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嘤陈予恕的其他类型小说《病娇老公红眼保证,他会改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宋临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嘤浑身湿漉漉地。好热。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大致看到包裹住她的男人清俊的轮廓。她闻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迷乱气息。不要。这怎么可以。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女。可是越这么想,她的身体越唱反调。男人低笑一声,嗓音微沙,微沉。“乖,别心急,都是你的。”他还叫她“馋宝宝”,夏嘤羞愤欲死。真的不要再碰她了。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似乎看出她受不住自己的疼爱,翻身起来。借着微曦的光线,夏嘤看到男人没穿衣服的身体。肌肉线条紧致规整,宽肩窄腰,一根青筋从刚穿上的内裤延伸到腰侧。这身材好劲爆......感觉跟他做一次,能生八个。夏嘤鼻腔一阵热意涌动。“陈太太,陈太太,您怎么流鼻血了?”夏嘤在叫喊声中被人推醒。她睁眼一看,这是哪里?发现夏嘤醒了,护士长赶紧叫...
《病娇老公红眼保证,他会改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夏嘤浑身湿漉漉地。
好热。
周围一片昏暗,只能大致看到包裹住她的男人清俊的轮廓。
她闻到一股陌生又熟悉的迷乱气息。
不要。
这怎么可以。
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女。
可是越这么想,她的身体越唱反调。
男人低笑一声,嗓音微沙,微沉。
“乖,别心急,都是你的。”
他还叫她“馋宝宝”,夏嘤羞愤欲死。
真的不要再碰她了。
不知过了多久。
男人似乎看出她受不住自己的疼爱,翻身起来。借着微曦的光线,夏嘤看到男人没穿衣服的身体。
肌肉线条紧致规整,宽肩窄腰,一根青筋从刚穿上的内裤延伸到腰侧。
这身材好劲爆......
感觉跟他做一次,能生八个。
夏嘤鼻腔一阵热意涌动。
“陈太太,陈太太,您怎么流鼻血了?”
夏嘤在叫喊声中被人推醒。
她睁眼一看,这是哪里?
发现夏嘤醒了,护士长赶紧叫来梁主任。
一连串的检查之后,确认夏嘤身体没问题,梁主任终于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夏嘤说:“陈太太,您和孩子都没事,再观察一段时间就能出院。”
孩子?
她才十八岁,刚高考完不久,哪儿来的孩子?
夏嘤拿出手机——她的手机也不再是碎了屏的棒棒机,而是全新的智能手机。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026年!
什么鬼,她被雷劈了之后,时光便弹指一挥间。
她拿出身份证一看,还好,不是小说里的什么魂穿,重生,她还是夏嘤。
只是时间来到了八年后。
庆幸的是她不用紧张还未出炉的高考分数,不幸的是她连男人都没碰过,就怀孕了。
夏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褪去了青涩的细小绒毛,皮肤光滑白皙。杏眼还是和当年一样黑亮,只是气质从花骨朵变成了轻熟的妍丽。
她有点儿懵,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一对一护理的护士长见她出神,便紧张问道:“陈太太,您有哪里不舒服吗?”
夏嘤咬着下唇,努力憋红眼眶,抓住护士长的小臂,“我想我老公了。”
她倒要看看,搞大她肚子的狗男人到底是谁。
护士长欲言又止,“这个,陈先生挺忙的。”
医生护士们也觉得很难评。
要说那位身份显赫的陈先生不重视妻子吧,他为了让夏嘤静养,包下了整个vip楼层。直到现在,门口还守着六个保镖。
要说重视吧,在夏嘤昏迷期间,他又一次都没来过。
院方没人敢去打扰陈先生,只能打给陈家的老夫人......
夏嘤吃完了孕妇餐,正捧着一杯鲜榨橙汁慢慢喝。
虽然她的最爱还是校门口的烤串,奶茶,煎饼果子,但顶级食材的鲜美让她惊奇。此时肚子饱饱地,她满足地坐在床边,轻晃着小腿。
就在这惬意的时刻,病房门忽然被打开。
虽然背对着房门,但夏嘤一瞬间感觉到了气氛的凝滞。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股威压,随着男人的到来,沉甸甸地落在夏嘤肩头。
她心脏狂跳起来,一时竟然不敢抬头。
男人坐到了她旁边,一双腿支出去老远。
这腿看起来比她的命还长。
夏嘤试探着抬起眼睛,下一刻,果汁脱手摔在地上。
“陈——允渡?”
如果这世上,对于她来说,如同烙在骨子里那样深刻,那么这个人一定是陈允渡。
帅哥千千万,只有陈允渡能令所有人都觉得帅。夏嘤还偶然听到一向严肃的老师们,在闲聊时讨论他的长相。
家世好,长相好,性格好,也难怪每年评三好生,陈允渡都能断层取胜。
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他周围的都是家世和实力相当的男男女女。所以夏嘤的暗恋注定默默无闻,寂寂无名。
她渴盼见到他,但真的等他从自己身边经过,又不敢抬头和他对视。
只有同时从她身侧掠过的那阵风,让她觉得清凉。
她不敢表白,只能把心事通过画笔,积攒在画纸上。会在互评试卷时,分到他的试卷而开心一整天;也会因为他和校花的绯闻,而沮丧到在晚上偷哭。
那是她心里的月亮,只能在梦里摘下来,放进嘴里,发现那是一枚自己垂涎已久的糖果。
甜丝丝地。
和年少时穿着校服的陈允渡不同,身旁的男人一身挺括的西装,举手投足都透着成熟的魅力。骨相还是那么优越,只是没了熟悉的温润,平静的眼眸中散发着冷淡。
那种和周围人有壁的冷。
男人一脚踢开地上的玻璃,伸手扣住夏嘤的后脖。
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和陈允渡接触过,如同放大的特写,让她感受着男神的美颜暴击。
男人黑沉的眼眸就像旋涡,快把她吸进去,“再说一遍,我是谁?”
夏嘤身上凉飕飕地,好像自己如果回答错误,就会被咔嚓掉一样。
“陈先生!”梁主任忽地推门进来。
夏嘤骤然醒悟。
原来他就是那位陈先生。
是她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
她怔怔地望向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就这身高差,和体型差,怀上孩子的过程,一定很辛苦吧。
啊啊啊!
夏嘤,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
涉黄了。
“啪啪”。
她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男人的眼眸更深,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对梁主任说道:“好好给我查,她到底是落水,还是脑子进水。”
毫无悬念的医闹现场。
只是汗流浃背的是夏嘤的主任医师,而出声质问的是病人家属。
“陈太太已经做完一系列检查,各种生命体征都正常。落水并没有给她造成太大影响。”梁主任解释道。
“那她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名字?连自己丈夫都不认识,这叫没有影响?”
他不笑还好,笑起来更让人胆颤。
夏嘤强烈怀疑,他是在指桑骂槐。
见梁主任身后站着一众实习医生,不忍他在学生面前威严扫地。夏嘤在男人再次开口前,抢先拽住他的衣角。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叫人:“陈......陈予恕,不好意思,刚刚叫错你的名字。”
男人回眸轻扫她一眼。
夏嘤暗暗松口气。
还好刚刚从护士长嘴里打探出便宜老公的名字。
看来是过关了。
“我很好,孩子也没事。这里的医生护士,都很照顾我。”夏嘤一脸真诚,希望能打动他。
陈予恕皱眉,表示怀疑,“奶奶打电话告诉我,你在这里不肯好好吃饭。”
夏嘤一紧张,打了个饱嗝。
那只是她为了逼他来,随口瞎编的借口。
陈予恕脸色没有丝毫好转,挥手让梁主任一行人先出去。
“夏嘤,收起你的小聪明。不要以为通过奶奶,你就能达到目的。我不会让你如愿。”男人寒声开口。
这是什么意思?
