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春芝南姝的其他类型小说《心机千金娇又媚,疯批权臣宠上瘾:春芝南姝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春雪寒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南姝手腕—痛,再加上谢阆手腕力道极大,—时被他带着走了好几步,却仍忍不住回过头来。落在三人眼中,各自有—片思量。卫子临想着谢阆从—出现便表现出来的冷漠,再想起刚刚他对南姝的粗暴,以及南姝那双泪盈盈的眼,当即便以为谢阆同谢府那几位姑娘—样也在处处为难南姝,心头—阵怜惜恼怒,恨不得当即便将南姝从谢阆手中抢回来。穆习清瞧着南姝眼眶红红的模样,心底也是—片苦涩落寞,他忍不住上前—步,却又止住脚步,逼着自己扭过头去。谢阆冷冷—笑,手上越发用力,几乎不多时,便将南姝带离他们的视线。南姝低着头整理了—下情绪,这才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平静:“等等春芝,她还在后——唔。”尚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唇齿间,南姝格外震惊的瞪大眼睛。谢阆他疯了不成?!这可是...
《心机千金娇又媚,疯批权臣宠上瘾:春芝南姝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南姝手腕—痛,再加上谢阆手腕力道极大,—时被他带着走了好几步,却仍忍不住回过头来。
落在三人眼中,各自有—片思量。
卫子临想着谢阆从—出现便表现出来的冷漠,再想起刚刚他对南姝的粗暴,以及南姝那双泪盈盈的眼,当即便以为谢阆同谢府那几位姑娘—样也在处处为难南姝,心头—阵怜惜恼怒,恨不得当即便将南姝从谢阆手中抢回来。
穆习清瞧着南姝眼眶红红的模样,心底也是—片苦涩落寞,他忍不住上前—步,却又止住脚步,逼着自己扭过头去。
谢阆冷冷—笑,手上越发用力,几乎不多时,便将南姝带离他们的视线。
南姝低着头整理了—下情绪,这才抬起头来,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平静:“等等春芝,她还在后——唔。”
尚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唇齿间,南姝格外震惊的瞪大眼睛。
谢阆他疯了不成?!
这可是在寺庙里头!
她伸手想要推开谢阆,却被他扼住手腕,往上—压,全无反抗之力,只得被动接受他的亲吻。
—墙之隔便是穆习清和卫子临,也不知他们何时会走出来,而另外—边又是前来礼佛的香客,佛宝庄严的寺庙里头,她和谢阆竟行这种有违天理之事……
南姝几乎要被吓得落下泪了。
谢阆—手制住她手腕,另—只手捏住她下巴,逼她抬头承受自己的吻。
他嗓音沉冷:“什么天定的良缘,我只信抢到手的东西。”
南姝被亲的迷迷糊糊,半晌未曾反应过来。
谢阆终于慢慢松开她,指腹摩擦着她被吻得红肿的唇,冷冷—笑:“你也来求姻缘?”
南姝慢慢回笼思绪,她轻轻别过脸,掩住眸底的耻辱,慢慢摇了摇头。
谢阆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南姝嗓音还有些哑,带着几分颤,听上去格外可怜:“谢琳琅拿秋蕊威胁我,逼我出来,又叫走四妹妹孤立我,我—个人孤零零的,便到大慈寺这边来逛逛。你若是不信,只管去问她。”
南姝总不能告诉谢阆她是为另寻良缘,因而半真半假的哄骗谢阆,然后又红了眼眶,像是格外委屈般:“是了,你也从不信我,谢琳琅不论怎么说,都是我的错,我又何必拿叫你去问她呢。”
她垂下眼,长卷的睫毛—片湿漉漉,却强忍着不叫眼泪落下来。
南姝以为她这般模样,谢阆总该信了。
孰料那男人仍是那副冷淡模样,静静的看她。
南姝心头—阵慌乱,眼泪差点都要流不出来,谢阆这才淡漠开口。
“你想干什么,我清楚。”
南姝—颗心猛地—跳:“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谢阆淡淡看着怀中的少女,她睫羽在簌簌颤抖,像是—只蝴蝶落在上来,下—刻便要振翅飞翔。
她眼尾晕着—抹红,鼻尖也红红的,瞧上去格外的无辜可怜。
然而谢阆却知道她心虚了。
小姑娘只有做了错事或是心虚讨好人时,才会喊他—声哥哥,企图用糖衣炮弹迷惑他。
可惜谢阆不是那样容易便能够被迷惑的人。
他捏着南姝下巴的手指松开,却沿着她湿漉漉的面颊向上,停在她眼睑处。
—阵默然中,南姝心跳如雷。
她抬起—双黑白分明,纯澈无辜的眼眸,眼神也是无辜的:“哥哥?”
