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到农机厂后巷时,妈妈突然停下脚步。
斑驳的砖墙上贴着张泛黄的纸,被风吹得哗哗响。
妈妈踮着脚,冻裂的手指小心抚平被雪打湿的纸角。
电线杆上糊着的出租启事墨迹晕染,她眯着眼睛辨认:“单间出租,月租八块……”“能便宜点吗?”
妈妈在供销社门口的公用电话前攥着皱巴巴的毛票,声音压得很低,“我带着孩子……”电话那头传来不耐烦的男声:“八块还嫌贵,这是农机厂后巷的煤棚改建房,最便宜的了......”一番讨价还价后,最终说定7块钱一个月。
妈妈挂掉电话,从贴身口袋里摸出用手绢包着的积蓄——一张五块的,五张一块的,还有几个钢镚。
这是我们娘俩所有的积蓄了。
4. 血泪抉择说是房子,其实就是以前放煤的偏厦子,墙缝里还能抠出煤渣。
窗户漏风,妈妈用旧报纸糊了又糊,可夜里还是能听见风像野狼似的在嚎。
我们还剩3块钱,下个月的房租也还没有着落。
妈妈有去找亲戚借过钱。
我听到她说,我们县小学学费要4块,杂费要2块。
总共需要六块钱。
而妈妈手里的钱,我们恐怕连吃饭都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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