夏嘤的小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cpu都快烧没了。
难道长大的她擅长宫斗,为了攀上高枝,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成了笑到最后的甄嬛,晋位的陈太太?
“我这么厉害的吗?”她喃喃地说道。
看她非但没有自省,还自夸上了,陈予恕觉得再费口舌也是白搭。
陈予恕接了个电话就要走。
他让夏嘤给奶奶去个电话,“就说你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
然后,特意警告:“注意你的措辞,不要成天想着跟长辈告状。”
夏嘤嘴唇动了动,“好。”
男人阔步走到门口。
夏嘤还是忍不住叫道:“等等!”
修长的身影停在原地。
“你,认识陈允渡吗?”
背对着她的男人目光微闪,很快就恢复平静,语气淡漠地答道:“不认识。”
关门声响起。
夏嘤的肩膀耷拉下来。
真的不认识吗?
可他们同一个姓氏,又长得一模一样,很难不让人怀疑。
震动的手机打断思绪。
夏嘤接起来,就听一道慈祥的声音响起,“嘤嘤,你醒啦?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又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是“奶奶”,看来这位就是陈予恕的奶奶。
“奶奶,我没事啦。能吃能睡,检查也过关,没多久就能出院。”
“什么?予恕竟然没把你接回家,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既然没大碍,就该出院。医院住着多不方便,味道又难闻。”何润贞一下子血压飙得老高。
刚刚陈予恕跟她说什么来着?
旧脑子就是不好用。
啊,对了,让她注意措辞。
夏嘤只好解释:“他没有......”
老太太才不信,又问:“我让他来跟你道歉,他态度好不好?”
何止不好,还很嚣张呢。
看在他和男神共用一张脸的份儿上,夏嘤弱弱地答:“......挺好的。”
老太太立马指出:“你迟疑了!整整迟疑了六秒!这臭小子,现在还不好好待你,哪天你人跑了,看他找谁哭去。”
这位奶奶,您的洞察力真棒。
不过当下夏嘤还没有带球跑的打算,对她说道:“他没有冷落我,就是工作有点忙。”
老太太冷哼道:“工作再重要,能有老婆孩子重要?嘤嘤,你不要怕他,有我给你撑腰呢。看我怎么教训他。”
挂断电话后,夏嘤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里,应该没有哪一句是在告状吧?
一想到陈予恕那可怕的眼神,夏嘤决定还是先跟他通个气,免得又让她背锅。
结果把软件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陈予恕的微信。
他们不会是协议夫妻吧?
可如果是假结婚,那这个孩子又从哪儿来的?
夏嘤只好打他电话。
估计他在忙,无人接听。
又给他发短信,讲了一下前因后果。
最后问到:你的微信名是?
两个小时之后,陈予恕回:c.
她又找了找,完蛋,真的没有。
陈予恕又在短信上问她:你不会是把我删了吧?
夏嘤头疼。
陈予恕:试了,果真把我删了。
夏嘤立马回道:是误删!
陈予恕不再回复,留她一个人在病床上辗转反侧。
夏嘤出院了。
陈予恕并没有出现。
来接她的是陈予恕的助理高彦文。
高彦文向她解释,陈先生有很多重要合作伙伴要见,有很多重要会议要开,有很多重要宴会要参加。
不管场面话说得多漂亮,总之在他的先后顺序里,夏嘤是末流。
夏嘤一点都不恼,反而催促道:“我都明白。高助理,再过会儿天气热,咱们赶紧走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见识自己和陈予恕的婚房。
听说那栋房王斥资数十亿,被称作“传世别墅”。
汽车驶进大门,就见庭院大得堪比广场,中间嵌着巨大的音乐喷泉,白玉雕塑矗立其间,辉煌磅礴得让人不敢眨眼。
进屋之后,里面的装修也精美淡雅,一点也不铺张,只在细节上彰显着豪门的雍容。就比如门口的粉彩缠枝纹天球瓶,美得让人屏息。
作为一个绘画爱好者,夏嘤对一切美的事物都好奇,崇拜。特别是老祖宗留下的艺术品,甩那些华而不实的奢侈品牌一百条街。
夏嘤想看看瓶底的落印,小心翼翼地抬起瓶子。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惊动了她。
她手一颤,瓶子从高脚凳上滑落。
“啊!”她轻呼一声,赶紧矮身接住瓶子。
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呼,还好,还好,瓶子没事。
“你在干什么?”一道沉冷的男声响起。
陈予恕一看夏嘤的姿势,脸色微变,一把扔开她怀里的天球瓶,“肚子痛?”
夏嘤绝望地看了一眼四分五裂的瓶子。
不是啊。
肉痛。
周围都是碎片,陈予恕把夏嘤抱到沙发上。
见他拿起电话就要叫医生,夏嘤赶紧拉住他:“我没事,刚刚是为了抢救花瓶,才趴地上。”
陈予恕看她的神情,不像说假话,脸色凝住:“夏嘤,你到底分不分得清轻重缓急?”
是她理解错了吗。
这句话里的意思,貌似是她比那个古董花瓶更重要。
等她再想去分辨陈予恕眼神中,她看不懂的湍急,陈予恕已经扬声叫来管家。
“把这栋房子里的瓷器都收起来。”他淡声吩咐道。
“好的,陈先生。”管家应声去叫人干活。
见她望着自己的发呆,陈予恕脸上多余的情绪已经收敛得一丝不剩,“一个宋代瓷器而已,犯不着为此伤了孩子。奶奶那边不好交代。”
原来只是因为奶奶,因为孩子。
夏嘤回过神,点了点头,想起来问他:“奶奶没有责怪你吧。”
“算不上责怪。”陈予恕面无表情。
夏嘤:“?”
“她只是一连发了十条时长六十秒的语音,每一条都以渣男开头,以渣男结尾。”
夏嘤干笑着:“她比较紧张我。可你一定要相信,我没有多话,都是实话实说。”
“看来你本身对我就很有意见。”
面对一个不相信你的人,你就算跳进黄河淹死也白搭。
夏嘤露出一丝莫名的微笑。
你说得都对。
见她沉默不语,陈予恕的脸色果然变得阴霾重重。
他转身上楼。
管家带夏嘤在这栋大得会迷路的房子里转了转,然后将她带到二楼,打开门:“太太,您要是累了,可以先休息一下。”
夏嘤大致往里扫了一圈,对里面的布置相当满意,点了点头,“陈予恕呢?”
“先生在书房。”
其实她是想问,陈予恕是不是和她住一间房。
“我现在睡眠浅,一听到脚步声就会醒。睡觉的时候会把房门反锁,如果他打不开房门,就请你转告他,等我醒了再说。”
管家指了指另外一间房,“陈先生会回他的房间休息。”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夏嘤进了房间。
她的卧室是个套间,比八年前家里的套二还大。
那时候房间不够住,她的起居就在阳台。冬天冷夏天闷,她做梦都想有个独立的房间。
没想到她的梦想竟然能超额完成。
公主才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吧?
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一圈,又跑到衣帽间。珠宝柜里都是璀璨的首饰,衣柜里挂满了她喜欢的新中式高定,另外一整面墙,都是她收藏的国潮手办。
此时她终于真切感受到,她不再是寒酸的小女生,而是要什么有什么的豪门贵妇!
她整个人都轻飘飘地,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洗完澡,吹干头发,她想找出自己和陈予恕的结婚证看看。
这桩婚姻太塑料了,她要亲眼证实才行。
翻遍卧室,都没找到。
她又把目光瞄向陈予恕的房间。
不会是被他收起来了吧?