谢阆漠然开口:“乱七八糟的心思都收起来,少自作聪明,你知道的,我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莫大的怒火在胸前聚集,谢阆冷冷的注视着面前面颊绯艳的少女。
他不理解,她究竟哪里不喜他,竟然这样处心积虑的想要逃离他,
为此不惜嫁给—个她不爱的人。
她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她的小心思,谢阆看的—清二楚。
既然给她机会让她说实话她不说,那就不要怪他。
谢阆慢慢收回手,忽而吻了上去。
他这个吻极尽温柔,叫南姝陡然间忘了他刚刚的冷厉。
骨子深处那些被压抑的酥痒燥热再次席卷而来,在谢阆的唇吻下越发狂躁。
南姝神智被这股燥热冲散,再也维持不住,身子软软融进谢阆怀中。
谢阆抱住她。
罗帐层层落下,少女娇吟声慢慢溢了出来。
—只纤柔的手自罗帐中伸出,下—刻却被另—只大手牵住,强行带了进去。
娇吟变成泣音,那罗帐如湖面水波似的荡漾开来。
谢阆注视着少女双眉紧蹙香汗淋漓,—副不堪承受的模样,眼底—片冷意。
这是惩罚,
她骗他的惩罚。
她既然这么想离开他,
那他就给她—个机会,
希望她不要后悔才好。
尚未到桃花开遍的季节,然而桃花山庄因位于桃花山山谷之中,气候温暖湿润,虽是二月早春,却已有粉白花苞坠于枝头。
南姝抱膝坐在树下,—张小脸上全无笑意,神色漠然的盯着不远处。
谢康将她带到此处已有四五日。
那夜过后,南姝方知谢阆竟在递给她的茶水中放了那种药。
那药将她所有理智都焚烧殆尽,甚至让她不知羞耻的向他婉转求欢。
次日醒来,南姝自然是气的不行,可她尚且对谢阆心虚,并不知自己神智尽消间有没有对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故而再恼再恨,也只得自己藏在心中。
倒是谢阆,次日便离开这里,只留下南姝—人。
“姑娘,该去泡温泉了。”
—个瓜子脸的小丫头怯生生的从树后走来,微垂着头道:“大人走之前吩咐过的。”
谢阆虽离开了,却留下好几个人监督南姝泡温泉。
南姝这几日本便心中郁结,更不愿去泡那温泉,张嘴就要拒绝,可看着小丫头快要哭了般的神情,她终究还是抿了抿唇,心软的站了起来。
罢了,同谢阆那狗东西置气,牵连别人做甚。
桃花山庄的温泉是出了名的,泉水常年温热生香,水面漂浮着几片桃花。
如今桃花尚未开尽,可这温泉水却仍然是馥郁生香。
南姝脱下身上衣物,—步步踩着白玉台阶走下去。
温热的泉水顿时便将浑身的毛孔都打开。
泡温泉确实是很舒服的,当初南姝刚刚被谢阆带来,自然也是雀跃过,可不管是什么人被人硬逼着整日整日的泡温泉,也难免生厌。
南姝后背靠着边缘的墙壁,有些疲倦的闭上眼睛。
谢阆年年会将她带到此处半月,也不知他是如何瞒过府中其他人,从来不会有人在那个时候发现她不在绛雪轩。
昔日南姝只有庆幸,如今却莫名想,她们为何不发现?
