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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原配后,我带崽惊艳大院!辛元元周云野

桐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三年她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撑过来的,她孤身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赚工分,又要开荒种地。“呜呜呜,周营长,你瞧瞧,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就在周云野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让辛元元心里能舒服一些的时候,一阵哭声传来,他的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攥住了。周云野身形一挪快速闪开,要不是顾忌好兄弟黄有龙的情面,他都懒得理睬神经兮兮的黄薇薇。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往他宿舍里跑,影响实在是太坏了!来自沪市的黄薇薇人长的俊俏,打扮的时髦,张嘴就是娇滴滴的沪市口音普通话。她现在可是家属大院一朵花,是个男人见了双腿都拔不动的。可偏偏周云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不管她怎么缠,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黄薇薇心里憋着一口...

主角:辛元元周云野   更新:2025-04-21 19:4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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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辛元元周云野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炮灰原配后,我带崽惊艳大院!辛元元周云野》,由网络作家“桐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三年她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撑过来的,她孤身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赚工分,又要开荒种地。“呜呜呜,周营长,你瞧瞧,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就在周云野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让辛元元心里能舒服一些的时候,一阵哭声传来,他的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攥住了。周云野身形一挪快速闪开,要不是顾忌好兄弟黄有龙的情面,他都懒得理睬神经兮兮的黄薇薇。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往他宿舍里跑,影响实在是太坏了!来自沪市的黄薇薇人长的俊俏,打扮的时髦,张嘴就是娇滴滴的沪市口音普通话。她现在可是家属大院一朵花,是个男人见了双腿都拔不动的。可偏偏周云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不管她怎么缠,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黄薇薇心里憋着一口...

《穿成炮灰原配后,我带崽惊艳大院!辛元元周云野》精彩片段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三年她是如何独自一个人撑过来的,她孤身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赚工分,又要开荒种地。

“呜呜呜,周营长,你瞧瞧,我的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

就在周云野心里五味杂陈,一边走路一边想着该如何做,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让辛元元心里能舒服一些的时候,一阵哭声传来,他的胳膊突然被一个人攥住了。

周云野身形一挪快速闪开,要不是顾忌好兄弟黄有龙的情面,他都懒得理睬神经兮兮的黄薇薇。

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往他宿舍里跑,影响实在是太坏了!

来自沪市的黄薇薇人长的俊俏,打扮的时髦,张嘴就是娇滴滴的沪市口音普通话。

她现在可是家属大院一朵花,是个男人见了双腿都拔不动的。

可偏偏周云野,就是个不解风情的石头,不管她怎么缠,他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黄薇薇心里憋着一口气。

哼!

女追男隔层纱,她就不信了,就有那追不到手的男人!

“呜呜呜,周营长,我被蜜蜂蛰了,我的脸好疼啊,眼睛也睁不开,快给我呼呼嘛......”黄薇薇一边捂脸哭泣,穿着连衣裙的身体故意往周云野身上蹭。

看到站在他身边抱着孩子的黄脸婆,她心里不由暗暗嘀咕。

难不成,这个穿着打扮跟要饭似的乡巴佬,真是周云野媳妇?

她不由窃喜,真是他媳妇就更好了。

瘦的跟个骷髅丑的跟鬼似的,对她来说丝毫不具备竞争力。

两人一对比她越发招人怜惜了。

她就不信了,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周云野岂能不知道怜香惜玉!

辛元元撇撇嘴巴,呸!

一口唾沫直接吐了出去。

绿茶,资深绿茶,鉴定完毕!

怪不得周云野三年对她和孩子不管不问的,原来是身边有了小绿茶!

她心里的不平大于愤怒,毕竟她跟他毫无感情可言,这次来找他就是为了同他离婚的。

可她现在跟他是合法夫妻,当着她这个正妻的面,光天化日之下亲亲热热卿卿我我,当她是不会喘气的木头?

“你当兵三年,还学会了这个本事,给人呼呼就能治病?”

她冷笑一声,话里有话说道。

周云野皱眉往旁边挪了挪,刻意拉开同黄薇薇的距离。

三天前,刚来到军区的黄薇薇穿着一件红裙子在军区外大路上溜达,差点被老乡的老黄牛用两个牛角戳死。

他正巧路过,一把抓住了牛头救了她一命。

从那以后,这黄薇薇就跟牛皮膏药一般粘上他了。

她天天往他宿舍里跑,又是送饭菜又是洗衣服的,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跟他有什么关系。

本来三年前他回家探亲稀里糊涂成婚之事,就是军区特大爆炸新闻。

身边同事纷纷为他打抱不平,纷纷怂恿他离婚再娶。

毕竟前程一片大好的他,怎么能娶老家一个名声不好的寡妇?

他坚决不同意,这段婚姻这才好不容易撑到了现在。

是男人就得有担当,现在黄薇薇这些举动,岂不是坐实了他嫌弃老家媳妇的谣言?

更何况,还当着媳妇的面!

尽管他同她的婚姻实在有些荒唐,可身为人夫人父,他必须承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本来他们之间就有一些误会,黄薇薇如此表现,岂不是让他们之间的误会加重!

“不舒服就去找大夫!

军区卫生所就在军区大院,进入军区大院直走左拐再右拐,步行十多分钟就到!”

他板着一张脸说道。

“周营长,你陪我去嘛......”黄薇薇抬起那肿的眯成了一条缝的眼睛,双手再次紧攥着他的胳膊不停摇晃,嘴里嗲嗲撒娇般说出带着沪市方言的普通话,可怜巴巴祈求道。

“啊......”她突然嗷的尖叫一声,慌忙松开紧攥着周云野的胳膊,胡乱晃动着身体连蹦带跳,配上那因为过度惊恐扭曲到无法直视的一张脸,看上去像是跳大神的大仙。

她能不怕吗?

一只巴掌大的老鼠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顺着她红肿的脚踝把着小腿一路嗖嗖往上爬!

都爬到了那儿了,还使劲抓了两爪子!

辛元元如同看不见听不见一般,抱着孩子慢慢往前走。

这具身体本来就虚弱,忙碌了半天肚子饿的厉害,想走快都没有多少力气。

呵呵,对付这种小绿茶她有的是办法,小老鼠就是在路上给他指路的田鼠小灰。

小灰聪慧又机灵,等她安顿好了,她可得给小灰送些好吃的去。

绿茶那杀猪般的哀嚎声,把辛元元抱在怀里的孩子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平平小手紧紧抱住妈妈的脖颈不敢撒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更是深深埋在妈妈的怀里不敢抬头,辛元元连忙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不停小声安慰。

“宝宝不怕,妈妈在呢,没有人敢欺负宝宝......别误会,她是我战友黄有龙的妹妹,黄有龙出任务了,拜托我暂时照顾她。”

周云野大步追上轻声解释,陪她慢慢往前走。

身后“跳大神”的黄薇薇,此时已经成功把一群家属招引了过来,此时正围着她在那七嘴八舌的嚷嚷。

“哎吆,这不是黄指导员妹妹吗?

平日不都是一双眼朝天看吗,怎么这会老盯着地面了?”

“不对啊,黄指导妹妹不是嫌弃俺们脏,看到俺们都捂鼻子吗?

身上怎么掉出来老鼠屎啦......”听到身后传来颇具喜感的东北口音婆娘的大嗓门,辛元元强忍着笑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她眼角的余光扫过身边的男人,语气淡淡说道。

“我没有误会,你跟哪个女人好是你的自由,本来我跟你就没有什么感情,我这次来就是跟你离婚的。”

“不过......”她语气一顿,讥笑一声说道。

“我还是善意提醒你一句,杨长官说过,你这次立了大功,将来肯定会升职,切莫因为生活作风影响了前程,毕竟万恶淫为首。”

周云野傻眼: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

他不由长长叹息一声,他们之间的误会实在的太深了,就算是在办公室杨长官已经解释了一些,她还是丝毫没有原谅他的意思。

“我承认,这三年我的确没有尽到过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让你跟孩子受到了太多的委屈。

现在我们一家团圆了,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我会调查出事情的真相,请给我一定的时间,我一定会给你和孩子一个说法。”

看着那瘦弱的身躯,抱着同样瘦弱面呈菜色的孩子,他心里如同针扎一般的难受。

他必须尽快调查清楚这件事,倘若真如她所言,这三年父母把她赶出家门不管不问各种欺负凌辱打压,他必须要让他们说出个理由!


