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跪在房门前,哭得梨花带雨。
鸾镜中的自己,翠黛如山,云髻鬓蝉,眉间的芍药纹猩红夺目,我拿起丹砂纸抿了上去。
起身,拉开房门,挺身走了出去。
“饶了姐妹们,让我来。”
侵晨的天边露出鱼肚白,汴京城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中。
姐妹们一脸震惊,面上挂着将落未落的泪痕,刹那间止住了哭声。
“我柳絮身为醉花楼花魁,誉满京城,月银尚不及妈妈寿材上一道描金纹。”
“即便是今日,依然处处受你压迫、折辱。”
“此去,我要做张府檐角那盏长明灯,火不熄,恨不灭。”
我扭头,对妈妈挑眉:“做张大人的枕边人。”
区区一个张府乐伎,哪能入我柳絮的眼。
“志气倒是凌霄。”
说着妈妈将一匣颤声娇摔在我脚边,“昨日那盐商老爷赏你的金叶子呢?
交出来!”
我垂首掩住冷笑,他哪里是什么盐商?
御史台的暗纹玉佩从他袖口滑落时,我便知这“金叶子”是他让我夹带进张府的“密信”。
2“隆国府”洒金敕造牌匾不染纤尘,在日头下耀眼夺目。
张府朱门轻启,我抱紧蛇腹琴,抬脚迈过三寸高门槛。
抬头,迎上玉带束发的俊俏公子——张大人独子,醉花楼常客张思远。
四目隔空交汇。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眼神。
在转换的时空里,却让我愣怔了一下。
“公子好。”
我垂头福身。
他的目光忽凝在蛇腹琴的断纹处:“这琴……竟与墨府旧物一般无二。”
我心头一震,笑道:“公子说笑,此琴是醉花楼妈妈所赠。”
不远处传来一阵讥诮的笑声:“张公子,出门见喜啊。”
淡扫蛾眉、云鬓花颜的女子们正围坐在桂花树下,笑得花枝招展。
张思远闻言,抿唇一笑,摇着头拂袖离去。
身后传来女子们啁啾的笑语,带着胭脂俗粉的味道。
转头,满院的桂花树映入眼帘。
我嗅到淡淡的清香,开花的正是四季桂。
听闻,张府那只河东狮去灵隐寺进香未归。
夜里,一起被采买来的姐妹们抱着枕头,趴在炕头,兴趣盎然地聊起了天。
三更时分,夜深人静,月挂当空,我出恭。
忽闻良苑传来水花声,似有人沐浴。
便提起裙裾,行至假山后,月光下,瞥见张思远正在温泉沐浴。
我心中一动,暗忖:“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