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情。他当时只是作为项目调研员，提供了一些数据建议，正式文件的决策责任在我。”
男干部点点头：“我们会进一步核实相关细节，请您做好资料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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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结束后，她走出会议室时，只觉得身后那扇门像是通向另一个命运节点的屏障，推开了，再也无法关上。
林雨婷回到办公室时，桌上的工作手机已经被封存，座位边也有人事处的同事在整理她的文件档案。
“林姐，组织上决定你暂时停职配合调查，项目组事务已安排由副组长暂代。”人事同事态度客气，却透着疏离。
她点了点头，没有争辩，只是安静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张张地将文件归档、U盘封包、办公用品装箱。
她的同事们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有的唏嘘，有的避讳，有的同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说话。
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一只失群的大雁，明明才刚要重新起飞，如今却又跌回风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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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林小刚正在实验室里准备下周要汇报的企业战略合作案。他的助理递给他一份内部报告：“林总，这是您让我们查的‘南湾产业园招商引资’背景资料。”
林小刚扫了一眼，一行红字映入眼帘：“2018年项目曾被市纪委挂牌警示，因审批流程中‘绿色通道’程序存在违规疑点，负责人为林雨婷。”
他怔了一下。
心头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浮现出来。过去他只知道母亲在那段时间很“急功近利”，为了重返高层不惜一切，但没想到，她所做的某些“加快流程”动作，如今成了压在她头上的利剑。
“你继续查，看看那份审批申请当时是谁参与、谁递交的。”
“是。”助理点头退下。
他看着手中的资料，脑海中浮现昨晚母亲满脸疲惫却仍在电脑前改方案的样子。她不是没悔意，她一直在试图补偿，可这一刀来得太快太狠，几乎不给她任何挣扎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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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林建国坐在客厅沙发上，新闻频道正在播报市纪委最新通报。
“市纪委通报：部分重点招商项目审批程序出现瑕疵，涉及审批加速、章印不规范、相关资料不透明等问题。现已启动问责机制，相关责任人正配合调查。”
镜头中没有名字，没有照片，但林建国知道——那就是林雨婷。
他端起茶杯，手指微微发抖。
手机突然响起，是林雨婷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建国，对不起，我可能要被停职了。
如果到那一天，媒体上有不好的传闻，请你别让小刚太恨我。”
林建国久久看着这条消息，没有立刻回复。他仿佛回到二十多年前，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她也是这样，有事从不倾诉，只一句“对不起”，就把一切压力都扛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终究回了一句：
“家里没变，一切照旧。你自己，也别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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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林雨婷独自坐在出租屋的窗边，外面雨声密集，似乎要冲刷一切罪与错。
她点开手机，又一次看到儿子那条短信：
“妈，我开始懂你了。”
她喉咙发紧，眼眶一热，终究没忍住，泪水一滴滴落下来。
她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也知道，世上没有完美的母亲，更没有完美的救赎。但此刻，这一条短信，像是一根脆弱的线，将她从深渊里，拉回了现实。
她轻轻在屏幕上打下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