“妈妈,小成喝了药药,就能出去玩了是不是?

好像隔壁来了一个小妹妹,我可以去找小妹妹玩吗?”

小成大眼睛眨巴几下,眼神中满是期待。

“嗯,小成喝了药药,好了就可以出去玩了。”

宋雪梅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堪的笑容,几乎哽咽着说道。

如果这些汤药真的有效果,孩子的情况应该能好转一些才是。

可喝了一年多的汤药,孩子的双腿还是毫无力气,连一步都挪不动。

大夫说过了,小成得的这个病是不治之症,目前华国根本就没有对症的药剂。

服用这些药,不过是延缓疾病扩散的速度而已。

按照病情的发展,过三四个月,慢慢会发展到双臂双手,直到发展到大脑,孩子就......“妈妈,你怎么哭了呢?

妈妈,小成听话,小成这就喝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小成懂事般端起药碗,抬头将那苦涩无比的汤药,一口气喝下。

宋雪梅难过的转过身去。

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健康!

老天,她自问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为什么要让她的孩子承受这些不该承受的!

“周营长,你搬到了丁副连隔壁了啊,丁副连媳妇可是个难以相处的,你跟嫂子嘱咐过了吗?

没事可千万别去招惹她,她可谁都不让,就跟疯了似的。”

隔壁突然有声音传来,宋雪梅脸色一暗,胡乱擦拭一把眼角的泪痕,抱着小成就往屋子里走。

有些事,她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

在小成有限的时间里,她要让他感受到幸福和快乐,不能因为一些事影响到他的心情。

隔壁院子。

“李杰,管好你这张嘴!

大男人家的,怎么说老婆舌头!

丁副连媳妇不好相处,你是亲眼见过还是跟她打过交道?”

周云野瞪眼把愣头青李杰训斥一番,慌的李杰急忙连连摆手替自己分辨。

“周营长,您可别冤枉了我!

这事整个军区都知道,听说丁副连为了这个事情跟他媳妇闹的不可开交,还听说丁副连有意跟他媳妇离婚呢......听说,听说......再胡说八道,加练!”

“别别别!

周营长您就心疼心疼我吧,我刚下了训练场,顾不上喘口气就帮周营长搬家了。

哎吆,哎呀,我这腿生疼啊,我可是强忍着走了一路......”看李杰坐下捂腿疼的龇牙咧嘴的样子,周云野只当他又在这里装样子,忍不住拿白眼珠翻他。

这小子来自南方,个头小脑袋精,眼睛一眨巴就是一个主意,浑身上下一百八十个心眼子,定是为了逃避加练装样子了。

“你回来了......”带着平平围着家属院溜达了一圈的辛元元,大老远就看到周云野同一个战士各拉着一辆板车往回走,知道他把行李带回来了,急忙紧赶慢赶往回走。

早点收拾把床铺好,平平也好躺下歇歇。

“嫂......嫂子......这是?”

李杰抬头看到一个这穿着破烂面呈菜色的女人,看看她,再看看周云野,支支吾吾终于询问出声。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喊,喊嫂子太老了,喊婶子太年轻了......“你的腿受伤了是不是?

我看看?”

辛元元并没有直接回答,她对李杰这种疑惑的目光已经司空见惯。

定是看她又瘦又老又丑,感觉她配不上高大英猛帅气的周云野了。

本来来军区找他就是为了离婚的,也就无所谓配得上配不上了。

人家小战士辛辛苦苦帮着搬行李受伤了,于情于理都得看看什么情况。

再者她上一世本来就是特种部队军医,出于医者救死扶伤的本能,也要查看伤势,岂有不管的道理。

她弯腰就要查看伤势。

“别别别......”李杰明显慌了,他受伤这事哪个都没有告诉,马上就要技术大比武了,万一他受伤的事情传出去了,取消他的比武资格怎么办?

刚刚要不是周云野要加练,他的腿真是承受不住了,说什么他也不肯把腿疼的事情说出来。

“让我媳妇给你看看,我媳妇会治病,本事比一般大夫要厉害的多......”周云野走过来伸出手就要去抱平平,孩子吓的躲到了辛元元的身后,瞪着一双大眼睛怯生生看着他,小手紧紧攥住那束好看的鲜花。

“宝宝去找爸爸玩一会,妈妈给小李叔叔看看腿......”辛元元抬手摸一把孩子毛茸茸的脑袋,轻声嘱咐一声。

孩子跟周云野不熟悉,还得多多打交道才好,有利于培养爷俩感情。

平平这才战战兢兢挪了两步出来,周云野伸出手去,拉着她那干瘦的小手,柔声同孩子说着话。

“这花好漂亮啊,平平从哪里折的花啊,可不能随便折别人家的花啊......”他下意识抬头看一下西边院子,整个军区大院也就隔壁丁副连媳妇愿意侍弄花,把这些花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要是小孩子折了她的花,这刚搬进来,不就起矛盾了吗?

“花是隔壁孩子妈妈给的,我的孩子很有教养,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绝对不会要。”

辛元元嘴角忍不住抽几下,要不是李杰在这里,她都想骂他。

臭男人想什么呢?

怎么说话呢?

这是怀疑她不好好教孩子吧?

“嫂子的意思是,是隔壁丁副连媳妇主动给你们的花?”

就连李杰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丁副连媳妇向来独来独往,从来不跟家属院其他的家属打交道,前些日子还跟隔壁刘连长大胖媳妇大闹一场,为了这事,丁副连都有了离婚的念头。

她能主动给周营长媳妇送花?

真是稀罕。

“嗯......”辛元元点点头,她懒得再跟周云野解释了,低头把李杰的裤腿晚起,仔细查看他的小腿。

他的小腿上并没有皮外伤,小腿内侧却又一块大面积的淤青,明显都肿了起来,轻轻按一下,那团淤青的颜色立马越发重了。

她快速有了自己的判断。

“小腿上有血管破裂了,造成血管皮下出血,并且出血量非常大,倘若不及时止血,只怕这条腿......”尽管说的很隐晦,李杰和周云野同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两人吓了一大跳,李杰更是一脸的茫然失措。

怎么办怎么办?

他也感觉到这条腿不大对劲了,今天下午训练的时候,感觉针扎一般的疼,走路都很费劲,他还想着,今晚好好睡一觉就能恢复过来的!

没想到情况这么严重!

“你有没有办法,能够止血并且不用做手术?”

周云野往前挪动一步,一脸急切问道。


只是孩子好像很害怕他。

“妈妈......”受了惊的平平,如同小猫一般蜷缩到了妈妈的怀里。

小脑袋深深埋在妈妈怀里一动不动,两只小手各自紧紧攥着一颗大白兔奶糖,头都不敢抬一下。

“你走后这三年,我们娘俩在村里,无人管无人问。

我们只能住山上牛棚,天天吃不饱穿不暖,赚的工分都被你爹娘霸占去,一点粮食都不肯分给我。

他们骂我丧门星,破鞋,骂平平野种。

他们不光自己骂,还煽动村里孩子骂平平,长这么大连个跟孩子玩的玩伴都没有。

时间一长,孩子性格非常内向,都三岁了,话少的可怜......”说话的时候,眼泪不争气一般顺着脸颊哗哗往下流,说话声音哽咽不清。

辛元元深呼吸一口气,明明告诉自己情绪要平稳的,偏偏看到了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原主经历的那些事情,其实就是另外一个她经历的!

“怎么会这样!

我让黄有龙每个月给家里邮寄五十块钱的!

我给家里写过信,明确跟他们说过,这五十块钱,我父母留下二十,三十给你做生活费的!

并且,他们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生孩子的事情!”

周云野着急说道,不自觉垂在身侧的大手已经紧握成拳,眼睛升腾起一片水雾。

这个年代,国企正式职工的工资也就是一个月三十块钱,这三十块钱足以支撑她的生活的!

再加上父母照应,她应该得偿所愿生活富足才是!

可是面前的辛元元瘦成了一把骨头,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深深凹陷,脸上那是一点肉都没有。

加上她怀里那个如同小猫一般瘦弱的孩子,足以证明,她并没有说谎!