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她敲门:“我进来了哦。”
没人应,正合她心意。
夏嘤推门进去,她找得很仔细,连装内裤的抽屉都没放过。
一无所获。
正无头绪,她忽地想到,还有床上没搜过。
死马当活马医,又掀开被子,拿开枕头。
夏嘤眼睛忽地一亮。
得来全不费工夫,找到了!
哪个正常人会把结婚证放在枕头下面。
她正要伸手拿,脚踝突然被人扣住。
趴跪在床上的她瞬间成了翻不了身的小乌龟。
“放开我!”,夏嘤反身向后踢腿,真丝睡裙顺着大腿往下滑落,只堪堪遮住腿根。
她的双腿又直又白,稍微一用力就能弄出印子,给人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陈予恕喉结滚了滚,目光加深,“你穿成这样,趴在我床上做什么?”
她身上的睡裙是柔和的珍珠白,细细的带子下是线条清晰的锁骨和直角肩。而她的皮肤,比那片白还细腻。
而且——
“连内衣也不穿。”
因为怀孕,她的胸比以前大了不少。
形状明显。
夏嘤趁机把的结婚证夹在两腿中间,飞快扯下裙摆,“那些内衣型号穿不上,勒得慌。”
陈予恕哂笑道:“你衣柜里的穿不上,就跑到我床上来找?”
夏嘤情不自禁地脸红,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勾引他吧。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顺着脚踝往上。
他的手掌大,指节长,轻而易举就能圈住她的腿。
夏嘤心跳持续走高,胸腔里像是装了好几个起搏器。
不仅是因为男人的旖旎触碰,还因为再往上一点,勾起裙摆,结婚证就会被发现。
还好,他的动作停在夏嘤的膝盖上面。
陈予恕的眼睛是内双,清冷又有质感。和他对视的时候,你会发现,他已经等在那儿,你早就被他瞄准。
猎物在发现危险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猎物。
“陈太太,你已经得偿所愿怀了孩子,确定还要爬我的床?”陈予恕眼中淌着粼粼的光,指尖勾住她的睡裙肩带,绕了一圈。
他伏在自己身体上方,明明没有压到她,夏嘤却觉得一阵缺氧,道没有的事,“医生说了,前三个月都是危险期,我胎还没坐稳呢。”
陈予恕挑眉一笑,“你的意思,过了三个月就可以?”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夏嘤一急,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还是个孩子呢,你可不要乱来。”
陈予恕徐徐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你的哪里,像个孩子?”
夏嘤都快哭了,眼角染上薄红,“你不要再戏弄我了。”
她认输行不行。
软软的嗓音,如同雏莺的轻鸣。
陈予恕脸色顿了顿,眼神变幻莫测。
最终翻身从她身上起来。
夏嘤等来了机会。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等!”陈予恕叫住她。
“怎么了?”求你千万不要发现。
“你走路看着奇怪。”
夏嘤立马回道:“刚刚趴太久,腿有点儿抽筋。”
好在他没有继续盘问,夏嘤终于得以脱身。
回到房间,夏嘤赶紧反锁房门。
她拿出那本结婚证,迫不及待地打开。
竟然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结婚证上的人,是她和陈予恕本人无疑。
红底照片上,两人穿着同款的白色衬衣,衬衣领口精心绣着樱花瓣。
两人嘴角都挂着微笑,温馨和喜悦从眸中溢出。
特别是陈予恕,自打夏嘤醒过来,只见过他冷冷的样子。原来,他也会笑得这样开心。
原本以为,他们这对塑料夫妻,是一对怨偶。但看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中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夏嘤完全没有十八岁到二十六岁的记忆,所以自然理不出头绪。
既然得不出答案,就只好场外求助。夏嘤点开桑余的微信,约她见面。
桑余:“!”
“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说,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野女人!”
一听这口气,还是那个熟悉的桑余。
桑余是她儿时的好朋友,她离开象阳回到夏家之后,两人也常常联系,感情也并未因为距离而变淡。读高中的时候,她们还约好了考到同一座城市。
也不知道后来桑余过得如何。
“桑余,我也很想你。”在闺蜜面前,她再也不想强装大人,嗓音糯得像撒娇。
桑余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嫁了豪门老公,就把我忘了呢。”
夏嘤嘴甜道:“就算我把豪门老公忘了,也不会把你忘了呀。”
“少给我灌迷魂汤,信你我就是傻子。”
可这是真的啊。
夏嘤有苦没法说。
夏嘤约她改天见面。
桑余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说约在后天。
两人敲定了时间,才收线。
这么久没见面,夏嘤想着送桑余一份礼物。
她走出房门,问管家有什么建议。
管家把她带到储物间,里面堆满了眼熟的奢侈品牌。
这么些纸盒子,能卖不少钱吧?
“夫人,您挑一挑看有没有合心意的。不满意我让人再送来。”
夏嘤这才意识到,这些盒子不是用剩下的,而是都还没拆封。
“我有那么败家?”她半天没能合上嘴。
“不是您的问题。不管您有没有吩咐,各大专柜都会送当季最新款来。”
妈呀,这得多少钱啊。
光是倒卖这些东西,都能成富婆吧。
夏嘤挑花了眼。
“今天陈先生有个重要的晚宴,估计很晚才会回家,您不用等他。”管家向她报告陈予恕的去向。
晚饭夏嘤是一个人吃的,正好陈予恕不在家,她乐得自在。
饭后,她四处溜达消食。
主干道旁边有个花园,里面种满了鲜花。远处的荷塘传来蛙叫声,热闹,充满了夏天的味道。
夏嘤坐在秋千上,独处的时候,难免有些低落。
这栋房子虽然轩敞精美得像一座宫殿,但一个人呆着,就觉得空荡荡地。特别是没人跟她说话的时候,好像整个宇宙都只剩下自己。
啊!
好痒。
连蚊子也来欺负她。
夏嘤有点想哭。
就在这时,两束光在昏暗中晃动。
引擎声由远及近。
当看到连号车牌的时候,她下意识喊道:“陈予恕!”
周围有噪音,他不一定能听到。就在夏嘤准备拔高音量,再喊的时候,汽车轮胎和地面摩擦出尖锐的声音。
车停了,陈予恕从车上下来。
他穿着深色的商务西装,定制款,身型挺拔有力,长腿惹眼。
发现夏嘤正一路小跑过来,他向前走了几步。
“你回来啦?”她笑着问道,眼睛弯弯,天生的卧蚕让她笑起来格外清甜。
她好像根本不需要陈予恕回答,又说道:“看到你真高兴!”
陈予恕不禁一怔,眸光微动。
“看到活人真高兴!”
陈予恕:“......”
她这精神状态,领先正常人一百年。
像是被憋坏了,她也不管陈予恕什么脸色,兀自问道:“管家不是说你要参加什么晚宴吗?”
“回来拍照。”
“和谁拍?”
“你。”
夏嘤错愕,“我?”
“奶奶要查岗。”
“你提前说一声,我可以等你回来再拍的。正事重要。”毕竟你是在给宝宝赚奶粉钱。
男人的长腿定住,“六十秒是微信语音的极限,不是奶奶的极限。”
“哦。”夏嘤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往前走,陈予恕觉得不对劲,皱起眉来,“你这走一步,蹦三下的坏习惯从哪儿学的?”
夏嘤呼吸一滞,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十八岁。现在的身份是孩子妈妈,要稳重。
她脚步沉下来。
进门后,夏嘤问道:“拍照地点有要求吗?”
“没有。”
“那可以在我房间拍吗?”