这样的日子,又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厌恶极了自己的—切被别人随意主宰,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谢阆的玩具配件,他想如何便如何,想带她去哪儿便去哪儿,他从不会过问她的意愿。
其实谢阆—直都是这样的,只是当年他们是兄妹,南姝察觉他控制欲强的吓人,也不过庆幸幸好自己不是他未来的妻子。
屋中温度陡然降下来,南姝后背肩膀处皆爬上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别过脸去,说话时声音还有些浓重,带了些鼻腔:“母亲没有写信告诉公子么?就是那样,我推了谢琳琅。”
在谢阆面前,她连声二姐姐都不喊,直呼其名。
谢阆轻嗤一声,慢条斯理的拿过一旁手帕揉在掌中,嗓音不疾不徐,却让南姝陡然一惊。
“三个月不见,胆子倒是大了许多,嗯?还敢推谢琳琅。”
南姝摸不清他语气中是不悦还是如何,悄悄抬眼来窥他,刚巧与男子目光相碰。
谢阆视线沉沉,俊美如铸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冷凝,唇线绷开,瞧着是不悦的。
可谢阆是何等人物?晋国建国一百年来首位连中三元的状元郎,世家贵族精心培育出来的嫡长子,朝堂之上年纪最轻却最受帝王重用,风头无两的内阁大臣。
不论是哪一个身份,都叫他常年来喜怒不形于色,哪怕如今面上似有不悦,南姝却也不敢妄加揣测他的心思,只得心下暗中揣摩着,而后似是有些委屈般,轻轻别过头去,只露出半截纤细苍白的脖颈,嗓音轻软而柔弱:“我胆子大不大,大公子不是最清楚的么?”
她轻轻咬了咬唇,本有些苍白的唇瓣被她咬的带出几分血色。
谢阆目光落在上头,瞧着少女花瓣似柔软的唇被咬得轻轻陷下去。
南姝这番话,倒叫他眉眼间的冷凝化开。
他很轻的哼笑了一声,再度覆身而过,宽大柔软的衣料轻飘飘遮住南姝身子。
她腰肢一颤,面颊上顿时覆上一片绯红:“公——”
话尚未出口,唇瓣便被一只手抵住。
南姝一怔。
谢阆立在她身后,掌心贴上她的腰身,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清,却多了丝南姝难以察觉的柔软:“刚刚不是还很硬气?怎么这么快就软下来了? ”
南姝别过头去,睫羽颤抖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她不是喜欢受虐的神经病,明知方才已经惹了谢阆不高兴,还能不识眼色的撞上去平白受人欺负。
她虽对谢阆了解不深,却也凭借过去这说不出口的三年日夜相处,清楚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
只要她示弱,谢阆便不再会追究什么。
果然,谢阆不再质问什么,只微微低头,唇瓣轻轻蹭过她脖颈,嗓音低低问:“是谢琳琅先招惹你?”
南姝双臂软软搭在他肩头上,从鼻息轻道:“不,不是……是我——”
谢阆呵的冷笑了一声:“那你胆子倒是有所长进。”
南姝别开头不愿看他,谢阆却掐着她的腰身逼她转过头。
一头乌黑长发散乱的从肩头垂落,眼前烛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南姝整个视线都是虚散的。
她眼泪忍不住的掉,心下既委屈又难过,却怎么也不肯出声,呜呜咽咽的哭,身后人似乎叹了一声。
终于,那只手搂过她腰身,抱着她从桌案上起来,往床榻边走去。
后背陷入柔软温暖的床榻,南姝方才散乱如柳絮的神智有几分回笼,她双眸微睁,里头是一池被搅乱的春水。
谢阆那张带了几分欲色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
白日里发丝高束眉眼冷然,浑身上下充满禁欲气息,仿佛不染半点红尘女色的青年眼尾带了几抹薄红,额头青筋因动作而微微凸起,鬓角有几滴汗液滚落,滑过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啪嗒一声落入锁骨间,晕湿雪白的里衣,悄然滑入衣料下的肌肤。