周云野心跳几乎停止,大脑更是几乎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站立原地,张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爹娘每个月收到五十块钱不假,可一分钱都没有给我!

别说给我钱,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

我吃一个煎饼就要骂上一天!

那个家根本就容不下我!

你离开后的第二个月,看我怀孕了,你爹娘就以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为由,把我赶了出来!”

辛元元此时情绪恢复了些许,红着一双眼睛咬牙说道。

她必须把原主曾经承受的种种都说出来!

也好争取杨长官能替她做主,在同周云野离婚的时候,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

原主怀孕后没有死成,大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孩子。

倘若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好验证这个孩子就是周家的种,岂不是坐实了她偷人的口实!

“这样吧,黄有龙出差了,过个三五天就能回来,等他回来,详细了解下具体情况,咱们再做定夺。”

“辛同志,有个事情,我必须替周云野澄清一下。

他之所以三年没有回去,是因为这三年他一直在执行秘密任务,并不是故意不回家。”

杨建国见状,急忙替周云野解释一句。

“这我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没有国家哪里来的小家,军人是最可爱的人,曾经我也以我是一名军嫂为荣!

可他起码得告知我一声,我也不至于白白受这么多的苦。

日子苦我能熬,可孩子凭什么跟着我受委屈?”

辛元元不卑不亢应声,她就是要让周云野内疚,就是让他自责!

“听听,人家辛同志多么深明大义!

辛同志放心,所有的事情肯定都会水落石出!

辛同志从老家一路赶来,那可真是辛苦,孩子也累的不轻。

这么着吧,王营长原先住的那个房子,刚好空出来了,云野先带着辛同志回去住下歇歇!”

杨长官当即帮着辛元元安排了住处,之前周云野一个人,都是住部队宿舍,现在妻女来了,自然得帮他解决住宿事宜。

其实按照现在的规定,军属随军安排住处,要提前一个月打出申请,经过层层审批才能予以安排。

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王营长家属是个仔细人,院子屋子归置的干干净净,他们前脚搬走,后脚就有几个军属悄悄找到他想要搬过来住,他都没松口。

辛元元帮他治病解除病痛,周云野屡立战功让他在军区倍有面子,这个院子,不给他们给哪个?

必须对他们特殊照顾。

“谢谢杨长官......”辛元元同周云野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行了,先带着辛同志回家属院休息吧,正好这两天也没有什么事情,给你放三天假,好好陪陪辛同志和孩子!

对了,今天就安排两个战士帮你把行李铺盖搬回家属院去,这要是被家属院那群婆娘看到,分到了房子还占着部队宿舍,定会嚼我舌根子!”

看周云野同辛元元一家三口往外走,杨建国送到门口,咧着大嘴嘱咐一句。

嘿嘿!

两口子打架向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干的快好的也快。

他跟婆娘干了一辈子了,哪次不是被婆娘训的跟个孙子似的,晚上他主动往被窝里一钻,第二天婆娘不都照样早早起床,给他洗衣服做饭伺候的他服服帖帖的?

周云野要是拿出执行任务的那个本事,能搞不定一个媳妇?

身体利索了心情也好的很,杨建国哼着小曲看着药方,就准备拿着药方到县城走一趟,看看能不能把药方上的药材全部抓到。

此时,周云野拎着一个尼龙袋子,陪着辛元元往军区家属院的方向走。

部队同军属大院不过是一路之隔,从军区回到家属大院,步行也就是十多分钟的事情。

不知为何,周云野就感觉这十多分钟无比漫长,看看走在身边那瘦的一阵风就能吹跑的辛元元,周云野心里感到五味杂陈。

有一个事情不用调查也能得到结论,周家父母的确是私吞了他寄回去的津贴。

非但如此,他们还对辛元元母女各种侮辱欺负打压。

他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是他们不喜欢辛元元,可孩子可是他的骨血,只要眼圈里长着眼球,就能看出来这个孩子长相几乎同他一模一样,怎么能如此对待孩子呢。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周家的孩子,所以他们打心里不亲这个孩子?

这个念头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想到过。

否则的话,为何每次家里吃好吃的,爹娘都会想办法支开他?


手里拎着一堆东西回来的周云野,正好看到急吼吼气哼哼从家里跑出来的王桂花,顿时心头一紧。

莫非王桂花趁他不在,转身跑到家里欺负辛元元跟孩子了?

有可能!

听说这婆娘泼辣的很,来军区之前跑到婆婆家柴堆点了一把火,还把婆婆家里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这事可都是她自己说出来之后,整个大院都没有几个敢跟她主动来往的。

就辛元元那瘦的跟苞米秸一样的身材,压根不是她的对手,岂不是要吃大亏?

他脸色一沉,大步朝着院子跑了过来。

刚跑到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泣声。

“妈妈,平平害怕,那人打人,她比奶奶还凶......妈妈胳膊都红了,妈妈是不是很疼?

平平替妈妈呼呼就不疼了......”小平平哭的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满是泪花。

她伸出干瘦的小手抓着她的胳膊轻轻吹着,不时抬起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一脸担忧看着妈妈。

呜呜呜,那黑胖女人真凶啊,嗓门大脾气爆力气大,都把妈妈的手臂抓红了!

“呜呜呜,妈妈,怎么办啊?

在白羊村,爷爷奶奶打妈妈,在爸爸这里也有坏人打妈妈......平平不怕,有爸爸在,爸爸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你们!

是不是隔壁刘嫂过来找茬了?

等着,我这就去找她!”

黑着脸大步走过来的周云野,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放,拔腿就要去找王桂花算账。

这刘嫂实在是太过分了,仗着自己脸黑个高力气大就想着搞特殊吗?

以为军区家属院是她可以横行霸道的地方,妄图用拳头说话?

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信不信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她永远滚出这个家属院!

“周云野,你误会了!”

辛元元情急之下急忙起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这手感......视线不由落到了他古铜色的胳膊上,她立马瞪大了眼睛!

我擦,这周云野不愧是战无不胜的兵王,这臂膀结实有力,满满都是紧致的腱子肉,摸一把硬邦邦的,那是一点赘肉都没有!

他出了一身的大汗,身上的短袖军装都被汗水打湿浸透,湿漉漉紧紧贴在身上,被汗水打湿的头发紧紧贴在鬓角,性感的喉结随着说话声上下蠕动。

眉头紧蹙面带怒气的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专属于他的雄性荷尔蒙!

她有些眩晕,这男人,这男人,性张力太强了!

比上一世她认识的所有战友和明星都要强!

周云野一脸疑惑盯着她,她突然发什么呆?

什么误会?

“不好意思......”辛元元意识到失态,慌忙松开抓着他手臂的手,菜色的脸上浮现出两片红晕。

“你误会刘嫂了,刘嫂担心饿着我们,专门过来来送面条鸡蛋和炒菜。

我不想要这么金贵的东西,刘嫂跟我好一通撕吧......刘嫂力气太大了,把我都扔了过来......宝宝在村里,被你爹娘打我吓破胆子了,还以为刘嫂跟我打架呢......”辛元元满脸悲伤解释一番。

“哎呀......”一阵疼痛从脚上传来,她忍不住轻声呻吟一声。

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脚上那双已经露出脚趾头的破步鞋上,有一个大大的脚印。

她不由苦笑,怪不得脚丫子疼的厉害,就刘嫂那四十码的大脚,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踩在她脚背上,不疼才怪呢。

周云野表示相当无语,无可奈何摇摇头。

他也是领教过这种过分热情的。

参军后他第一次立功回去的时候,家里呼啦冒出来一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亲戚,又是送鞋又是送袜子的,唯恐他不收他们的东西,也是好一通撕吧。

好在他有一对贪财的爹娘,一股脑把那些亲戚送的东西全收下了,这事才算终于了了。

“行了,既然刘嫂子诚心送,你就收下。

改天收拾妥当了,家里能做饭了,咱们再回请回来就是。”

周云野这才注意到放到石头上的饭菜,他心里疑惑的厉害。

时值盛夏,大多数人家家里都有苍蝇嗡嗡嗡乱飞。

苍蝇这玩意吧,到处飞到处落脚的,看着就感觉脏兮兮的。

吃饭的时候冷不丁就落到了饭菜上,那是严重影响食欲。

为何这些白面条和饭菜放在这里,却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非但饭菜没有招来苍蝇,整个院子里也没有见到一只苍蝇。

或许是原来住在这里的王营长媳妇,将院子收拾的干净利索的缘故?