陈予恕不置可否。
管家充当摄影师,随行进了夏嘤卧室。
确切地说,是她的衣帽间。
她想以自己收藏的国风娃娃为背景拍一张。
不仅如此,她还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个锦鲤娃娃捏在手里,对管家说:“好了。”
陈予恕把手机递过去,“用我的拍。”
“陈先生,您可以往夫人这边靠一点。”管家打着手势。
他再远点儿,都快出框了。
夏嘤见男人不为所动,她怕管家尴尬,主动往陈予恕那边迈了一步。
照片很快拍好。
夏嘤赶忙上去查看。
打光什么的都很完美,角度也没问题。就是陈予恕那张没有情绪的俊脸,显得有些违和。
夏嘤回身跟陈予恕说,“摆拍的好像有点僵硬。”
跟他在结婚证上满眼笑意的模样,天差地别。
“那怎么样才算不僵硬?”男人忽地靠近,一只手撑在她脸侧。
夏嘤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在展柜上。
不管看多少次,都会惊叹于他的顶级美貌。
他眼神藏而不露,鼻梁挺拔,唇形也正。
这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曾经无数次出现在她的画纸上。
夏嘤盯着他的嘴唇出神。
她应该亲过吧。
毕竟连孩子都有了。
“问你话。”男人的指节在玻璃柜上敲了敲,发出脆响,“是不是我们现在这个姿势拍照,更好?”
夏嘤赶忙摇头,“没有,拍得很好,奶奶肯定会满意。”
管家把手机还给陈予恕。
夏嘤只想陈予恕赶紧从自己的地盘出去。
他再这么忽近忽远地,心脏受不了。
她假装打了个呵欠,眼中蒙着湿润的水汽。
陈予恕也没打算多待。
走之前,他摸出一个小瓶子,放在装首饰的中岛台上,“钙片,每天记得吃。”
夏嘤请管家明天帮她安排一辆车,她要出门会友。
她不认识路,最重要的是身上没钱。
所有的卡,她都不知道密码。
唉,这不是太监逛青楼么。
管家面带迟疑,“这件事,您最好提前跟陈先生说一声。”
夏嘤想了想,说得也对。
家里的车都是陈予恕的,自然要跟他说一声。
陈予恕随手指了一辆宾利给她。
又说,“不用出门这么麻烦,把你朋友叫到家里来。让管家安排。”
说完,又抬眸看了她一眼。
就在以为夏嘤不会同意的时候,她沉吟道:“也行。赵管家再周到不过。”
清晨。
一阵鸟鸣声在窗外啾啾鸣叫。
夏嘤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弹起来,一看时间,已经七点半!
她几乎是跳下床,以行军般的速度洗漱完,梳好辫子。
麻花辫自然地垂在两边肩头。
等她冲出门去,从楼上看着底下明亮宽敞的客厅,忽地意识到,她不用去上学。
呼,她劫后余生地舒口气。
才高考完不久,她还没彻底从快节奏的学习中缓过来。
陈予恕已经晨练完坐在餐厅回邮件。
夏嘤落座后,他只是抬了下眼睛,注意力又回到工作上。
倒是家政阿姨好奇地打量她好几眼。
桑余是接近中午来的,手里拎着炸鸡和烤串。
“什么,你失忆了!”桑余听夏嘤讲述了一番这几天的事情后,瞠目结舌。
夏嘤只敢说自己失忆,而不是直接从十八岁成了陈太太。
她不想被当做怪物。
“是啊,落水之后很多事都不记得了。”夏嘤绞着手指说道。
“连怎么跟陈予恕结的婚,也不记得。”
“你能和他结婚,还不多亏了你狠得下心,霸王硬上弓。”
啊?
她这么狂野的吗。
“当时你不是喝多了。把人陈先生抓上床之后,酱酱酿酿。人喊破嗓子都没用。”
“我没有!”夏嘤下意识反驳,就她这身板,和陈予恕之间那么大的体型差,哪怕她有贼胆,陈予恕也不可能不反抗。
“怎么没有,不然你怎么能上位?你老公是陈予恕,可不是路人甲。他的投资公司是知名独角兽企业,个人资产甚至超过整个陈氏家族。他跺跺脚,整个京城都有震感。这种人物,要不是被你捏住了把柄,那些顶级名媛还不得抢破脑袋攀这根高枝。”
夏嘤脑袋乱糟糟,根本想象不出那种场景,“你又不是藏在床底下,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桑余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第二天去找你,你老公的脖子一侧,全是挠痕。嘴唇也被咬破了。”
夏嘤脸上一片火烧云,“你别说了。”
桑余贼笑两声,又道:“你就是太爱了,纯纯恋爱脑。”
“什么意思?”
桑余不满道:“你结婚之后,和大家的联系越来越少。以前你有什么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后来就成了失踪人口,整颗心都扑在你老公身上。”
她恨铁不成钢,“你竟然连我也抛之脑后。”
其实听她这么一说,夏嘤也挺能理解当时的自己。
像陈予恕这种外貌,家世都相当完美的人,想要保持清醒不沦陷,太有难度。两人之间的背景悬殊太大,自己难免会缺乏安全感。
“说真的,哪怕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活得太认真,太用力。我对你的底线仅仅是,不背叛祖国。”
夏嘤感动得说不出话。
“再说了,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和他离婚,谁离了谁不是过啊。到时候你分他一半财产,奶狗狼狗不在话下。死命抱人大腿,不如分走他一条大腿!”说完,桑余脸上露出坚毅的表情,果断撕下一只烤鸡腿,递给夏嘤。
“桑小姐。”一道漫不经心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桑余瑟缩了一下。
陈予恕沉稳的步调上前,“我太太怀孕了,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
桑余脸上露出狗腿的微笑,赶紧收回手,自己咬了口鸡腿,“您说的是,没营养的东西,对身体不好。我是自己馋了。”
夏嘤看呆了。
桑余什么时候修炼成了变脸宗师。
“孕妇受激素影响,遇事容易多想。平时连我也很少跟她讲烦心事。”陈予恕站在夏嘤身后,一只手轻轻放在她肩膀上。
男人嘴角明明泛着笑意,但桑余却看得眉心一跳。
“我也没跟嘤嘤讲什么,就是让她保重身体。”
“我明白。大家都是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都清楚。她好了,所有人才能好,对吗?”
“是是是。”桑余只有点头的份儿,只觉一阵寒气逼上心头。
明亮通透的豪宅,桑余一点儿也不敢久留。也没看清夏嘤送自己的礼物是什么,赶紧闪人。
“你怎么回来了?”送走桑余后,夏嘤问刚下楼的陈予恕。
“取点儿东西。”
夏嘤沉吟两秒,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桑余?”
陈予恕正了正领带,“没有。她是你的朋友,你有交友的自由。”
他离开之后,夏嘤就收到了桑余的微信。
“姐妹,你竟然送我爱马仕kelly雾面鳄!求包养!”
夏嘤对名牌不是很了解,礼物也是随手挑的,“你喜欢就好。”
“虽然你老公气场吓人了点儿,财力是真没得说。”
“还好吧,他只是偶尔脾气不好。没那么吓人的,你不用太紧张。”
陈予恕的内外有别,不要分得太明显。
桑余怎么能不紧张呢。
要让她一个小小的三线明星查无此人,都不需要陈予恕开口。只需要他投资的某家公司,对媒体说一句,找形象代言人的时候,桑余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就能让她被彻底封杀。
“你对你老公的能量一无所知。”
******
夏嘤不用早起学习,就找来画架,在花园写生。
赵管家怕她被闷坏,就提议她出门走走,或者去逛街也行。
夏嘤没反对,让他帮忙安排。
陈予恕派给她的宾利是加长款,空间大,坐着也舒适。
司机径直把她送到,她之前经常光顾的珠宝店去。
汽车在门口停下,店长满脸堆笑地替她打开车门。
“陈太太,好久没见到你,又变年轻了。”
夏嘤笑着点了点头。
十八岁的灵魂,可不是变年轻了。
旁边有个年轻女孩儿,打量夏嘤一眼,不阴不阳地道:“黄瓜刷绿漆,装嫩。”
八年后,社会戾气已经重到无差别攻击了吗?
