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外传来萧灼的声音:“父亲!母亲!可以用膳了!”
昭阳笑着应了一声,拉着萧烈起身:“走吧,别让阿灼等急了。”
膳厅内,萧灼端端正正地坐在桌边,眼睛却一直往门口瞟,见父母携手而来,立刻露出笑容。
桌上菜肴丰盛,多是萧烈喜爱的北境风味,甚至还有一壶烈酒。
萧烈挑眉看向昭阳:“你准备的?”
昭阳浅笑:“知道你念这一口,特意让人从北境快马送来的。”
萧烈心中一暖,伸手替她夹了一块嫩羊肉。
萧灼看着父母,眨了眨眼,突然道:“父亲,您这次打了胜仗,是不是就不用再去北境了?”
萧烈动作一顿,看向“儿子”期待的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昭阳轻声道:“阿灼,父亲是将军,守护边关是他的职责。”
萧灼低下头,小声道:“可我不想父亲再走了...上次一走就是三年……”
萧烈心中一酸,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声道:“父亲答应你,这次在京城多留些时日,好好陪你练武,如何?”
萧灼眼睛一亮:“真的?能教我剑法吗?”
萧烈点头:“自然。不过……”他故意板起脸,“若是偷懒,可是要挨板子的。”
萧灼立刻挺直腰板:“我从不偷懒!赵教头说我是他教过最用功的弟子!”
昭阳忍俊不禁:“是啊,咱们家小将军可用功了,前日为了练箭,把后院的梨树都射成了刺猬。”
三人笑作一团,屋内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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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萧灼早已睡下。昭阳披着外衣,坐在灯下翻看账簿,萧烈则倚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兵书,却久久未翻一页。
“有心事?”昭阳抬眸看他。
萧烈放下书卷,低声道:“明日庆宫宴,你……”
“我自然要去。”昭阳合上账簿,“那几个老狐狸,就等着抓你把柄呢。”
萧烈握住她的手:“这些年,辛苦你了。”
昭阳摇头,轻声道:“你我夫妻一体,何必说这些。”
萧烈凝视着她,指腹轻轻摩挲她掌心的薄茧。烛火摇曳间,昭阳忽然倾身,在他唇角落下一吻。
“明日过后,”她退开时眼底映着细碎的光,“我要你陪我去看城外的桃花。”
萧烈怔了怔,倏然笑开:“好。”
窗外夜色渐沉,一滴露珠从檐角坠落,在青石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麟德殿内,金碧辉煌。数十盏宫灯高悬,将殿内照得如同白昼。殿中央铺着猩红地毯,两侧整齐排列着矮几,文武百官已按品阶入座。宫女们手捧银盘穿梭其间,为宾客斟酒布菜。
萧烈身着御赐紫金蟒袍,腰间玉带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他站在殿门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适——比起这种繁文缛节的场合,他更习惯边关的肃杀与简单。
虽然先帝曾封他为镇北王,但他始终以将军自称,认为“王”不过是虚衔,真正值得骄傲的是战场上拼杀得来的将位。
“萧将军,请随我来。”一名内侍躬身引路。
踏入殿门那一刻,原本嘈杂的大殿突然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
“萧将军来了!”
“果然是虎将风范!”
“听说这次他以五万兵力击退了胡人十万大军!”
萧烈目不斜视,稳步向前。他能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钦佩的,有嫉妒的,也有充满算计的。行至御阶前,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臣萧烈,叩见陛下。”
嘉明帝身着明黄龙袍,头戴金冠,面容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稳重。他快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萧烈:“姐夫不必多礼!北境大捷,全赖姐夫神勇,朕心甚慰。”