“你还没有吃饭吧,正好面条也凉好了,一起吃吧......”辛元元看看周云野的眼神,自然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嘻嘻,院子里没有苍蝇,那可是她的功劳。

她已经用意念警告这些勤快的空中小姐,万不可在她院子里安营扎寨,否则,她可是杀无赦!

嗡嗡嗡叫唤的多烦人啊!

一股脑到黄薇薇家里去安家吧,她身上香水喷的多,味道冲,加上身上被蜜蜂蛰的鼻青脸肿会有化脓之处,那可是苍蝇们最喜欢的味道!

“这个点食堂师傅都下班了,我这紧赶慢赶的,让师傅帮忙现炒了个西红柿炒鸡蛋和土豆丝,又热了几个馒头。

走到家属院的时候,又到丁团长家借了一袋奶粉......”周云野从屋子里搬出一张简易小方桌摆放在阴凉里,同辛元元一起把所有的食物都放到了桌子上。

“来来,平平洗洗手,我们一起吃饭喽......”平平惊恐看他一眼,小手紧紧抓着妈妈的手一动不敢动。

“我和平平洗过手了,平平喊爸爸一起吃饭。”

辛元元拉着平平在石条上坐下,鼓励她喊爸爸。

婚她是要离的,但是她不能剥夺孩子的父爱,更何况周云野是如此优秀有前途的军人,将来肯定会成为优秀军官,有这么一个有本事有前途的军人老爸罩着,平平将来的路也能走的顺当一些。

再者,这周云野同白羊村那歹毒的周家老两口,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并非传说中的冷漠无情之人。

毕竟血浓于水,倘若平平能够唤醒他身上的父爱,孩子在家属院生活的这段时间,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爸爸......”平平怯生生喊一声,周云野急忙应声。

“哎......好孩子,快吃饭吧,等吃完饭,让妈妈给你泡奶喝......这也没有奶瓶用啊......”辛元元无奈苦笑,幼儿奶粉按照配方来泡才好,可现在,这里能用来喝水的东西,只有刘婶送来的一个掉瓷的搪瓷缸子。

“我这有一些现金,你先拿着,回头有空的时候,你到镇子上供销社去看看,想要买什么尽管买,再买不到的,你把东西记下来,统一到县城去买。

这里面有我的印章,每个月十号,你拿着结婚证和印章,直接到信用社提我的工资就行。”

周云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放到了辛元元面前。

她打开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竟然是一沓现金、一些票证和他的个人印章!


“这是西红柿,平平乖,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平平会有很多很多更好吃的食物了。

平平只要喜欢,都可以吃个够了......不过平平小肚肚比较虚弱,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凉的。

等妈妈给平平做热乎乎、香喷喷的饭菜,我们再好好吃饭好吗?”

“要是能让平平喝到奶粉就好了,平平的小肚肚就很快能养好了......”眼角的余光扫到周云野,辛元元立刻戏精上身了。

她轻轻长叹一声,一脸遗憾说道。

呵呵,此时周云野心里的愧疚感越发厉害了吧!

瞧吧,那张原本小麦肤色的一张脸,现在都变成了关公脸。

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呀好呀,平平好久没有吃饱肚肚了,平平听妈妈的话......”周云野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鼻头一酸,急忙背过身去。

三岁的孩子绝对不会说谎,由于他的大意,让孩子受罪了!

他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女儿,这三年过着苦不堪言的生活,连西红柿这般寻常蔬菜都没有吃过,甚至连肚子都吃不饱,他的心就如同刀绞。

“你在这里先歇着,我去去就回......”他扔下一句话,拔腿就往外跑。

辛元元嘴角一勾,嘿嘿,就等着你走呢!

眼看着周云野拿挺拔的身影在视野中消失,她急忙转身抓起装有自己破烂衣服的尼龙袋子。

她佯装在袋子里胡乱巴拉一番,从袋子中拿出半包青食钙奶饼干。

这是产自青市的特产饼干,奶香味十足,味道好吃有营养又助于消化,最适合她和平平这种身体过度虚弱,肠胃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的人吃。

如果有热水就更好了,把饼干往热水中一泡,饼干软的就跟棉花似的,吃到嘴里软软的,嫩嫩滑滑的,不用嚼顺着喉咙就能滑到胃里,巴适的很。

“哎吆,周营长出去了这是?

咱们做军嫂的,就这一样不好!

那说是没男人吧,孩子哪里冒出来的?

说是有男人吧,一来了任务,深更半夜都能从床上爬起来!”

“不瞒你说!

有一回,他爹正在我身上忙乎着呢,突然就有通讯兵敲门,说是要紧急集合!

要执行什么紧急任务!

老刘一个着急从我身上滚下来了,从那之后,他那就不大好使了......”不等辛元元把饼干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个大大咧咧的东北口音大嗓门传过来。

抬头一看,王桂花挎着一个篮子,拎着一个绿铁皮暖瓶,连门都没有敲,咋咋呼呼就走了进来。

辛元元只得把饼干放了回去,抬头冲着这五大三粗的婆娘无可奈何笑笑。

这婆娘,当着孩子的面荤话那是随口就来,这可不好。

王桂花是典型的东北婆娘,尽管她贪便宜又是个爱多说话嚼舌头的,性格爽快开朗没有什么心眼,直肠子一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属于那种你对她好,她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你的那种。

这种性格好啊,容易相处,不用事事防范,相处起来轻松的很。

“弟妹啊,你这刚来,缺锅少灶的,肯定是做不了饭。

我送来一壶热水,下了两碗面条,炒的韭菜炒鸡蛋,白糖拌了一个西红柿,你先吃点垫吧垫吧。”

“就是吧,我做饭水平一般般,也不知道你的口味,不好吃也将就点。

对了,我烧水的时候,还给孩子煮了两个鸡蛋,还热乎着呢,快给孩子吃吧......”不等辛元元开口应声,王桂花已经把菜篮子里的盘子碗筷,一样样都拿出来放到墙根一块石头上,还特意拿来了一个掉瓷的搪瓷缸子,拿过绿皮暖水瓶倒了半杯,放到一边放凉。

“太谢谢嫂子了,这些饭菜太金贵了,我哪能吃您这么多的东西......”辛元元发自内心道谢,笑着同王桂花说道。

她说这话可不是客套,这年月物资相当匮乏,城里的日子比村里好不到哪里去,吃穿用度都是定量,光有钱还不好使,还得有票证才能买到。

刘大柱一家五口,王桂花同三个孩子尽管随军了,户口关系还没有转到军区,所以只有依靠着刘大柱一个人的工资和粮票过日子。

一个月只能发放三十斤粮票,这点粮食根本不足以让一家五口填饱肚子。

要不然,王桂花也不能抢院子里的蔬菜。

“嗨,弟妹,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今儿个这事,你可是替我挡了一灾。

要是碰到那些能闹腾的,我肯定会被老刘赶回家去的。”

“别说是两碗面条了,我还想着请弟妹吃肉呢!

等着,等我买到肉,我一定给弟妹做一顿好吃的!”

“快吃吧,那三个皮小子在家吃饭呢,听听,只怕是又打起来了......”王桂花急急忙忙就要回去,此时从隔壁传来馋嘴小老三扯着嗓门的哭声。

“呜呜呜,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你已经吃了我的一口了,你还想吃多少!”

哇哇哭闹的声音越发大了,王桂花急的直拍大腿。

老三这个不省心的贪吃货,她出来之前都给他们哥三把一个鸡蛋分好的了,定是又抢哥哥的鸡蛋,被哥哥揍了!

她拔腿就往回跑。

辛元元急忙抓起两个鸡蛋塞到王桂花手里,王桂花哪肯拿着?

送过来的东西,哪里有拿回去的道理?

尽管她有点贪,这点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一个坚决要送,一个坚决不要,两个人站在院子里,好一顿撕吧。

只是辛元元哪里是黑熊精一般王桂花的对手?

王桂花一把抓着辛元元就扔到了院子里,得亏辛元元原来的一身功夫都跟着她穿过来,灵活一闪,双脚稳稳落地,这换做原主,那不得被王桂花摔断腿?