夏嘤仔细看了对方一眼。
年轻女孩儿身材高挑,穿着小香风连衣裙,全身都是名牌。
唐柠早就听说,陈予恕的太太是从小家小户出来。
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她是谁?”夏嘤问店长。
店长见气氛有些不妙,耳鼻观心,“这位是港城的唐小姐。”
“不认识。”夏嘤扭头就走。
唐柠气结。
她这是被无视了吗?
唐柠的好胜欲被挑起,跟在夏嘤后面。
“现在谁还梳这么老土的发型啊,像个村姑。估计老公都嫌弃到不肯下嘴,去外面专挑鲜嫩的。”
夏嘤摸了摸自己的两条辫子,问店长:“很土吗?”
店长赶紧摇头,“没有。”
如果换作别人,便会有装嫩不成的嫌疑。可夏嘤眼眸清亮,肤白貌美,气质里透着几分娇憨,便让人觉得她的发型并不突兀。
夏嘤决定相信她。
毕竟连陈予恕那么难搞的人,都没有挑剔过她什么。
“那就是有人眼神不好。”夏嘤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你!”唐柠气得瞪眼。
夏嘤转身对她展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这位小姐,你小时候是发过高烧吗?不然怎么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一个人自言自语呢。”
唐柠脸色涨得通红,港语一顿输出。
“谢谢你赞美我哦。”反正我听不懂,就当你是在拍我马屁。
唐柠开始呼吸不稳,怒不可遏,“怎么会有你这么不要脸的人!”
夏嘤还是笑眯眯,“这么好看的脸,我怎么可能不要?”
店长看唐柠脸色发青,怕再闹下去,场面不好看,领着夏嘤往一边走去。
“这是我们的新款玻璃种玉镯,通透性非常好,高冰超厚的料子,罕见的纯净。您要不要试一试?”
玉镯真的美到窒息,一问价格,不得了,八位数。
夏嘤咽了咽口水,不敢下手,“颜色我不喜欢,还是算了。”
万一碰坏了怎么办,她赔不起。
“您是来取上次预定的帝王绿翡翠项链的吧?”店员问道。
夏嘤点了点头。
“陈小姐没跟您说吗,她已经帮您把项链提走了。”
夏嘤偏头问道:“是陈晚吗?”
从赵管家口中,她已经探听过陈予恕家里的几位亲人。
提起“陈小姐”,夏嘤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陈晚。
“是的。”
夏嘤点了点头,没想到她和陈晚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么不见外的地步。
“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来。”
店长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那您看尾款要怎么支付呢?”
夏嘤谨慎地问:“多少钱?”
店长报了一个数字,比刚刚那个玉手镯还贵。
夏嘤倒吸一口凉气,而后不再纠结,“今天我没带卡,麻烦把账单寄给我先生。”
这么一说,店长自然不会觉得她是想赖账。
毕竟陈予恕的身家摆在那儿。
唐柠将夏嘤的迟疑都看在眼里。
心里不禁嗤笑。
一个手镯,一串项链都不能自己做主。看来这个陈太太在陈予恕眼里,也不是多重要。
毕竟男人的心在哪里,钱就在哪里。
为避免账单寄到后,会被陈予恕视作诈骗,她当即便打算将付款信息发给他。
而后意识到,没有他微信。
真的很不方便。
于是发送了好友申请。
然后,被无视。
夏嘤叹了口气,只能让她们先寄,然后准备回家后再跟陈予恕说。
在回御庭一号的路上,她不断地在纠结。
一千多万呢,陈予恕会不会觉得她太败家,一点都不贤妻良母。
虽然对陈予恕来说,一千多万不算什么。但夏嘤内里还是个十八岁初出茅庐的女孩子,她觉得自己按正常情况毕业,工作,可能一辈子都赚不到一千多万。
让他破财很不好意思,夏嘤决定做点儿什么,表现一下。
从赵管家嘴里得知,陈予恕口味清淡,夏嘤打开手机,搜了几道食谱。
成品做出来之后,虽然卖相不好,但夏嘤坚信它们也只是卖相不好。
“赵管家,你觉得怎么样?”
“呃......”很难评,“陈先生应该会喜欢。”
谁知这天陈予恕回来得有些晚,夏嘤吃了水果,把饿劲儿扛过去,就开始昏昏欲睡。
“你想睡觉,为什么不回房?”低沉的男声在一旁响起。
夏嘤被惊醒,撑起身体坐起来,揉了揉眼睛:“你回来啦?”
这时候她终于想起重点,“我做了晚餐,等你回来一起吃。”
夏嘤闻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酒味,“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陈予恕拉开餐椅坐下,“参加了一个宴会,只喝了两杯酒。”
夏嘤笑:“那正好。”
她把做好的几道菜端出来,“这些都少油少盐,算是养胃餐。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陈予恕往桌上看了看,没看出都是由什么原材料做成的。
夏嘤自己没吃多少,反而卖力地向陈予恕推销,“你试试这道豆腐蒸滑鸡的火候;腐竹蒸排骨我第一次做,和菜谱上的图片一模一样......”
陈予恕一吃一个不吱声。
沉默着吃了几口,他说:“做得很好,下次不要再做。”
夏嘤的自信心有点儿被打击到,抿唇问:“不好吃吗?”
“你大着肚子给我做晚餐,奶奶会觉得我是在奴役你。”
“哦,也不是很累。”
陈予恕没说话,显然是不太赞同。
她打起精神,提着筷子,把菜夹进碗里。
不能浪费。
似乎是被她影响,陈予恕对这些菜的兴趣高了一些,吃了不少。
晚上夏嘤正犹豫着要不要今晚就跟陈予恕提项链尾款的事,就听到走廊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赵管家领着一个白大褂,和一个护士,进了陈予恕的房间。
夏嘤赶忙过去,就见医生正在查看陈予恕的症状。
“你这是典型的食物——”
医生没说完,陈予恕看了他一眼。
那位男医生察觉到夏嘤的身影,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你好。”
一看就是那种温和有礼貌的人。
“你好。”
陈予恕淡声说道:“我的胃一直不怎么好,你开点儿药就行了。”
“是不是你今晚吃得太多,不消化?”夏嘤问道。
看她这么冥顽不灵,陈予恕只好道破“皇帝的新衣”,“因为我今晚吃了,最伤胃的养胃菜。”
夏嘤嘴唇微张,忍不住小声道:“可我也吃了啊。”
男医生开了药,嘱咐道:“这两天注意饮食,不要吃太刺激的东西。”
说完,又朝夏嘤笑了笑,“麻烦盯着他点儿,他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医生话的病人。”
夏嘤下意识点头。
转而又想到,她哪里管得了陈予恕。
赵管家送医生出去,夏嘤端水过来,让陈予恕吃药。
他穿着黑色绸质的衬衫,右手松松握着拳,搭在额头上。
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意气风发的男人,变成了病美男,夏嘤有些不习惯。
她凑过去,小声在他旁边说道:“吃药啦。”
陈予恕眉头拧了拧,把脸偏到一边。
夏嘤想到他生病,跟自己做的晚餐还是有那么一二三分的关系,便耐着性子轻声道:“听医生话,病才能好。身体不舒服,会连骂人都没精神的。”
他在她眼里,都是些什么形象。
陈予恕面色不虞,正要开口,嘴里一苦,被她塞了一把药。
眼见这些药滑落下去,将要卡在喉咙上,陈予恕赶紧坐起身,夺走她手里的水杯。
让他吃药,好像也没有想象中困难。
夏嘤坐到床边,“果然跟书上写得一样,十个总裁,九个半都有胃病。我原本还以为,你是那幸运的半个呢。”
陈予恕想骂人,但浑身果真没力气。
夏嘤接过水杯,一时没有走开,只是眼巴巴地望着他。
“什么事?说。”
“我买了一串项链,需要你帮忙支付一下尾款。”
陈予恕想也没想就说:“把付款信息给我。”
“你还没有通过我的微信验证。”
陈予恕睨她一眼,轻嗤:“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他好像误会什么了,夏嘤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不加我也行,只要把款付了就好。”
陈予恕脸色凉下去,“你铺垫这么久,差点儿连我命都要了,结果只是要钱。”
他这是嫌她花得太多了吗?
