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个梦。
在梦里,她回到了那片熟悉的绿原上,恍惚间,她看到了爸妈的影子,他们牵着手漫步在无尽的绿色里。
舒蕴激动不已,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拼了命一般追上去,但不管她怎么努力,始终追不上那两道人影。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越走越远。
凌晨两点,舒蕴被一通电话吵醒,醒来时枕头已经湿了大半。
舒蕴刚按下接听键,电话里立刻传来陈诚的质问声。
“你跟妈吵架了?”
面对陈诚的兴师问罪,舒蕴哑着嗓子说:“嗯,她没经过我同意扔我东西,我还不能说两句?”
陈诚声音里透着烦躁:“不就是些用旧的颜料和笔吗?扔了就扔了,又不是买不到,你至于为了这么点小事和她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高血压,就不能迁就迁就她?”
舒蕴笑了:“迁就?这几年我迁就你们母子俩的地方还少吗?”
当初她租的房子,他妈要求住进来,她没有意见,他妈腿脚不好,又患有高血压,要她定期跑医院给她开药,她也没意见。
后来他妈整天在家里指手画脚管天管地,她哪怕再不高兴,也没在他面前说过他妈半句不是。
这几年她努力不去计较,努力做好一个妻子,为的还不是成全陈诚的追逐梦想的权利,不为身后事烦忧。
怎么到头来,偏偏成了她的不是?
陈诚被呛得卡了壳,半晌才语气一软:“蕴蕴,你知道的,我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我带大不容易......”
又是熟悉的说辞,一句“我妈不容易”仿佛成了一道万能的免罪金牌。
“所以呢?”舒蕴打断他,“所以我就活该围着你们母子转,活该变成那只拉磨的驴,对吗?”
“舒蕴你什么意思?!我们陈家如今是短了你吃穿还是......”
不等陈诚说完,舒蕴便砸了电话。
她累了。
她想家了。
6
墙上的拼图又少了三片。
距离上次吵架已经过了一周,陈诚一次也没回来过。
舒蕴腿上的伤已经结了痂,最后一次去烧伤门诊,李医生只开了些生肌的药,就让她不用来医院了。
舒蕴走出医院没多久,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