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童芷心里总会时不时地想起橘子。她时常不自觉地打开手机,看看有没有任夕野发来的消息。
而任夕野也确实很守信,每天都会给她发一些橘子的照片和视频。照片里的橘子,一会儿在猫窝里睡得香甜,一会儿在猫爬架上欢快地玩耍,一会儿又乖乖地趴在任夕野的腿上,任由他抚摸。
看着这些照片和视频,童芷的心里既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橘子在任夕野那里过得很好,失落的是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时都能把橘子抱在怀里撸毛了。
经过半个月的精心打磨,童芷朋友约的漫画稿终于在凌晨三点画完了最后一笔。她保存好文件发送过去时,窗外天际线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简单洗漱后,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全然没注意到生理期毫无预兆地提前了。
童芷是被小腹处翻涌的绞痛惊醒的。她挣扎着想起身接热水捂下肚子,却发现冷汗已经浸透了睡衣。她起身翻找药箱,却发现止痛药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完了。
“糟糕!”她咬着牙,颤抖着手在手机上下单了止痛药,只寄希望于骑手能快一些。此刻她感觉小腹仿佛有冰冷的钝器在反复搅动,痛得她眼前发黑,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没过一会儿,门铃响起,但剧烈的疼痛让她直不起腰,只能佝偻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到门边。门刚拉开一条缝,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天旋地转,她只听到外卖员一声惊恐的“我的娘嘞!”眼前便彻底陷入黑暗。
外卖小哥被眼前这一幕吓得魂都没了,手里的药袋掉在地上。他蹲下身,慌乱地拍打着童芷的肩膀,声音都变了调,“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快醒醒啊!”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拨打120,“喂?喂?120吗?这里有人晕倒了!地址是……”
刚从公司回到家没多久的任夕野听到门外传来的呼喊,立刻打开门冲了出去,轮椅撞在门框上的巨响惊得外卖员后退半步。
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童芷毫无生气地倒在冰冷的地砖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浸湿,仿佛没有了气息的破布娃娃。
张向阳跟着冲出来,正好看到任夕野竟不顾一切地从轮椅上重重飞扑在地板上的这一幕,他脚上松垮的家居鞋飞脱出去,那双无法自主移动的双腿无意识地、别扭地缠绕在一起。他凭着双臂的力量,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拼命向童芷爬去。
张向阳一个箭步冲上前,想扶起他:“任总!您冷静!我先扶您起来!您的身体不能这么折腾啊!”
“别管我!”任夕野一把挥开张向阳伸过来的手,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张向阳从未听过的、近乎失控的焦灼和命令,“张哥,快把我床头那个应急的便携氧气袋拿来!快啊!”他吼着,目光死死锁在童芷毫无血色的脸上,双臂颤抖着,小心翼翼的将她上半身小心翼翼地揽入自己怀里。
张向阳被任夕野这不顾一切的样子震住了。他从未见过素来冷静自持的任夕野如此失态的模样。仅仅愣了一秒,他立刻回过神来道:“好!我马上去!”他转身冲回屋内,同时对着还在通话中的外卖员大喊:“你再催一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