两个人撕吧一通,就跟村里婆娘干架没有什么两样。

吓的平平眼泪汪汪缩着肩膀坐在角落里跟个小鹌鹑似的,可怜巴巴无声呜咽,胆子都快吓破了。

唯恐吓到孩子,辛元元只得甘拜下风,摆摆手示意缴械投降,她无奈说道。

“嫂子,我跟孩子脾胃不好,吃不了太多。

我们娘俩一碗就够吃的,更何况嫂子还做了两个菜呢。

嫂子把鸡蛋和面条端回去......嫂子千万别跟我撕吧,再撕吧这菜我也不留了,以后嫂子也别过来摘菜了,咱们也别处了......跟谁俩呢,不处就不处......”王桂花咧咧嘴表示相当无奈,这周云野媳妇那是一点便宜也不愿意占啊。

她把手里的鸡蛋往小平平手里一塞,如同身后有狗撵着似的,飞一般往隔壁跑。


“呵呵,事实的真相就是,周家把你当做摇钱树,用你寄回家的钱给周金富盖了新房,给周金贵娶了新媳妇,就连你妹妹周金花都买了个供销社的临时工,他们老两口还翻盖了新房,而我跟孩子一分钱都没得到。”

“我跟孩子的死活他们压根不管不问,我这胳膊上的伤疤,就是孩子高烧不退,我着急的厉害,就去问他们要两块钱买药,他们放狗咬我留下的。”

左胳膊上的伤疤已经结了一层暗红色的血痂,血痂足足有十厘米长两指宽,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你去打疫苗了吗?”

周云野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快走两步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眉头紧皱一脸担忧沉声问道。

被狗咬可不是小事情,不及时打疫苗是非常危险的。

狂犬病一旦发作,可是会要人命的!

“呵呵,我连给孩子买药的两块钱都没有,你觉得我会有钱打狂犬疫苗?

要不是村支书可怜我借给了我十块钱,我连买车票的钱都没有。”

三天前,孩子高烧不退,原主着急万分,走投无路只得跑去找老周家借钱。

周老根那个狗东西一看到她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家里的大黄狗放了出来。

要不是原主害怕她死了孩子就成了孤儿,只怕是也活不长,所以她拼命挣脱,这才留下了一条命。

回到牛棚的第二天,原主就开始高烧,好在孩子烧了一天竟然好了。

她拖着虚弱的身体到地里掰玉米,想着把玉米碾碎了给孩子做大碴子粥喝,结果一头倒下去,人就没了。

想到这些,她鼻头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

这种走投无路的感觉,如同就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似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苦了。

男人二话不说拉着她转身就往回走!

“走,我带你到军区卫生所去打狂犬疫苗!”

辛元元脑袋一阵眩晕,这男人有病吧?

她话都没有说完,急躁个什么?

上一世她还没有跟男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呢,他的手抓住她胳膊的时候,她浑身鸡皮都冒了出来!

“哎呀,周营长,你拉着谁家媳妇啊?”

就在辛元元刚要开口解释之时,一个胖墩墩的大脸突然凑到她面前,眨巴着一双八卦的眼睛好奇问道。

这声音,正是刚才那颇具喜感的东北口音。

“我媳妇!”

周云野突然大声应道。

辛元元吓了一大跳,她本能以为他会打哈哈糊弄过去,毕竟现在的她瘦的跟个骷髅似的,跟高大帅气的他实属不相配。

他说她是他媳妇,不怕被人笑话?

显然,被吓到的不止她自己,还有那扯着一口东北口音的黑壮婆娘。

刘嫂慌忙连连后退两步,抬头看看周云野又看看辛元元。

她抬手用小手指,使劲抠了抠耳朵,她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听岔劈了。

周云野的名字在军区家属院那是如雷贯耳,据说不管是已经结婚的小媳妇,还是那没有对象的大姑娘,一看到他两条腿就走不动路了,就连她这生了三个孩子的婆娘,也喜欢多看两眼。

实在是太好看了。

他可是军区最有前途的军区王牌指挥官,身材高大长相英俊,跟电影明星似的。

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有这么一个瘦的跟麦秸秆似的,眼看着一阵风就能刮跑,一张脸毫无血色,看上去要比他大好几岁的老丑媳妇?

据说他三年前回家探亲时火速娶了媳妇,大家都说,他媳妇肯定得美的跟天仙似的。

要不然,能那么猴急?

可,这穿着,这打扮,这长相,这身材,跟天仙一点边都不占不说,甚至连平常人都不如,实在是太瘦太难看了!

“刘嫂,我得带我媳妇到卫生院去一趟,改天聊。”

周云野顾不上同刘连长媳妇寒暄,拉着辛元元就走。

这个刘嫂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了,家属院里谁家的老母鸡哪天下了蛋,哪家小媳妇半夜直哼哼,她都得打听明白了。

跟她说多了话,只怕又要出去说闲话。

“不用去打针,被狗咬了之后,我吃过草药了,药效比狂犬疫苗还要好。”

辛元元只得耐心解释,穿过来之后,她非但从空间中找到看狂犬疫苗注射了,还找到了祛疤膏。

倘若不是因为留着这伤疤当做道具使用,好让周云野知道周家老两口的狠心肠,也好加重他内心的愧疚感,她定是使用那个特效祛疤膏,这伤疤自然就修复的完好无损了。

“我跟着一对老教授学了三年中医,对我的本事我还是比较有自信的。

要不是那天孩子高烧的厉害,喝了我熬的中药一直高烧不退,怕孩子烧出个好歹,我也不会去借钱。

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惜命,我要是死了,孩子可就成孤儿了......哈哈,哈哈......周营长媳妇说话真好玩......周营长活的好好的呢,孩子咋就成孤儿了!

你们这是准备到大院里住是吧,申请房子了吗?”

刘嫂王桂花眨巴着一双眼睛,一脸八卦问道,心中暗自祈祷,要紧别分到她家隔壁!

可,怕什么,来什么。

听到周云野的话,她感觉天都塌了!

“分了,就在刘嫂家隔壁,等收拾好了请刘嫂来家里坐坐......”周云野回答道,他并没有坚持带她到卫生所打狂犬疫苗,他亲眼看到她给杨长官扎针的过程和疗效,心里莫名对她的医术非常认可。

她说没事,那肯定就没事了。

“好好好,周营长,你们忙,你们忙......”王桂花脸上突然闪烁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讪讪笑笑拔腿慌慌张张就跑。

刘嫂竟然不八卦了,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周云野无奈笑笑同辛元元小声解释道,刘嫂之前一直带着孩子在乡下,三个月前才搬来家属院,就在他们院子一墙之隔的东边。

刘嫂勤快能干,手和嘴都没有闲着的时候。

刚刚来了三个月,就因为她那漏风的嘴巴,被人家找上门干了好几架。

“要不是你来的比较突然,我来不及打申请要家属院,我肯定是要好好斟酌一番咱们的住处,找一处邻居容易相处的院子住。

不过这个院子也有好处,原来住在这里的王营长媳妇比较讲究,院子里收拾的非常干净,咱们来了之后,可以直接入住。”

“不过东西肯定短缺很多,我先带着你回来看看,回头慢慢添置。

部队招待所就在镇子上,这几天辛苦你带着孩子先到招待所讲究住几天。”

周云野耐心同她解释道,毕竟之后要在这里住下,跟家属院的军属肯定是要打交道的。

提前熟悉一下邻居,省的再因为口舌同刘嫂起争执。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更何况刘大柱就是他的下属,闹起来不好看。


1980年,军区家属大院“救命啊!”

一道凄厉哭喊声突然打破了家属院的宁静,一个身穿黄色连衣裙,满脸惊恐的年轻女人没命往外跑,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刚跑出去几步,身后嗡嗡嗡鸣叫声此起彼伏,一群蜜蜂密密麻麻朝着她飞过来!

尖叫声中,黄衣女人穿着半高跟牛皮凉鞋的双脚一个趔趄。

哐当一下,她面朝下背朝上结结实实摔了一个狗啃泥!

