
“喂,小季,你现在方便不,我想和你聊聊这个租约的事情。”

休息一天后,季熙回到正常工作,不停地收拾缺席了一天的烂摊子和整理客户部门的各种小会记录资料。
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休假的好。
时间一晃而过,这期间迟氏新派来的楚经理办事效率高,和迟氏之间合作的项目筛选也初步确定了下来。
周五的工作量相对较少,季熙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赶到了乐景馆进行事先打点。
却在那里遇见了柴泽,他的眼底划过一抹“原来如此”,不过很快藏了回去,轻声问候:
“季秘书。”
季熙也礼貌点头致意,朝订好的包间走去。
只见柴泽紧随其后,比她提前一步拐入隔壁的包间。
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季熙坐在包间旁的沙发上,参加饭局的人一个一个进来,每个人都是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
她向来不喜欢应付这些酒局。
若不是这次还邀请了迟氏的楚经理,将普通的饭局变成了半商务性质,她也不需要参加。
等人齐后,便开始了传统的喝酒。
生意上,维持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关系比给出一个完美的策划案更重要。
季熙作为秘书,即便月事才走没多久,她还是得为江淮挡酒。
为了稳固自己的位置,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后程,酒过三巡,整个包间都四溢着酒壮人胆的喊叫声和熏得人睁不开眼的尼古丁味。
“季秘书,江总可宝贝你这个秘书了哈哈哈。”新来的陈总持续地打量着季熙沙漏型的身材。
他看江淮正在应付其他的老总,趁势靠近了几分,浑浊的酒气从他鼻间吐出,“不然,你来我这儿,我给你开一个月这个数,怎么样?”
他粗糙的手比出一个摇晃的“4”,这可是季熙现在工资的两倍。
但只怕这个陈总开出的这个价想让她包揽的可不只是秘书的工作内容。
“陈总,您说笑了,我的能力和资历还远远达不到您说的这个薪酬。”她屈下一个身位礼貌碰杯,一口闷入,火辣辣的酒精在她的喉咙处绽开,“我去给您倒点茶水来。”
陈总贼眉鼠眼的,露出阴恻恻的奸笑,舌尖忍不住地抵着他的门牙。
季熙按照惯例给桌上的每个人都掺了杯茶水,她也有些不胜酒力,借口去洗手间来躲避几杯酒。
她跌跌撞撞地倚靠在安全出口,雪白的肌肤泛着红晕,似是火焰般由内朝外地燃烧着。
“季秘书。”一张油腻的手划在她的腰侧,“你这样躲酒,可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啊。”
陈总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挤在一块,一口布满烟垢的黄牙晃着,手上还举着一个白酒分酒器。
“陈总,您喝多了。”季熙两步后退,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
“季秘书,别装了,每天都穿得这么骚,不就是为了和我们这群老男人谈谈价钱吗?”他一把抓住季熙的手臂,朝安全楼梯里拖。
季熙一阵恶心,这群人渣什么时候才能放弃“受害者有罪论”?
“江淮私下给了你多少?嫌我开的少了?这样,你说个数。”他彻底褪去了平时憨厚老实的模样,湿热的掌心捂住了季熙正准备呼救的嘴。
慌乱之时,她一脚踢在陈总的身上,引得陈总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狼狈地朝包间逃,迎面撞见了正准备进包间的柴泽。
季熙洁白的衬衣被扯崩了两颗纽扣,手臂上清晰地迎着五指的红印,大口大口地喘着。
她站在自己的包间门口前,以现在的姿态,根本不敢进去。
柴泽僵在原地,眼睛不知该往哪儿放。
怎么办?该管吗?
自家老板昨天抽风了似的让他定了乐景馆的包间,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菜一口没吃,若不是因为季秘书,还能是因为啥?喜欢闻南越菜的菜香吗?
可是他又因季秘书挨了老爷子几拐杖,到现在瘀血都没消下去,最近这两天更是连提都没提到过她。
内心几番犹豫下,他打开了包间门,僵硬地喊了声:
“季秘书,你没事吧?”
潜台词就是:迟总,来不来看你的美人都是你自己选择的,跟我没关系。
还没等季熙有动作,包间内的男人率先走了出来。
“怎么买个烟这么慢?”
几乎是一瞬,四目相对,迟言述的目光一寸寸地描摹她身上的种种痕迹,掌心还残留着深深的指甲印。
柴泽默默地将烟放了进去,又默默地准备离开。
迟言述唇微张启:“柴特助,去买件女装外套,从你工资里扣。”
柴泽:?
一切苦涩梗在喉咙,咽也咽不下,却还是只能乖乖地应了声“是”。
“那个臭娘们呢?”拐角处传来陈总难听的叫声,“妈的。”
迟言述瞥去一个毫无温度的眼神,长臂一揽,将季熙圈了进去,包间门被关上,将外部的嘈杂全部隔绝在外。
季熙这才缓过劲,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眶里止不住地流泪,顺着她粉红的面颊一滴滴落在地毯上。
她也不是感到委屈,只是情绪反扑后就止不住地分泌泪水。
“谢谢。”
这次是真心的。
他的眉头皱出一个明显的“川”字,从女人身上的窘迫他不难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浓郁的酒香混着她独特的香气,十指指尖还充着血。
看着就让人想欺负。
这两天,他很忙,忙着迟氏房地产的融资上市,忙着整理集团内像陆城宇那样的蛀虫,还得忙着老头子勾心斗角。
但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起她。
他将一切的一切都归结到那晚破戒的禁忌。
绝不是什么好感。
只是厌恶,只是想破坏她,只是享受她在肉体上带来的温存罢了。
一个破坏家庭的私生女而已。
“我不需要轻飘飘的谢谢。”迟言述忍住了去抱她的冲动,坐在了正位上,拿起筷子随意地往嘴里送入一块鱼生,“况且你还欠我一件衬衫。”
季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步履不稳地站起来,两只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领口,密睫如羽不自然地扑闪两下。
她差点就忘了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个恶魔,自己又一次被迫跌入了他这条死路。
“对不起迟总,我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所以就疏忽了。”她紧密地攥着领口边缘的布料。
“明天。”
“什么?”
“明天跟我去工坊定做衬衣。”
不等季熙回应,迟言述冷哼一声,一筷子夹起一只早已凉掉的白灼虾放在一边的碗里。
对,他只是难得发现了有趣的玩具,想欺负她,想要她的身体来弥补这么多年的色戒,仅此而已。
就像之前在她老板面前调弄她那样,让她感到不知所措他就会收获快感。
他是在替天行道。
“过来给我剥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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