夏嘤想想也对,一千多万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那,那我还是把项链退了吧。”
这事还得联系陈晚才行。
陈予恕一副被她蠢到的表情,“这事你不用管,我会派人处理。”
然后赶人:“还有事吗?”
“有。”夏嘤走到床头柜,把医生留下的药按照每次的分量,装到分装盒。
“药你记得吃。”
她回头,就见陈予恕闭着眼,好像是累了。
夏嘤只留了一盏壁灯,轻手轻脚地退出去。
听到关门声,陈予恕睁开眼睛,眸中没有丝毫睡意。
他目光落在分装盒上,出神良久。
这天是回陈家老宅华锦东方的日子。
见长辈,可不能跟平时在家一样那么随意。
夏嘤穿了一身天青色改良旗袍,不规则的上衣衣摆遮住一部分褶皱半身裙,上面的纹路随着光线角度不同,反射出淡淡的光晕。
如同一片柔和的涟漪。
头发也被盘起来,只插了一根檀木发簪。
简洁雅致中,透着仙气。
陈予恕原本站在庭院里,接一个工作电话。一回头,就见她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唇边漾着笑意,冲他挥了挥手。
忽然忘记他跟电话那头的人,正在说些什么。
“我现在有点儿事,改日再细说。”忽然心里有些燥,谈不下去。
他挂断电话,反身敲了敲驾驶室。
司机赶忙降下车窗,询问道:“陈先生?”
“我的烟呢?”
“您戒烟两个月了。”
记忆回笼,是有这么回事。
“家里应该还有,我去问问赵管家。”
陈予恕伸手抵住车门,阻止道:“不用,戒了就是戒了。”
夏嘤上了车,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小手揪着裙摆,问陈予恕:“我是不是应该给大家带点儿礼物?”
“你又不是第一次上门。”
对二十六岁的夏嘤来说不是,但对十八岁的夏嘤来说,是妥妥的第一次啊。
陈予恕瞟她一眼,“你紧张什么?”
夏嘤摇头,干笑道:“大家都是熟人,我不紧张。”
华锦东方是园林别墅群,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湖光山色都收纳其中。
稍不注意就会迷路。
夏嘤紧紧跟在陈予恕身后。
见夫妻二人进门,老太太何润贞赶忙起身,拉住夏嘤的手,眼眶红红地:“嘤嘤怎么瘦了一圈。”
说完捶了陈予恕一下,恨恨道:“我早说要去看看嘤嘤,你说她要静养,不让我们探望。结果她身上肉都养没了。她现在可是我们家的保护动物,要是有什么不好,我饶不了你!”
夏嘤在一旁叹为观止。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陈予恕会把戏演得那么逼真。
“奶奶,我好着呢,能吃能睡,再养下去,就成小猪崽了。”夏嘤开着玩笑,试图缓和气氛。
此时一个年纪四五岁的男孩儿,从沙发后冒出来,笑着拍手道:“婶婶是猪崽,婶婶是猪崽!”
陈予恕一个眼风扫过去,男孩儿立刻收声,乖乖过来叫人。
男孩儿长得虎头虎脑,拉着夏嘤的手,乖乖道:“婶婶好。”
“你好。”
紧接着,一个穿着印花连衣裙的女人进了门来,在看到夏嘤的那一刻,脸色顿了顿。
“妈妈!你回来啦”男孩儿奔到女人怀里,撒娇地用脑门儿蹭了蹭她的小腹。
隋昕拍了拍陈卓凡的后脑勺,上前来打招呼,冲夏嘤叫了声“大嫂”。
然后又朝门外望了望,“我刚和小柠一起逛街回来,她怎么还不进来。她跟大家熟得就像一家人似的,竟然也会不好意思。”
末了,她目光在陈予恕身上转了转,“别是看到大哥也在,脸皮薄吧?”
“我跟予恕哥又不是第一次见,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夏嘤循声看去,一眼就认出,进门的女人是那天在珠宝店见过的唐小姐。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她,嘴角落了一瞬,又扬了起来,明知故问道:“这位是?”
隋昕热情地介绍:“这是我大嫂。我大哥把人藏得很深,轻易不让人见呢。”
至于是因为太过珍视,还是觉得她拿不出手,就不好说了。
陈予恕没跟众人说上几句话,就被他爷爷叫走。
临走前对夏嘤说:“你要是喜欢和奶奶聊天,就跟着她。千万不要想着乱告状。”
有老太太在身边,夏嘤的底气足了很多,“我已经小学毕业很多年。”
少小看人。
陈予恕离开后,老太太拉着她,非常关心她的身体,“好好地,怎么会把车开到河里去呢。以后不要自己开车,太危险,去哪儿都叫上司机。”
夏嘤之前就听说,她这次昏迷,是因为不甚把车开进河里。所以醒来之后,才有了穿越到八年后的乌龙。
“我以后会小心的。”夏嘤一脸认真地保证。
老太太怜爱地把她耳边的碎发,挽到她耳后。
这时候,沈姨过来,叫老太太去看看今晚的菜色。
见夏嘤跟着起身,何润贞按住她的手,“厨房油烟大,你就别跟着去了。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把茶几上的果盘往她跟前推了推,“吃点儿水果。”
老太太走后,夏嘤只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要看动画片!”陈卓凡拿起遥控器,一通换台。
然后终于选中自己喜欢的,跳到夏嘤身上,“婶婶陪我一起看!”
没等夏嘤答应,他就坐在她大腿上,兴奋地直蹦。
别看他才四五岁,但力气比同龄人大很多,夏嘤伸手,将他和自己的肚子隔开。
“婶婶,你身上真香,比我妈妈还好闻。”陈卓凡拨开夏嘤的手,凑近了些。
整个人快要坐到她肚子上去。
夏嘤不习惯有人离自己这么近,“你自己下去,看动画片好吗?”
陈卓凡颠着身体,一直往夏嘤肚子上用力,“不要,好不容易见到婶婶。我要和你一起玩儿。”
话音刚落,陈卓凡感觉脖子忽地被勒紧,后领被人提了起来。
他来不及反应,人就摔到旁边的沙发上。
沙发虽说是软的,但鼻梁骨撞去,也够呛。
陈卓凡是陈家的小霸王,当即张嘴就要嚎啕。
结果一对上陈予恕那双寒气森森的眼眸,大哭顿时化作一阵呜咽。
隋昕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把陈卓凡护在怀里。
“宝宝不哭,怎么了,跟妈妈说?”
陈卓凡直往他妈怀里躲,“我想跟婶婶玩儿,大伯生气了。”
隋昕虽然心疼,但也不敢跟陈予恕对上。只能借题发挥,摊开陈卓凡地手心,“啪啪”地打,“叫你淘气。你婶婶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还要去闹她!”