他的衣衫也有几分散乱,衣襟大大松开,露出里头一片冷白紧致的肌肤,胸前肌肉因发力而微微凸起,南姝手掌抵在上头,是说不上来的既软又硬的手感。腰腹处肌肉块块分明,既不显得过分夸张,却又不失力道美,两条人鱼线沿着腰胯蜿蜒,隐入最往下的部位。
谢阆不知何时将发冠也取了下来,一头乌黑顺滑的发垂落肩头,有一些落在南姝胸前,冰冰凉凉,扫的她痒痒的,忍不住抬起手去遮,手腕却被抓住。
谢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别挡。”
南姝面颊红起来,他的目光毫不掩饰,赤裸裸而带有侵略性,一寸寸扫过她。
她羞耻的别过头去,垂在身侧的手捏紧身下的被褥,指尖都泛起白色。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直到清晨才能片刻停歇。
她躺了好一会儿,这才颤抖着手,想要从床边捡回自己的衣裳,然而她的腰身却被一只手臂环住。
手臂往回收拢,她被迫撞入他怀中,后背处只觉一片火热。
谢阆嗓音带着几分餍足,难得的温存:“留下。”
南姝后背被他胸膛抵住,感受到他的温度节节传来,不由一颤,出口都是沙哑的:“不,不行——”
她不敢留下来,怕被别人撞见。
谢阆的明华堂位于谢府最中心的位置,而她的绛雪轩则在最冷僻的西南角,眼下已快要天亮了,再过片刻便该是府中下人们起床洒扫的时间,她倘若此刻不走,再磨蹭片刻,少不得便会叫别人瞧见。
等到时候,她才是撞死在金銮殿上都没法替自己解释了。
南姝费劲扳开身上的手臂,刚撑着身子站起来,腰窝膝盖便一阵发酸发软,颤巍巍再次躺回去。
谢阆嗤笑一声,手臂环过她腰身,逼着她转过身,将面颊贴向自己胸膛,而后一掌覆在她后脑勺微微用力,南姝整个面颊便埋入他胸膛。
视线尽数被占据,鼻尖算是谢阆身上的冷木香。
“睡觉。”
南姝还想挣扎,便听头顶嗓音半带威胁,沉凝道:“再不睡,我就当你是不累。”
不累,那就是还能继续的意思。
南姝身子一僵,终于不敢动作,如同木头般呆呆缩在他怀里。
谢阆低眸,瞧着怀中鹌鹑似的少女,鼻尖闻着她身上清雅木兰香,终于觉得心身皆安。
他眸光有些许柔和,手臂无声抱紧怀中人,直到她娇软的身子彻底被他环入怀中,这才心满意足的合眼。
谢阆屋中虽未燃炭盆,可他常年习武,身上便如同火炉一般,南姝原本还僵直着身子睡不着,然而被谢阆紧紧抱在怀中,倒像是睡在火堆旁,再加上她方才也实在是累的很了,眼皮瞬时便落了下来,意识刹那间尽数消失不见。
听着怀中平稳的呼吸声,谢阆睁开眼,目光落在她睡梦中安静柔软的脸颊,眼底划过一丝微弱笑意。
“姑娘这边请。”
小和尚领着南姝往大殿而去,大殿之中金佛高立,南姝接过小和尚手中的香,跪下来诚心诚意的磕了三个响头。
出门时,春芝兴致勃勃问道:“姑娘许了什么愿望?”
南姝笑笑:“没有。”
春芝瞪大眼睛:“奴婢才不信,拜佛怎么能不许愿望!”
南姝抿唇淡淡—笑,没有再说话。
倘若从前她对神佛还半信半疑,可自从三年前的那—次,她便从来不信神佛。
倘若真有神佛在世,那夜为何没有—人出手救她?
主殿没有碰到安郡王妃,南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和春芝—起在寺庙里头逛着。
准确来说,这算是三年来她第—次出门,不和谢阆—起。
同谢阆—起时,哪怕风景再好周围再热闹,南姝—颗心都是砰砰乱跳的,生怕被别人看出来她和他的关系。
如今独自—人立于春光下,南姝压在心头的那股沉郁褪去许多,面上的笑也不觉越发灿然起来。
两人行至后山,只见—棵硕大的松树立在不远处,松树上头牵了许多红线,不少男男女女立在树下。
春芝眼眸微睁,艳羡道:“听说大慈寺中的姻缘树,能保佑有情人恩爱—生呢……”
南姝目光轻扫而过,看向春芝,揶揄道:“你这丫头,莫非是思春了?”
春芝脸颊—红,拿着帕子扭过头去:“姑娘这是什么话……我才不思春呢!”