蜜蜂如同执行命令的死士一般,嗡嗡嗡蜂拥而上,一股脑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娇嫩肌肤上疯狂亲密接触。

看女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站在不远处的辛元元撇嘴不屑讥笑。

想不到军区大院竟然有她这样的疯女人,她不过是碰巧遇到她,打听该到哪里找男人周云野而已。

这货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骂,骂她痴心妄想,一口一个臭要饭的臭乡巴佬,捡起一根木棍就往她和孩子身上打!

笑话,就她那两下子,还想着欺负她?

她完美躲过打过来的棍子,同时用意念召唤了一群蜜蜂过来,必须让这个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吃个苦头。

要不是八零年代法制健全,不能随意伤人,她都想召唤毒蛇毒虫,随便一口就能要她的命!

她伸手把吓的哇哇大哭的孩子抱在怀里,亲一下孩子的额头轻声安慰。

接着掏出一方破旧但干净的手帕,轻轻擦拭干净孩子脸上的泪水。

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装有行李的尼龙袋子,拖着虚弱的身体继续往军区大院里走。

穿越八零,她的空间和身上的本事都跟着她来到了这个年代。

能够召唤百兽是她的灵力之一。

她不动声色就给了那女人一个教训,并且貌似这事也追究不到她身上。

毕竟夏天蜜蜂到处采蜜,那女人又穿一件招蜂引蝶的黄色衣服,就算是蛰的鼻青脸肿,那也是活该。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女儿平平抬起眼泪模糊的小脸,可怜巴巴说道。

“平平有妈妈就足够了。”

看看怀里瘦的跟豆芽菜一样的女儿,辛元元满脸的心疼。

这孩子从生下来就没有见过周云野,孩子早产身体虚弱,原主顶着一个二婚搞破鞋的坏名声,是个人就想着踩一脚,村里小孩子被大人挑唆着也不跟她玩。

长久以来,孩子胆小又内向,话都不敢多说。

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面黄肌瘦大脑袋细脖子,三岁的孩子也就是十多斤一米多高,看起来还没有两岁孩子大,身高体重都严重不达标。

原主这个当妈的,拖着虚弱的身体把孩子生下来,并且独自一人能把孩子养活已经是耗尽全力,孩子瘦弱营养不良,还真不能怪她。

不过既然她穿成了孩子的妈,那必须把孩子养好了,她也有这个能力。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也叫辛元元,她是一名军嫂,还是一名声名狼藉的留守军嫂。

而她上一世的她则是特种部队的军医。

两天前,在驾驶直升机执行任务的时候突发意外,她就穿成了她。

想想原主的经历,她忍不住摇摇头,心里暗骂一声这烂命。

原主是二婚嫁给周云野的。

三年前结婚的那天晚上,酒席过后新郎官白午梁送客人回来的路上,意外掉到了水库里,那叫一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出了这种事,热心村民自发帮着找人。

小姑子白枝枝的相亲对象周云野正好休探亲假,热心肠的他来家里帮忙找人找到半夜。

不知为何,他竟然稀里糊涂上了她的床,两个人有了夫妻之实,被白家人当场捉奸。

这事直接炸了锅,白家人跳着脚闹腾了一晚,更扬言要把这事告到政府去。

这年头,生活作风出了问题,非但前程不保,还要游街坐牢,这辈子算是完了。

迫于无奈,周云野只得答应白家人的条件,他拿五百块钱给白家算是封口费,并且把原主娶回家。

这下轮到周家爹娘不愿意了,毕竟周云野参军之后多次立功,此时已经是连长了,那可是前途无量的军官。

就连白家那长的如花似玉的白枝枝他们现在都看不上了,怎么能娶一个刚嫁人就丧夫的丧门星?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娶一个大姑娘彩礼也就是二百块,他们周家娶一个寡妇却花了五百块,简直是破财又晦气!

感觉吃了大亏的周家老两口,新婚第一天把原主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倘若不是周云野承诺回部队后再寄回来五百块给他们,原主能被他们逼的去上吊。

或许周云野从心里也不承认辛元元这个媳妇,在他将原主娶回去的当晚,他半夜爬起来就走了。

自从以后,他再没有回来过,是死是活不知,彻底坐实了原主克夫的名声。

顶着克夫偷人名声的原主,原主过的是生不如死。

悲催的是第二个月就发现怀孕了,可周家老两口一口咬定这孩子周家的种,直接把她赶了出来。

可怜原主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回到了娘家,想着娘家能帮她度过这个难关。

可娘家发话,她不拿出五百块钱彩礼,就当没有她这个闺女,是死是活不管他们的事情。

她上哪里找这五百块?

倘若不是走投无路的她跑到后山去上吊,被下放到这里的一对好心老教授救下,只怕她早已经一尸两命了吧?

这三年,原主带着女儿在后山窝棚艰难度日。

身体的劳累心理上的折磨,早已经把原主折磨的生不如死了。

倘若不是因为记挂着孩子,只怕原主早舍了这条烂命了。

两天前,原主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醒过来的时候就她就成了她。

罢了,既然她成了她,她就有责任替她好好把女儿抚养长大成人。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弄清楚周云野是死是活。

死了,她就要一个烈士家属的身份,再争取一部分抚恤金。

活着,她就同他离婚,拿到孩子的抚养费。

养孩子需要的不是一个钱,更何况她是要创业改善她跟孩子的命运的,必须有足够的本金。

八零年代百废待兴,她有信心能在这个风口闯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吱吱吱......”一只小个头灰老鼠从路边贼头贼脑探出脑袋叫唤几声,接着一溜烟跑远了。

辛元元笑笑,小老鼠告诉她前边就是长官办公室,去找长官杨建国就好,那人刚正不阿,有事办事,定能帮助她。

辛元元一路留意营地办公室的门牌,看到一处写着长官办公室的房间,她毫不犹豫敲门走了进去。

“同志,你找哪位?”

看着面前这穿着破烂面如菜色如同逃荒难民的农妇,长官扬建国急忙起身询问。

“你好,我是周云野爱人,我找周云野。”

辛元元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女儿平平身体虚弱,又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那是又累又困。

好在这两日,她悄悄给孩子喂了一些灵泉水精华,否则这孩子早已经病倒了。

“同志,你是周云野的爱人?”

扬建国一脸惊诧不敢置信询问,无论如何不能把面前这个又黑又瘦穿着补丁摞补丁衣服的农妇,同周云野联系到一起。


周云野心里内疚万分,今天到宿舍搬东西的时候,正好碰上这臭小子回来,跟他说了媳妇孩子来了,他要搬到家属院居住的事情。

李杰得知他媳妇孩子来了,执意要过来看看嫂子孩子,还特意把准备寄回老家的包裹拿了出来。

包裹里有他新买的床单被罩和水盆暖瓶毛巾,执意让他带回来先给嫂子孩子用。

要不然,现买也来不及。

周云野自然不能要,李杰急了,他说上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若非周营长相救,他现在早就成肥料了!

就冲着周营长的救命之恩,这点东西算什么!

他还想着找时间到县城买礼品当做给嫂子的见面礼呢。

周云野拗不过他,只得把东西收下,找个机会把东西折成钱还给他才好。

在回家属院的路上,周云野就察觉李杰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还以为训练的时候磕碰出皮外伤了,也就没有当回事!

都是他太大意了!

技术比武还有十天就要举行,如果现在给李杰做手术,岂不是要错过大赛了!

这场大赛,对李杰非常重要!

李杰刚刚入伍一年,如果这次技术比武能够拿到名次,他就可以留在部队了。

否则,他只能退伍回老家了。

他知道李杰对部队的留恋,为了这次比赛,他每天都主动加练,倘若他真的因为腿伤失去留队的机会,他绝对不会原谅他自己!

“我试试......”安排李杰回屋子里木板床上躺下,她掏出一包银针,用滚烫的热水将银针消毒准备下针之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要帮助断裂的那根血管止血。

止血之后,还要把滞留在体内的淤血引流出来,所以她需要李杰的小腿之上切开一个小小的口子,这就需要手术刀和消毒药剂,还需要一些消炎药。

她可以说银针是下放到白羊村的那对老教授赠与的,这个理由任谁也找不到毛病。

可要是能拿出手术刀和消毒酒精和消炎药的话,就有些说不清了。

万事还是注意点的好。

“周云野,帮我到卫生所要一把手术刀和一些消毒碘伏和六片安乃近,就说我不小心切到手了,我需要自行处理一下伤口。”

辛元元走到院子,跟站在院子周云野说道一声。

“嗯......我这就去......我跑着去,来回十多分钟,不耽误事情吧?”