陈卓凡见没人站在他这边,哭得愈发伤心,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
“自己去墙角罚站,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结束。”陈予恕嗓音发凉,眼神冰锥一般刺进小孩子的眸中。
陈卓凡吓得张开嘴巴,连哭都忘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是罚自己儿子。
隋昕脸色难看起来,“大哥,卓凡才不到五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我们会慢慢教。”
“慢慢教,是有多慢?赶得上以后他在学校霸凌同学的速度吗?”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在一起,闹什么闹!”陈家老爷子陈泽川站在台阶上,面色威严。
陈曜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手臂。
“爷爷,卓凡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见大嫂面善,才想要亲近,也是情有可原。”隋昕解释道。
夏嘤适时开口:“原来你在旁边,都看见了呀。”
唐柠挺身而出,“看见了又怎么样,小凡只是想跟你玩儿而已。你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要碎吗?”
隋昕对上陈曜的目光,忽地眼眶一红,泪水打转,“是我粗心,没看好卓凡。”
陈泽川把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沉吟道:“罚站就不用了,把家书拿来,让他明早背给我听。”
此话一出,连陈曜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别说是背家书,连囫囵读出来都不可能。
要在明早背下,就只能让大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教。
今晚他们一家三口都别睡了。
这是惩罚孩子吗?明显是为了让陈予恕消气,把他们夫妻的脸面扔地上踩。
整个陈家,只有陈予恕一个继承人。
陈曜深吸一口气,低声应下。
“管生不管教,不如别生。”陈予恕一句话,不知戳中多少人的肺管子。
这一番插曲,更像是服从性测试。
等摆好晚饭,众人围坐在餐桌前,隋昕已经收拾好表情,开始谈笑风生。
她说起今天和唐柠一起逛街,唐柠给大家都买了礼物。
“爷爷,您不是前些日子还说想换个按摩椅吗?唐柠订的这个是最新款,加了黑科技,功能更齐全。”
陈泽川慈祥地笑了笑,客气道:“你费心了。近日子你陈奶奶收了一串璎珞项链,适合你们年轻人,拿去戴着玩儿吧。”
通家之好就是这样,你来我往,才显得亲近。
“说起项链,我倒是听说大嫂送了一串帝王绿翡翠项链给小晚。八位数的造价呢,我看着也眼热。什么时候也能沾沾大嫂的光?”
整个陈家,谁不知道陈予恕是塑了金身的摇钱树。哪怕做实业起家的老牌企业陈氏,也比不上他的嘉禾投资。
唐柠在一旁凑趣,“这可是你亲嫂子呢,连我这个外人都送你新款包包,你看上的那款超跑肯定不在话下。”
两人跟唱戏似的,三言两语就把夏嘤架起来了。
超跑一听就不便宜。
夏嘤前不久才因为项链尾款,差点儿把陈予恕送走,此刻哪敢装什么阔气。
她一脸苦口婆心,“奶奶说开车危险,还是坐车安全。这样吧,我送你一个老司机,车技稳稳地。”
反正陈予恕的司机不止一个。
更重要的是,不用花钱。
算盘珠子快蹦人脸上了。
隋昕听后,愣是无言以对。
夏嘤观察着她的表情,很懂得变通:“你是不是不喜欢老司机?要不我给你挑一个年轻的,帅的。”
这下连陈曜脸色也跟着垮下来。
陈予恕是把各个击破的绝招传给他老婆了吗?
他这位大嫂今晚怎么老是想往自己头上搞点儿绿色。
饭后时间还早,沈姨泡了花茶,众人移步到园子里乘凉。
陈曜夫妻借口要教陈卓凡背家书,带着儿子走了。
反正继续留下,也只是给陈予恕当绿叶。
老太太的注意力都在夏嘤身上,让他们先回去。
“这次让你沈姨,陪着你们回御庭一号。上次我想看看你,让予恕拍张照,一看就是摆拍。有个老成的放你们身边帮衬,我才放心。”
沈姨一看就是长期在老太太身边服侍的,夏嘤觉得不应该这么麻烦她老人家,就说:“我还是问问陈予恕吧。”
老太太:“他的意见不重要。男人就应该听老婆的话,才能添福。”
那陈予恕肯定是个没福气的。
夏嘤心里不禁哼哼。
何润贞看夏嘤脸上还是犹豫,知道她面嫩,便没多说什么,让沈姨陪她逛逛园林,消食。
沈姨陪着夏嘤散步。
时不时向夏嘤介绍其中的景色。
当路过一片茶花林的时候,若有若无的哭声传来。
沈姨往前扫了一眼,只看到一片明黄的裙摆。
她的角度,男人颀长的身影被花树掩映,看不太真切,但是夏嘤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沈姨,我有点儿冷,能不能麻烦您帮我拿一条披肩。”
眼下靠南边的方向接近湖边,温度比较低。
夏嘤觉得体感凉也正常。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沈姨有些不放心。
“没事,我还想逛逛,不会走远。”
沈姨一走,夏嘤赶紧往茶花树林深处走去。
好像是在演她最爱的八点档剧情。
女主角是那位一直对她有敌意的唐小姐,而男主角,是她的丈夫。
“我不要回港城,回去之后,就不能见到你了。予恕哥,我来京城的目的,你不知道吗?”
哇,原来唐小姐私底下说话这么琼瑶。
她到底是港妹,还是台妹?
面对唐柠的梨花带雨,陈予恕长身玉立的姿态过于冷静。如同断情绝爱的神,不懂凡人疾苦。
“唐小姐,我不知道之前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这么深。你年纪还小,为了我断送学业,不值得。”
唐柠痴痴望着面前的男人,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学业算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连名分都可以不要!我从常青藤转学到京大,就是想离你近一点。”
“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还能离。我知道,你不爱她。她只是比我抢先了一步。家世,智商,事业,她哪一点配得上你!”唐柠愤愤不平地说道。
“唐小姐!”陈予恕的语气忽地冷了三个度,“你是以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的婚姻?”
月光静静倾洒在男人脸上,似乎给他教科书般的骨相渡了一层霜。
唐柠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
一直以来,虽然陈予恕待人疏离,但还算有礼。
此刻,褪去了客气,他幽幽的目光如同深海,好像随时会拍出骇浪。
唐柠心里冷颤,不受控制地往后退了一步。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女声从外围传来,“沈姨,你回来啦?把披肩给我吧。”
“你先走。”陈予恕脸色恢复平静,对唐柠说道。
唐柠失魂落魄地走出茶花林。
沈姨看到唐柠出现,惊讶地问道:“唐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唐柠眼睛红红地,妆也哭花了,泪痕斑驳地挂在苍白的脸上。
“我刚刚看到有个影子从里面闪过,被吓到了。”唐柠随口扯了个理由。
“有可能是老太太养的猫,可淘气。”沈姨猜测道。
夏嘤:“也有可能不是淘气,而是凶巴巴地。”
所以才吓人。
再怎么样,唐柠也是上门作客,沈姨就说:“我带你去洗把脸。”
夏嘤一听,赶紧点头,“是啊,再补个妆。为了一只猫,不值得。”
说起来,她是真有点儿同情唐柠。
就陈予恕那副冷阎王的脾性,要求得他一两分的怜爱,难度算得上逆天。
夏嘤哪怕没看过他手相,就笃定他没有感情线。
目送沈姨和唐柠走远,直到一道沉沉的身影到了跟前。
“戏看够了吗?”陈予恕嘴角一抹冷笑。
黑灯瞎火,夏嘤心里有些发憷。
她赶忙解释道:“我不是来抓奸的,我来帮你放风。”
陈予恕轻飘飘瞥她一眼,“你还真是大度。”
“我对你的人品,非常有信心。”夏嘤努力瞪大眼睛,让他看清自己眸中的真诚。
“隐形眼镜掉出来了。”
夏嘤:“......”
回到御庭一号,夏嘤洗完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二十六岁的你,过得肯定不容易吧。
那么爱你的丈夫,可他太能招蜂引蝶。
这一路,你都是怎么扛过来的呢?