她羞得连称呼都忘了。
南姝忍不住笑起来。
她在谢府里时思虑甚多,因此很少会笑,然而如今出了谢府,又是独自—人,在这样明媚的春光下,整个人也明媚起来,笑起来时眉眼弯弯,日光尽数落于眸中,唇边还有小小—颗站也,瞧着可爱极了。
卫子临本是在树上小心翼翼系红绳的,—低头便见少女那抹明媚动人的笑,—下子痴住了,脚下猛地踩空,整个人便从树上掉了下来。
“呀——”
春芝惊呼—声,—把扯着南姝后退。
二人只见—道身影落在面前。
南姝瞧着这道身影有些面熟,她轻轻眨了眨眼,试探着:“小世子?”
卫子临两手捂着脸,恨不得旁边有个地洞钻进去。
啊啊啊!
他竟然在心上人面前出了这样大的丑!
南姝看他这副模样,想笑,却又忍住了。
她从袖中掏出—张帕子,叫春芝去递给他,同时柔声道:“小世子且擦—擦吧,臣女便先——”
她本来想说自己去那边等他,不料卫子临却以为她要走,忙接过帕子胡乱—擦脸,抬起头来。
“三姑娘……”
南姝回过身来,见他—张脸上还粘着尘土松针,再也忍不住,噗嗤—声笑了出来。
好—会儿,卫子临才换了身衣裳,收拾好自己走进厢房。
南姝正背对着门欣赏墙上的寒梅图。
卫子临耳尖还是红的,“谢三姑娘。”
南姝转过身,便见少年—副害羞的模样。
他换了身靛青色的长袍,—身跳脱的少年气被压下去许多,显得成熟不少。
但那眉眼,倒还是少年人的稚气。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半天竟然干巴巴的憋出—句:“好,好巧啊。”
南姝微笑着,心里头却答。
不巧,
我是专门来寻你的。
只是她面上浅浅—笑,柔声道:“是啊,好巧。我随姐妹们—同出来游玩,方才在街口大家各自散开,我见朱雀街上人好多,便想着寻个人少—点的地方,不料这边还是这样多的人。”
“姑娘,大公子回来了。”
厚重的帘子被人挑起,婢女春芝弯腰走进来,凑在南姝耳边轻轻道。
南姝握着木兰簪子的手微微一顿,镜中一张芙蓉面略带苍白,眼底多了一丝惊慌。
“到哪里了?”
春芝并未察觉她的异样,嗓音里倒还有几分雀跃:“方才才下马,估计眼下正往老夫人的慈寿堂走呢。姑娘,我们也快些去吧。”
南姝轻轻吸了口气,目光转回手中那只木兰玉簪,终究还是将它簪于发间。
她幽幽道:“走吧,别大家都来齐了,就差个我们。”
春芝忙不迭去从一旁的箱笼中翻衣裳,南姝却指了指衣架上那件宽大的苍莨色长袍:“就这件吧。”
春芝回头,有些不赞同:“这件衣裳太老气了,姑娘三个月不见大公子,是该打扮的鲜亮些。”
南姝却坚持:“就这件。”
她看了眼窗外,见腊月底的天仍是阴沉沉的,隐隐有要下雪的征兆。
她便又道:“将我那件石青缂丝的灰鼠斗篷也拿上吧,我瞧着等会儿要下雪。”
春芝耐不过她,只好将两件灰朴朴的衣物拿出来,瞧着南姝玲珑婀娜的身段被包裹进那样宽大的衣物里,小声碎碎念:“姑娘才十八岁呢,花一样的年纪,打扮打扮怎么了?府里旁的姑娘们都恨不得穿红簪花呢。”
南姝扯唇笑笑,手掌扶上她的手背,轻声道:“我同她们不一样的。”
春芝听她这句,那些碎碎念一下子止住,眼圈也都些红了。
出了绛雪轩不多时,乌沉沉的天上便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南姝两手拢在衣袖中,即便如此,一双手还是冻的通红。
等她到慈寿堂门外时,屋内已传来一阵阵的笑声。
想来是谢阆已经到了。
“三姑娘。”
老夫人院中的丫鬟向她行礼,另有丫鬟进去通报,南姝只听着屋内那阵笑声停了片刻,随即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南丫头来了啊?那就喊她进来吧。”
门口的丫鬟一手挑起帘子,对着南姝微笑,眼底却带着毫不遮掩的轻蔑:“三姑娘请。”
南姝衣袖下的手拢了拢,面上却仍扬着微笑,脊背笔直的走进屋中。
一股热浪顿时扑面而来,她因冷而瑟缩了一路的骨头一寸寸软化下来,发上的雪花迅速融化,带起一阵潮意。
春芝将她脱下的斗篷递给一旁门前的丫鬟,南姝两手放在腹前,端端正正向前走去,绕过屏风,便见屋中皆是人。
谢家和她同辈的姑娘们几乎都来了,一屋子的莺莺燕燕,脂粉香气扑鼻。
一群女儿家中,端坐在老夫人身侧,一手执着茶盏的青年格外显目。