他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李杰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然是越快越好。

“尽量快点......”大门口突然传来一个自行车铃铛的声音,周云野同辛元元对视一眼,松开平平的手,拔腿就往外跑。

大门口有一辆二八式平把自行车,自行车车头上还系着一个红绸缎花,这是谁的自行车?

“哎吆,这不是病秧子家的自行车?

前些日子,那孩子半夜犯病了,两口子一路跑到县医院孩子差点没命了,回头就买了一辆自行车回来。

周营长,赶紧把自行车给送回去,她家孩子那毛病邪门的很,会传染......”王桂花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手里攥着一个煎饼,一边大口嚼着,一边故意扯着嗓门说着话。

那架势,唯恐西边院子的宋雪梅听不见似的。

“你给我闭嘴!

你再给我整天啄东拧西的给我惹是生非,赶紧给我滚回大坝子去,什么玩意!”

刘大柱气哼哼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冲着那王桂花就是一脚,疼的王桂花捂着大腿嗷嗷叫唤。

这一叫唤坏事了,嘴里那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煎饼滑落到了嗓子眼,噎的她站在那儿嘴里呕呕出声不停,眼睛都翻了白眼。

周云野已经骑着自行车跑远了,根本不知道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站在一边的刘大柱恨到脸色铁青,看王桂花这副丑样,恨不得抬手抡她耳光!

“你都是生了三个孩子的人了,怎么光长岁数不长心眼?

人长了嘴巴是吃饭说话用的,不是用来挑拨是非嚼舌头的!

你在大坝子因为一张嘴跟这个打那个骂的,搅和的一家人不安顿!

现在随军了,还是这副德行!”

“丢人现眼的东西,你再出洋相不正经过日子,我就跟你离婚!”

“呕呕呕......”任凭刘大柱暴跳如雷,抬起右手食指不停指着王桂花的鼻子尖训斥不停,那捂着脖子的王桂花,连一句争辩的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着她脸色越来越白,两条腿一个趔趄,人咕咚一声摔落在地,躺在地上只有往外倒气的份了。

“王桂花,你装什么死!

你还嫌弃不够丢人吗?

起来,给我滚起来!”

刘大柱越发怒了,恨恨抬脚踢她一下,抬头看口吐白沫的王桂花,顿时慌了!

“桂花,桂花......”他慌乱喊着王桂花的名字,奈何王桂花丝毫没有反应。

屋子里,已经给李杰扎上止血针,正在观察着出血情况的辛元元,听到外边嘈杂的动静,嘱咐平平乖乖坐在院子里阴凉里等着,她急忙跑了出来。

院子外边已经聚了一堆人,正在那儿七嘴八舌的说着王桂花的事情。

“刘连长媳妇是不死得了羊癫疯啊,赶紧送医院啊......不是不是,我看的清楚,刚刚她攥着大煎饼在这里吆喝呢。

一边吃一边跟刘连长呛呛呢,说着说着就倒下去了,难不成噎死了......都让开,我能救她!”

眼看着王桂花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拢起来,身体单薄的辛元元无论如何挤不进去,听到吃瓜群众的议论,她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救人如救火,王桂花真是被噎着了,生死存亡也就是几分钟的事情!

她急了,使出所有力气扯着嗓子大叫一声,就有人主动让开一条路。

辛元元一溜小跑跑到王桂花跟前,伸出手试探一把脉搏,掏出一根银针扎在心门之上吊住元气,接着让那焦急到六神无主的刘大柱,帮着把五大三粗的王桂花抱了起来。

她让刘大柱帮忙抱稳王桂花,她站在王桂花身后,伸出两条干瘦胳膊搂住胖胖的她的腹部。

她双臂吃力围环其腰腹部,一手握拳,拳心向内按压于受害人的肚脐和肋骨之间的部位。

另一手成掌捂按在拳头之上,双手急速用力向里向上快速挤压!

一下,两下,三下!

......八十,八十一......或许是因为王桂花太胖,她力气太小的缘故,多次按压之后,王桂花竟然丝毫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辛元元已经大汗淋漓,接近虚脱。


“辛元元,你简直是胡闹!

赶紧把针收起来!”

周云野一眼看到了正在给杨建国扎针的辛元元,古铜色的一张脸瞬间变黑了,阴着脸沉沉训斥出声。

尽管她一直脑袋低垂,凭直觉他知道她就是辛元元。

说起来,他跟辛元元还真是不熟悉。

那晚上黑灯瞎火的,他稀里糊涂上了他的床同她有了夫妻之时,那时候他连她长相模样都没有看清楚。

直到当晚他们被白家人抓住,他迫于无奈娶了她,因为这事闹的满村风言风语心里窝火的厉害,他更没有心情关注这些了。

这个辛元元真是有意思,这三年他虽然没有回去,可是每月都托父母给她钱的,可不曾委屈过她。

一声不吭跑到了军区来找他不说,竟然胆大妄为到给长官扎针!

她一个没有什么文化的初中生,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医术,就不怕把长官扎出个好歹来吗?

辛元元丝毫没有受到干扰继续行针,直到把最后一针拔下来,如同没有听到周云野的声音似的,轻轻对着杨建国问道。

“杨长官,您感觉如何了?”

“还真是神了!

辛同志,我真是舒服多了!”

“快,周云野,帮忙给辛同志泡茶......”杨建国从沙发上站立起身,一脸的不可思议。

几针下去,他的胃疼,竟然真的好多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可是就连京市专家大夫都没有特效药的慢性病啊。

“杨长官,下针只能暂缓您的疼痛,不能根除病根。

等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去抓药服用两个疗程,服药期间切忌注意饮食,两个疗程后,我再根据您的身体状况调整药方,保准会有疗效。”

辛元元冲着杨建国笑笑,看杨建国一脸惊诧的样子,心里暗道一声有门,就知道这事情成了。

中医文化在华国有着千年历史,对于疑难杂症的治理有着神奇疗效,偏生这个年代对中医打压的厉害,经验老道的大夫,都不敢光明正大给人治病,还真是可惜了。

好在这次出手有相当明显的疗效,这个人脉,她顺利搭上了,她心中窃喜。

“好好好,麻烦辛同志把药方写在这上面就好。”

杨建国一脸乐呵递过来一只派克钢笔一个笔记本,辛元元双手接过,坐下低头刷刷刷写着方子,看都不看周云野一眼。

一边的周云野直接原地变成化石,她竟然真的治疗好了杨长官的胃病?

刚刚她拔针的手法,看上去熟练至极,没有个三年五年的功夫绝对练不出来!

她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

“杨长官,方子好了,这些药材都是些常见药材,不过不知道这里能不能买到。

如果实在买不到,我可以帮长官到山上去挖。”

辛元元补充一句说道,毕竟这年头,中医被打压的厉害,药材店的药材怕是没有那么齐全。

如果需要她帮着上山挖药材,她就有了名正言顺留下来到理由。

离开白羊村,她就没有想到要回去,她得找到一处落脚点,再慢慢做其他打算。

只要有杨长官点头,就算是她同周云野离婚了,她也能有地方暂时安顿下来。

“好好好,谢谢辛同志......”杨建国拿着写有药方的笔记本,脸上的惊诧之意越发明显了。

她的一手钢笔字写的刚劲有力,比他的钢笔字还要好看上几分,这哪里像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初中生的字迹!

莫非这小子故意隐瞒了实情?

能让周云野见一面就娶回当媳妇的人,哪能一无是处!

就在杨建国咧嘴一脸灿笑,盯着那药方爱不释手之时,耳边传来辛元元的话,一下子让他想到了现在的难题。

辛元元来军区是要跟周云野离婚的。

“周云野,我是来跟你离婚的。”

辛元元盯着面前的男人说道。

男人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唇平口直,配上古铜色的肌肤,身穿一身军官制服,专属于军人的英清冷气质扑面而来。

这长相这气质这身材,就算是她生活的上一世,也是明星级别的存在。

只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竟然是个无情无义的渣男。

离婚?

周云野怀疑他的耳朵出了问题。

她费尽心思不择手段嫁给他,不就是因为他是军人每月有津贴,日子肯定会比在白家当寡妇要舒服的多吗?

