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被撕碎的日志秋分那天,林晓在沈淮的值班室找胶带,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林场日志。
纸页翻开,露出夹在中间的素描——是她上周送他的,画着他在山顶远眺的背影。
旁边是密密麻麻的钢笔字,她一眼认出自己的名字:“林晓今日穿红鞋,像朵会跳的杜鹃花林晓教孩子们唱《虫儿飞》,声音像溪水”。
翻到最新一页,日期是昨天:“林晓说要走,心里像被挖了个洞。
她问‘你这里真的没有我吗’,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其实这里——”字到这里被划掉,留下深深的笔痕,像道未愈合的伤口。
“你在看什么?”
沈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少见的慌乱。
林晓转身,看见他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沈大哥,你这里明明有我,为什么要骗自己?”
他突然发火,夺过日志摔在桌上:“看完了就走,别再来烦我!”
日志被摔得翻开,露出她画的小蒲公英,每一页边角都有。
她愣住了,看着他发红的眼眶,突然明白:他不是不懂,是太懂,懂到害怕,懂到用愤怒掩饰慌张。
“好,我走。”
她转身离开,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撕裂的声音。
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那幅素描,画纸被撕成两半,他的手在发抖:“别让我再看见你。”
她没哭,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碎片。
走出值班室时,听见他压抑的咒骂声,像头受伤的野兽。
那天夜里,她在素描本上画了幅画:漫天蒲公英里,男人背对着她,却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像在等待什么。
第七章 放弃:远行的蒲公英霜降那天,支教结束的通知贴在公告栏。
林晓蹲在宿舍整理行李,箱子里装着半打素描本,画满了沈淮的侧脸、背影、手部特写。
沈淮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铁皮盒,指腹反复摩挲盒盖上的蒲公英图案——那是她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山上的野蜂蜜,能冲水喝。”
他声音发哑,像被砂纸磨过,“回去后...别总熬夜。”
她接过盒子时,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凉。
三个月来,他总在她备课到深夜时送来热姜茶,却从未说过一句挽留,此刻却连“再见”都不敢说。
“沈大哥,”她突然抓住他手腕,“你这里,真的没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