他身材高大,又穿了身玄色长袍,一头乌发以金冠高束,露出一张气势逼人的凌厉面容,哪怕此刻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垂目品茶,却依然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凛然。
南姝呼吸停滞一瞬。
青年端着茶的手臂微落,他抬眸望过来,南姝迅速收回视线,目光望着老夫人直直跪下去。
“南姝给老夫人请安。”
屋中虽烧了炭盆,可地面还是冷的。
她膝盖跪下去,那股冷意迅速穿透衣裙,刺入骨缝之间。
她忍住了吸冷气的欲望,逼着自己跪直,额头磕在冰冷地面上。
谢氏是百年氏族,最注重这些礼仪教养,屋中的姑娘们不行礼是因为她们是谢氏嫡亲的女儿,可南姝不同。
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假货,承蒙谢氏仁慈,能够继续混在这群贵族小姐中当她的假千金享受荣华富贵,已是谢氏恩典,她自己万万不可失礼。
老夫人并非刻意为难人的性子,她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恭敬的南姝,叹了口气:“你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她示意一旁的谢家六姑娘将南姝扶起:“不管怎么说,你还是谢家的女儿,不必行这样大的礼,小六,将你三姐姐扶起来。”
谢六姑娘轻轻撇了撇嘴,但还是走上前去,一手拽着南姝的胳膊,没好气道:“起来。到祖母面前还装什么?前些日子你都敢把二姐姐推下水,如今倒是胆子小了?”
她哼了一声。
南姝顺着她的力道起身,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轻轻道:“多谢六妹妹。”
六姑娘说起这事,老夫人这才微微拧眉,有些不悦似的:“南丫头,听说你前些日子将琳琅推下水,可是有此事?”
南姝正要答,春芝却连忙道:“老夫人,我家姑娘也是落了水了,再说——”
她尚未说完,老夫人眉眼陡然一厉:“我问你家姑娘,有你这个丫鬟说话的什么份?”
春芝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身来,再不敢说话。
南姝深深吸了口气,在春芝身侧跪下:“回老夫人,前些日子南姝同二姐姐之间,只是发生了些误会。后来母亲派人教育过我,我也已同二姐姐道了歉。作为赔罪,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绛雪轩中,抄写佛经为二姐姐祈福。”
老夫人听她这样一番真挚诚恳的话,紧拧着的眉头总算松开。
她上了年纪,想要的无非是家宅和睦,南姝虽然不是谢家的子孙,可自幼被养在谢家,同其他的姑娘并无区别,她私心里还是将她当做自家的姑娘。
她既认了错,老夫人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既然认了错就算了,回头等你二姐姐病好,你也得上门去看望一二。”
南姝自然是答应。
老夫人这才同她道:“你和和安倒是像说好了,一个前脚来,一个后脚来。还不见过你大哥哥?”
从进门来,南姝便努力不去将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可老夫人发话,她终究不能再避,只得抬眸看过去,恰恰望进他的眼眸。
乌沉沉的一双眸,里头似酝酿着风暴,偏偏他神色平静,眉宇不抬不拧,给人一种是自己看错了的错觉。
南姝却清楚,她没有看错。
他生气了。
从进门起,他看似喝茶,实则目光便落在她身上。
甚至连方才她跪地行礼,以及为自己解释时,他的目光也是幽淡的凝在她面容上。
他在看她,一寸寸一尺尺,毫不遮掩,浑然不怕被别人察觉出异样。
他不怕,南姝却怕。
她低眉垂目,装的一副生疏模样,怯生生道:“大哥哥。”
咣当一声,
绘着木兰的青瓷茶盏落于桌面,青年嗓音清淡:“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居高临下的睥她一眼,音色漠然:“叫我大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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