怎么突然会要求离婚?

难不成这三年,她已经有了别人?

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心里竟然有一丝酸涩的感觉。

“坐坐,有事情慢慢说。

周云野,你眼睛干什么吃的,没有看到你女儿在这里吗?”

杨建国见势不妙,急忙岔开话题。

一个是有妙手回春医术的军嫂,一个是保家卫国英猛无敌的兵王,他打心眼里不想让一个家散了。

再者,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应该有一些误会。

身为长官,有必要帮助他们解开这个误会。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更何况是受法律保护的军婚。

听了杨建国的话,周云野这才注意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小的小孩子。

孩子尽管穿着破烂却是干干净净,就是实在是太瘦了,大大的脑袋小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几乎看不到。

孩子明显是受到了惊吓,一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一双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不放。

好在此时辛元元已经忙完,察觉到孩子的惊恐,急忙走过来,伸出手将孩子紧紧抱到了怀里,抬起手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轻声安抚。

“平平不怕,妈妈在呢。”

“我的女儿?”

周云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什么时候有孩子的?

父母从来没有提到过这件事啊!

就算是这三年他一直执行秘密任务不在部队,他委托好友兼战友黄有龙,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逢年过节黄有龙得空还到家里拜访过父母,从来没有听他提到过有孩子的事情啊。

“对,你的女儿,这是孩子的出生证明。”

辛元元没有好气出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张孩子的出生证明。

就担心他不会承认这个孩子,所以辛元元出发之前,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材料悉数都带在了身上,孩子到成年前的抚养费,他是赖不掉的。

周云野鼻头一酸,接过那张出生证明看都不看放到桌子上,抬头伸出双手,就要去抱那个眼神怯怯的小孩子。

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这孩子的五官同他几乎一模一样,这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或许是血缘关系使然,看到孩子的瞬间,他的内心滋生出一股奇怪的亲近感,让他迫不及待想要拥抱这个身上流着跟他同样血液的孩子了。

他激动伸出手去......
“这人谁啊,别不懂装懂啊,都把人治死了!”

“死了活该!

王桂花可不是个省心的,来了这三个月,闹了多少吵吵!”

“梁婶子,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说话怎么这么毒!

怪不得你家儿媳妇生不出儿子了!

有你这么毒的心肠,好孩子哪个愿意投你家胎儿!”

“放你娘的屁!

王桂花能生出三个儿子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早早嗝屁的货!”

“醒了,醒了,王桂花醒了!”

一片惊呼声中,王桂花嘴巴一咧,吐出一口没有嚼烂的煎饼,咧着嘴巴呼哧呼哧大声喘息,虚弱睁开眼睛询问。

“他爹,我没死吧......没,没,是周营长媳妇救的你......”刘大柱这才回过神,一张惨白脸终于有了点血色,眼圈都泛红了。

平日嫌媳妇聒噪嫌媳妇不懂事,可媳妇要是真出了事情,三个孩子没有了娘,那真是要了他的命啊。

“弟妹......”王桂花嘴巴一咧,脑袋一歪看到瘫坐在地上的辛元元,立马哭了。

周云野媳妇真是好人啊,短短半天救了她两回啊!

她发誓,她王桂花这条命,以后就是周云野媳妇的!

哪个要是欺负她,她呼烂她的嘴!

她想着弯腰把坐在地上大喘气的辛元元搀扶起身,没想到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点劲都没有,站都站不稳了。

“嫂子别担心,没事了。

刘连长把扎在嫂子心口窝的银针拔出来给我,快带嫂子回去歇着吧......”接近虚脱的辛元元脸上强挤出一个笑容,抬手摸一把被汗水打湿透的头发,虚弱说道。

救王桂花真不是轻快活,差点把自己累噶了。

刘大柱感激点点头,在两个壮实婆娘的帮助下,这才小心搀扶着王桂花,慢慢往院子里走过去,三个光头小子跟在身边,个个咧着大嘴哭个不停,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他们前脚离开,一群人这才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面色蜡黄穿着破烂的干瘦女人身上。

“你真是周云野媳妇?”

“你真厉害啊,竟然能治病救人啊。”

“不对啊,听说周云野娶的是一个二婚没有工作的小寡妇,就是一个农村庄户种地的,怎么就突然会治病救人了呢?”

一群婆娘团团把辛元元围在其中,七嘴八舌议论个不停。

辛元元笑笑没有接话,她身上力气几乎消失殆尽,她可没有精力跟她们扯闲篇。

她试探着慢慢起身准备往回走,有两个嫂子伸出手想要搀扶一把。

她摆摆手示意不用,就两步路,她自己能走回家。

周云野骑着自行车一路朝着院子方向飞奔,大老远就看到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群人。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把两个脚蹬踩的飞快,飞一般跑到了家门口,一眼看到那虚弱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面色蜡黄的辛元元。

他心里咯噔一下,飞身跳下车,身后哐当一声,自行车摔落在地。

他都来不及把自行车放好,一头钻进人群,急忙抱着辛元元就往院子里跑。

“怎么了这是?

是哪里不舒服吗?

要不要上卫生所看看?”

他急忙询问。

“刘连长媳妇吃煎饼差点噎死了,你媳妇救活了刘连长媳妇,把自己累倒了。”

“快让她回家好好躺着歇歇......”就有那热心的嫂子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明白了,周云野方才恍然大悟,心里焦急万分嘴里却又忍不住埋怨出声。

“坐了一天一夜火车,身子都累乏了,都没有歇歇呢,这怎么把自己累倒了......没事,歇歇就好了,东西都带回来了吗?”

辛元元蜷缩在他怀里,强打着精神询问。

讲真,浑身酸软躺在男人臂弯里感觉舒服多了,话说这男人真有劲,抱着她稳稳当当,那是一点不费劲。

原主这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王桂花又实在是过于壮实,用海姆立克法救人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只需躺下休息会,等趁人不备喝几口随身空间的灵泉水,体力就能恢复一些。

要想让这具身体恢复健康,除了多进食有营养的食物,每天喝一些灵泉水滋补身体之外,她还需要到山上吸收一些木系灵气才好。

“嗯,都带回来了,你先回炕上躺一会,我这就去把东西拿过来......”李杰这会躺在东屋木板床上等待治疗,周云野只得暂时把辛元元抱到西边炕头上去。

就是炕头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长久没住人落了一层灰有点脏。

刚想着把辛元元放到炕头角落靠一会,他好到院子里去拿张炕席,一个身穿深蓝色短袖上衣的年轻女人默默跟着走了进来。

她将一包药物放到了炕头上,一声不吭回到院子,从平板车上的行李堆里,找到一条破烂毛巾快速把炕头擦拭一遍,又拿出一张干净凉席帮着铺到了炕上。

辛元元认出了她,正是有一面之缘,西边院墙丁副连媳妇宋雪梅。

“嫂子......”周云野吃惊喊了一声,宋雪梅点点头算是答应,指指放到炕头上的药物。

“自行车我推回去了。”

说罢,她低着头就往外走。

大门外,本来探头探脑朝着院子里张望的一群家属,看到宋雪梅出来了,呼啦一下跑出去老远。

宋雪梅已经见怪不怪,家属院里这群婆娘都说她是瘟神,可不得退避三舍。

她一张脸依旧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扶起倒在地上的自行车,看都不看她们一眼。

她一路推着自行车走进自己家门口,哐当一声,大门重重关上。

一群婆娘再次聚拢到了周云野家门口,探头探脑朝着院子里张望,嘁嘁喳喳的议论声再次响起。

“老天!

你们说,你们说,那个干瘦女人真是周云野老家的媳妇?”

“怪不得结婚三年一直不来随军呢,闹半天是因为拿不出手啊。

你看看,又黑又瘦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穿着还破破烂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火葬场爬出来的。”

“我说梁婶子,你这张嘴能不能积点德啊?

人家周营长媳妇尽管黑瘦,人家是真有本事的吧?

咱们亲眼看着,刘连长媳妇是她救活的吧?

不过是瘦点,怎么就成从火葬场爬出来的了?

你媳妇不也瘦?”

就有那看不惯那吃的肥肥胖胖的老婆子,一张嘴信口开河从来没有好话,一个直肠子大嫂子直接回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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