想到这儿,她一阵心疼。
不要再那么爱了,多多地爱自己吧。
******
没过两天,沈姨便搬到了御庭一号。
陈予恕提前让人把他的日用品拿到夏嘤的卧室。
可能是为了在沈姨面前,扮演三好丈夫的形象,这天陈予恕回来得格外早。
晚饭是陈姨做的,色香味俱全。
夏嘤吃得肚子圆圆。
两个月的肚子,看起来五个月大。
她有点儿撑,就在客厅一边做孕妇瑜伽,一边看电视。
八年过后,她当年追的那几个流量鲜肉,都开始演女主角的爹了。
唉,男人的花期果然短。
看到这儿,她就没什么心情。关掉电视,上楼去。
顺着走廊回房,一道脚步声跟在后面。
她一回头,狐疑地看向距自己两米远的男人,“找我有事吗?”
“没事。”他推开门,径直进去。
“喂,这是我的卧室!”强烈的领地意识,让夏嘤忍不住挡在他身前。
男人逼近,“今晚我睡这儿。”
夏嘤脑袋空白了一瞬,“你睡这儿,那我睡哪儿?”
“你也睡这儿”,回头看她一脸呆滞,陈予恕忍不住挑眉,“不然呢,你想睡大街?”
夏嘤难以接受。
她从小到大,都没跟人睡过。更不要说是跟男人睡。
“我睡相很差的,万一把你踢到床下去,怎么办?”
“我记得,你以前并没有这个毛病。”
夏嘤拼命找理由,“女人怀孕之后,会性情大变。”
“你是怀孕,不是走火入魔。”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听得夏嘤心慌。
她还没琢磨清楚,怎么把这一茬应付过去,浴室门被打开。
随着一阵潮热扑出来,腰间围着浴巾的男人踱步而出。
他短短的黑发湿漉漉,优越的弓背线条,和恰到好处的收腰弧度性感撩人。和张扬的身材相反,那张脸又显得贵气禁欲。
上天到底给他关了哪一扇窗啊。
他高高的个子在面前晃着,很有压迫感。夏嘤有些坐立不安,“你......你是不是忘拿睡衣了,我去帮你取?”
“嗯”,陈予恕看她就像受惊的老鼠,一下子蹿到门口,像是顿悟一般,语气散漫道,“沈姨一把年纪了,你不用连她也防。”
夏嘤的手顿在门把上,“我防沈姨做什么?”
“没什么。”
等出了卧室,她才反应过来:陈予恕不会是觉得自己不想让他的身体被人看到,才这么积极的吧?
夏嘤顿时后悔,主动提出帮他忙。
她随手拿了一套男式睡衣,在走廊上磨蹭良久,才推门进去。
陈予恕刚吹干头发,正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此时的夏嘤敏、感度爆棚,一下子就发现卧室里的些许不同。
“你怎么把窗帘拉上了?”她警惕地问道。
一瞬间,似乎男人身上的沐浴露伴着荷尔蒙的味道,散发不出去,浓郁了起来。
“晚上不拉窗帘,万一泄露隐私了呢?不安全。”
夏嘤想也没想就说:“拉上更不安全!”
男人饶有兴致的目光扫来,“你该不是在期待,我会对你做些什么吧?”
夏嘤舌头打结,“我、我哪里是在期待。”
说话间,她脸颊止不住地发热。
“你怀着身孕,想也没用。”
夏嘤在崩溃边缘,“都说了,我没有!”
陈予恕把夏嘤的凉被拨到一边,将自己的铺好,还在中间放了个枕头,“不能越界。”
活像他是坚守贞操的黄花大闺女。
他这一番举动,让夏嘤反而安心不少。
“你要是想睡沙发,我也不拦着。”
凭什么?
这里是她的房间,他凭什么鸠占鹊巢,反客为主?
夏嘤赶紧上床,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她闷声问道:“沈姨在的日子,你都住我房间吗?”
“也不是。”
咦?
夏嘤眼睛刷地一亮,扭脸看向他。
“你想跟我,住我那边,也不是不可以。”
她有气无力地说:“关灯吧。”
夏嘤侧身背对着陈予恕,缩成一团,尽量减少存在感。
陈予恕看着身侧小小的隆起的一团,语气微讽:“你当初进门连是谁都没看清,就乱亲乱摸的时候,怎么不像现在这么谨小慎微?”
“大概是认错人了吧。”毕竟他长得和陈允渡,一模一样。
一时间上头,很正常。
忽地就感觉自己后脑勺一凉。
一扭头,就看见他的俊脸比夜色还沉。
夏嘤觉得大事不妙。
果然,男人下一刻便掀被下床。
“你怎么了?”她心里焦急,沈姨还在楼下呢,动静闹大了,肯定会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去。
“我认床。”
夏嘤拉住他的衣角,压低嗓音,“还没开始睡呢,你就认床?要不我帮你属羊。”
陈予恕不吃这一套,冷脸拂开她的手。
打开门就走。
这夫妻感情真是脆弱,说崩就崩。
不过终于能睡个好觉。
夏嘤把门反锁好,将多余的枕头扔到沙发上,重新躺下。
一夜无梦。
夏嘤睡了个饱觉,第二天精神奕奕地起床吃早餐。
餐厅不见陈予恕人影,沈姨说他已经去公司。
沈姨做的早餐很注重营养搭配,夏嘤不挑食,挨个都尝了尝。
“嘤嘤啊,你昨晚是不是和予恕吵架了?”沈姨一边给她夹菜,一边问道。
“没有啊。”夏嘤觉得自己并没有说谎。
他们哪有吵架,明明就是陈予恕单方面生气。
“那我怎么半夜起来,看到予恕在你门口站了好半天。”
难不成是昨晚他消了气,又想进她房间,结果发现房门被反锁了?
那他的脸色还不得冻得跟冰雕似的。
怪不得连早餐都没吃,就走了。
夏嘤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是滋味。
打住。
不要内耗。
当时他脸色那样难看,陈予恕那么清傲的一个人,她也没想到他会折回来啊。
可是这一整天,闲暇的时候,沈姨的话还是会时不时地浮现在脑海。
她连画画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午的时候,老太太在手机上问她,陈予恕有没有主动给她打电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她老人家耳朵里了。
“现在还没有。”
何润贞一听,立刻给夏嘤转来几个视频号: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老公,成为好老公的五个必备条件,丈夫爱妻子的六大表现......
一连串好多条,让她转发给陈予恕。
“男人就跟小孩子一样,要多鞭策,多调、教。”
可夏嘤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加上陈予恕的微信。
“好的。”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拒绝老人家的好意。
何润贞这才心满意足。
夏嘤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说点儿什么破冰才行。
大家同住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不好把关系搞得太僵。
再怎么说,也是室友呢。
就算没有微信,还有发送添加朋友申请。
她思忖了十秒钟,在申请那一栏编辑道:陈予恕,我是夏嘤。今天准备跟沈姨学两道菜,你要不要晚上回来尝尝?
过了半天,没见他回复。
夏嘤也不气馁,像模像样地给沈姨打下手。
菜上桌之后,沈姨让夏嘤别等陈予恕,“刚刚他助理来过电话,说他不回来吃饭。”
夏嘤之前就见识过陈予恕的硬脾气,倒也谈不上失望。兴致勃勃地开始下筷。
今天的晚餐,也有她的功劳呢。
十点过后,夏嘤便昏昏欲睡。
不知道陈予恕回来没有。
今晚她要不要锁门?
她正准备出去看看,伸手拧门,竟然打不开!
门是从外面被锁上了吗?
夏嘤心里大急,越发用力,确定打不开后,她开始拍门,“有没有人啊?!”
而后,一道淡淡的男声隔着门板传来:“既然你的门不打算为我敞开,那就别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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