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沈知意声音微哑，“你为什么总给我带吃的？”
萧灼眨眨眼：“因为知意姐姐笑起来最好看啊！每次吃到甜食，你的眼睛就会弯成月牙~”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沈知意瞬间涨红的脸。
墙外突然传来打更声，萧灼一个激灵：“糟了，再不回去母亲该发现了！”她利落地翻上墙头，回头冲沈知意咧嘴一笑，“明天老地方见！”
沈知意望着那个灵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手中的蜜饯包被她无意识捏得变了形。她慢慢走回闺房，却在廊下撞见了守夜的青荷。
“小姐？”青荷惊讶地看着她赤脚的样子，“您这是……”
沈知意将蜜饯包塞给青荷：“拿去热一热。”顿了顿又补充，“别告诉父亲。”
回到房中，沈知意点亮烛台，从枕下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手札。这是她记录心事的小册子，最近几页密密麻麻写满了“阿灼”二字。她提笔新添一行：
“今日阿灼又翻墙来，为我擦足，赠蜜饯。此子天真烂漫，不知为何，见之则喜，不见则思……”
笔尖突然一顿，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团黑渍。沈知意惊觉自己的心思，慌忙合上手札。
另一边，萧灼蹑手蹑脚地溜回自己房间，刚关上门就听见一声轻咳。
“母、母亲！”萧灼僵在原地。
萧灼僵在原地，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然而预想中的责备并没有到来，昭阳长公主只是缓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花。
“又去找沈家那丫头了？”昭阳长公主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指尖轻轻梳理着萧灼跑乱的鬓发，“这么晚回来，连斗篷都不穿一件。”
萧灼惊讶地抬头，正对上母亲含笑的眼睛。月光透过窗棂，在昭阳长公主端庄的面容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她眼角那颗泪痣格外温柔。
“母亲不生气？”萧灼小心翼翼地问，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昭阳长公主轻笑一声：“你每次翻墙回来，鞋底都会沾上沈府后院的桃花瓣。”她蹲下身，轻轻拍去萧灼裙摆上的尘土，“三年前你七岁，现在都十岁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萧灼鼻子一酸，突然扑进母亲怀里。熟悉的沉水香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想起小时候生病时，母亲也是这样整夜抱着她哼歌。
“我...我给知意姐姐带了蜜饯……”萧灼的声音闷在母亲肩头，“她光着脚跑出来救我，脚上都是泥……”
昭阳长公主的手顿了顿，随即更温柔地抚过女儿的后背。她望向窗外沈府的方向，目光悠远：“沈家那孩子...确实是个好的。”
萧灼猛地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母亲也喜欢知意姐姐？”
“当年你父亲出征前……”昭阳长公主忽然停住，转而揉了揉萧灼的发顶，“罢了，陈年旧事。倒是你——”
她故意板起脸，指尖轻轻点了点萧灼的鼻尖，“整日翻墙爬树的，哪有个世子的样子？”
萧灼吐了吐舌头，撒娇地蹭了蹭母亲的掌心：“反正有母亲宠着，我才不怕呢！”
昭阳长公主无奈地摇头，眼中却盈满宠溺。她起身点燃了桌上的烛台，暖黄的光晕在屋内晕开：“来，让娘看看，可有哪里伤着？”
萧灼乖乖站好，任由母亲检查。烛光下，她忽然注意到母亲鬓角的一丝银白，心头蓦地一紧：“母亲，您最近是不是又熬夜看文书了？”
昭阳长公主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笑道：“你这孩子，倒管起娘亲来了。”她替萧灼解开发带，如瀑的青丝垂落肩头，“不过既然知道心疼娘亲，明日就好好跟着博士读书，别总想着溜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