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反握住老妇人皱纹满布的手,“嬷嬷安心。”
…
次日清晨,微末点了阿乔一并离去时,一众浣衣婢咬牙切齿地跺脚暗骂。她瞥见阿乔脸上迅速收敛的笑意。
狭长的青石小径上,她不经意拂弄着道旁的透粉丁香,“你瞧这丁香开得多艳,可若没了树根,终究是枯骨一堆。”
阿乔正兴奋得不知所以,忽闻微末悠长的嗓音,心头不自觉就是一紧。
“西墙根那株不起眼的忍冬倒是常青,任是雨打风吹也自有个活法。”
“姐姐提点的是。”阿乔眸光流转,忽而将鬓边碎发抿得一丝不苟,取下耳垂上的镀金耳坠塞进微末手中,
“这东西实在张扬,烦请姐姐替我处置了吧。”
两女皆被禁足,微末倒整日清闲得无所事事。
明日便是端午,前世两女曾随赵晏锦江泛舟。龙舟行至江心时,三只毒箭忽然破窗而入。
那箭速度极快,赵晏下意识避开心口三寸,淬着毒的箭尖却凌风贯穿他的虎口。
剧毒触之则入肌肤,龙舟尚未靠岸人就失去了意识。
赵晏中箭昏迷,女眷群龙无首,太子几番前来探病,却暗中将死士插入王府。
直到第七日天刚破晓,赵晏撑着病体斩杀了潜入书房的死士,拎着血剑在前厅坐了一宿,那些人才仓皇退出府去。
此毒强横霸道,中毒后脏腑如被虫蚁啃噬般剧痛难忍,三日内若不解必死无疑。
太医们手段用尽,加之赵晏求生强烈,竟叫他生生扛到七日。
可灌下去的药太多了,早已不知究竟是哪一味起了作用。
微末坐在下人房里思忖。
她幼时曾与隔壁郎中学过几日医术,略通药理。
毒素入体后直奔肺腑,致口唇青紫呼吸促狭。太医心有顾虑不敢下猛药,所用的名贵解药太过温和,效果极弱。
而路边最寻常的马齿苋性凉止血,清热解毒,反是最能中和热毒,使毒邪外出。
那时她偷偷将马齿苋捣成泥状混入赵晏软粥,或许真是这随处可见的野菜起了作用。
今生两女禁足在院中,不知明日赵晏还会不会出门泛舟。
她思虑片刻后起身,无论如何,马齿苋总是先备上一些好。
她拎起竹篓从偏门离府,街头转角那家回春堂的掌柜从不缺斤少两。
“姑娘,你要的马齿苋,一共五钱。”
微末从伙计手中接过竹篓,点到最后三枚铜板时,街对面突然爆出撞破门窗的碎木声。
药铺伙计踮着脚张望,“准是温家那个混世魔王又闹起来了!”
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